38.第38章二更合一(2 / 2)

桑慈:“……”

等林鳳娘一走,桑慈和謝稹玉去劍館的路上就憋不住了,歪頭瞥他一眼:“聽說我昏睡這幾日你都不讓人進來看我?”

謝稹玉皺眉:“沒什麼好看的。”

桑慈一下就要跳腳了,倒著走麵朝他瞪也:“你說我不好看?”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但謝稹玉一看她的神色,聰明地說道:“你好看,但不讓他們看你睡的樣子。”

桑慈的毛被擼順了,她睡覺的樣子當然不能隨便給人看。

可她又看了一眼神色平淡,俊臉坦蕩的謝稹玉,哼了一聲,又拉著他快步朝劍館去。

經常來劍館練劍的弟子都和桑慈熟了,畢竟平時沒少和她切磋,她三日未出現,大家都知道她築基了,一個個上來打招呼,神色也都充滿為她高興的喜意。

謝稹玉並不搶桑慈的風頭和屬於她自己的快樂,抱著劍站在人群外,看著她像小初啼的小公雞一樣,昂著頭又驕傲,又要拚命壓著唇角,免得太過得意的模樣。

他忍不住低頭笑。

初啼的小公雞。

謝稹玉越想越覺得好笑,低著頭扶了扶額,又壓了壓唇角。

桑慈和大家寒暄完,回頭找謝稹玉,就見他抱著劍低著頭,不知道在乾嘛。

她朝他走去,喊了他一聲。

謝稹玉抬頭時,眼角末梢的笑意都沒來得及掩去。

桑慈疑惑地看他:“你在笑什麼?”

在想初啼的小公雞。

謝稹玉腦子裡飄過這幾個字,忍不住低聲笑,卻搖了搖頭,“沒什麼。”

桑慈卻很懷疑,直覺告訴她:“謝稹玉,你在笑我?”

謝稹玉一聽桑慈喊他大名,立刻強行隱忍了笑意,用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道:“沒有,在笑大師兄。”

江少淩慢悠悠禦劍趕來學社,準備給青陵弟子們上劍道理論課,抬眼看到前麵的師弟師妹,正要上前打招呼,聽到兩人談起他,一時好奇,沒做聲,但跟在後麵幾步外。

隻聽他那小師妹問道:“大師兄怎麼了你就要笑他?”

他滿頭霧水,又聽他那小師弟用淡然的語氣說道:“大師兄昨天去膳堂忽然想喝老母雞湯,可惜膳堂沒有老母雞,他便去山裡捕,沒想到捅了雞窩,被雞啄了滿身穢物。”

桑慈聽完很是懷疑:“大師兄的劍一出,沒有雞能活著逃出去。”

她看著謝稹玉,露出你可彆蒙我的神色。

謝稹玉清俊的麵容上平淡樸實的表情總是令人信服:“大師兄說雞得親手活捉了,再放血會更好吃。”

江少淩:“……”真是師兄難為,他忍不住上前,“師弟不幫我捉就算了,倒是還笑我!”

桑慈還在以為這事是謝稹玉編的,結果聽了這麼一句,沒忍住大笑出聲。

江少淩歎氣,幽幽瞥了一眼桑慈,嗓音還是那麼溫和:“做師兄的還不是為了讓師弟師妹吃頓好的,也罷,我那後麵養著的那一群雞還是我自己吃吧。”

說完他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一副被師弟師妹傷透了心的悲情大師兄模樣。

“師兄真是戲多小氣,他要不讓吃,晚上我們去他養雞的地方自己抓!”

桑慈沒等他走遠,就拉著謝稹玉說悄悄話。

江少淩:“……”

這悄悄話讓我聽到是不是太不妥當了!

桑慈才不管江少淩怎麼想,她到一旁選了一把木劍,謝稹玉也隨手挑了一把木劍。

“你會什麼劍法就全使出來,不要保留。”掂了掂手裡的木劍,桑慈歪著頭說道。

她會問劍宗許多劍法,大宗門內劍譜多不勝數,因為‘她’也算勤勉,所以她也都會,流鳴山各種劍譜也背過,如今青陵仙府的基礎劍術也學了很多樣,另外,曾經‘她’也收集過一些劍譜,甚至一些被稱為邪劍譜的劍譜也都看過。

她天生對劍譜記憶好,看過一遍就不會忘,隻是從前靈力凝滯,用劍時總也會因為靈力在體內凝滯而劍勢不連貫,練得艱難。

當然,謝稹玉會的劍法比她還多。

這些年他去過各大小宗門遊學,隻要不是宗門內不外傳的劍術,那些基礎劍訣七七八八學了不少,彆提曆練偶得的一些劍譜。

劍修學的劍術夠多,融會貫通,自成一派。

桑慈想看看自己和謝稹玉的差距,光劍道上的。

“隻劍招?”謝稹玉問。

桑慈想了想,興奮搖頭:“劍招,咒律,法陣,都來,我想試試,當然,你的靈力壓一下!”

最後一句,她說得幽怨。

若是他不壓靈力,以他金丹境的修為,那還玩什麼!

謝稹玉點頭。

桑慈便抬劍指他,眸中神光奕奕:“開始了!”

話音落下,她手中靈力蕩開,劍風掃了過去,她為人嬌縱又霸道,她的劍如其人,劍勢銳利霸道,很是強勢。

這一招起勢是問劍宗基礎劍訣“浪潮山海”。

謝稹玉的劍同樣一如其人,沉穩內斂,又細膩多變,劍勢又大開大合,很是坦蕩溫潤。

兩把劍意相撞,木劍上覆著一層各自的靈力,堪堪才沒將對方的劍直接斬斷,摩擦出的沉悶聲響劃出劍風,令四周的劍修弟子都被驚動,看了過來。

桑慈的劍勢肯定比不上謝稹玉,他這麼多年勤奮又有天賦,學得又多,所以,她挽了個劍花避讓他的劍意,並用上咒律斷開他的劍勢,並轉了身一道虛晃,等謝稹玉追來時再側身轉劍橫切掃向他腰腹。

謝稹玉腰力驚人,預判精準,桑慈的劍意未達之前便足尖輕點,瞬移拉開距離。

桑慈也足尖一點追了上去,手中木劍從下到上挑起一劍,隻逼謝稹玉下頜,另一隻手快速抬起掐訣,劍陣近距離朝其丟去。

謝稹玉四周八柄氣劍團團將其圍繞,桑慈才築基,氣劍用得不算熟練,他的劍從旁挑開一處破綻,便撕開了劍陣。

劍陣化為靈氣四散。

桑慈鼓著臉,手腕一轉,又貼近他身體,仰著頭看他一眼,劍劃過去。

謝稹玉絲毫不被她的眼神晃眼,兩人近距離兩劍相交,木劍上都蹭出了火花。

桑慈也修鍛體,絲毫不怕吃痛地和謝稹玉對了幾招近戰體術,手中劍做掌,依照體術招式柔和劍招往謝稹玉胸腹甚至脖子砍去。

距離太近了。

本以為謝稹玉會受她影響不能專心,卻沒想到他拿著劍就儼然變了個人,絲毫不會因為桑慈是對手而手下留情。

他側身避開,同樣以近戰體術相搏,每一次都完美避開她的劍勢攻擊,並以更快的劍勢朝她攻來。

桑慈討不到半點好處,甚至有很多個瞬間都亂了陣腳,劍勢差點潰散。

好在她領悟力高,沒多久就能學著謝稹玉的招式圍困住他。

兩人交纏著,不分你我,雖看起來不相上下,她能堪堪接住劍勢,但桑慈知道,這些不是謝稹玉的極限。

但這些已經是她的極限。

又一次桑慈被謝稹玉的劍勢逼迫往後避開,她手中劍勢變幻,謝稹玉已經追來,她自下往上挑出一劍,丟出一道風咒。

風咒與劍勢在劍台上刮起一陣迅風,謝稹玉的頭發被吹得四散,但他的劍極快,再一次撕開劍風,破了劍勢直逼桑慈而來。

她已經來不及變幻劍勢,橫出一劍擋去。

覆在木劍上的靈力不堪這劍意,在兩劍相觸的瞬間被一斬為二,飛了出去。

桑慈也後退了兩步,堪堪穩住身形。

謝稹玉落地後就把木劍丟到一邊抬手來扶她,語氣有些緊張,“沒事吧?”

桑慈臉上都是汗水,頭發粘在脖子額頭上,喘著氣,十足狼狽,再看謝稹玉,隻是臉色薄紅,微微沁出點汗水,她看著他,幽幽說道:“如果沒有我爹給我們定下婚約,謝稹玉,你娶不到道侶的吧?”

謝稹玉:“……”他沉默半晌,一邊給桑慈擦汗,一邊道:“多虧師叔高瞻遠矚。”

“哼!”

桑慈緩過勁直起腰來,任由他幫著自己擦汗,一邊鬱悶,“可惡,我和你差距還是好大。”

謝稹玉聽完,卻搖頭:“不,我天賦不如你。”

“不如我還把我劍打飛!”桑慈瞪他一眼。

但不可避免,這木頭雖然不會說話,但僅這麼一兩句,已是讓她心花怒放了。

管他是不是哄她呢!

謝稹玉想了想,換個說法:“我的實戰經驗,學的劍訣都比你多,且如今金丹,儘管壓製靈力,但對於靈力的調用上,目前依然比你熟練,絲毫的偏差都能影響到劍勢,所以……”

“所以你閉嘴,可彆學大師兄,看著俊逸年輕,實際羅裡吧嗦像個老頭,煩死了。”

桑慈伸出手指按住謝稹玉那好看的唇。

明明長得這麼好看,哪哪都好看,怎麼這麼木呢!

誰要聽他說這些!

反正築基隻是開始,本就要不停修煉。

離十月初七越來越近了。

但好在她又一個目標完成了。

她的靈根好了,就算她窩囊再被奪舍,至少江珠溪不會死,她救了一個人,她築基了,修為上漲,隻要她道心堅韌和謝稹玉一樣,這一回就算有係統有‘她’,她不是不能與之掙紮搏鬥!

剛給青陵弟子們布置完課業出來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的江少淩聽說這邊師弟師妹在喂招切磋,就過來看一眼,不巧,又聽到了桑慈剛才那話,他頗為忍氣吞聲又幽怨地看了一眼桑慈,順便瞥了一眼謝稹玉清俊貌美的容顏,再摸了摸臉。

自我反省莫不是真老了?

江少淩匆匆離開,準備回舍館吃幾顆養顏丹維持一下俊秀的美色。

作為一名劍修,美貌實屬是加分項。

桑慈全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傷了大師兄那顆溫吞敏感又脆弱的心。

……

桑慈一周後在膳堂和林鳳娘幾人吃飯時知道沈無妄的消息的。

這一周她勤奮修煉,經常在學社待很晚,除了謝稹玉外,沒空和其他人閒扯什麼。

今日她提前從學社出來,是因為忽然想起來,再過兩日,就是謝稹玉的生日了,她得準備準備送他的禮物。

提起他的是景明,景明對任何劍道天賦好的弟子都心懷崇拜,他沒心沒肺絲毫沒注意到提起沈無妄時,桑慈臉色都變了。

“問劍宗沈道友這麼快就破鏡元嬰真的太厲害了!等一周後棲鳳盛會他來青陵時,這兩天他就到了吧?我一定要去看他練劍!”

祝緋隻對咒律書和話本有興趣,聽聞也沒什麼反應,而林鳳娘曾被桑慈叮囑過沈無妄品行低劣,知她厭惡沈無妄,自也不會搭話,至於張欽餘,出身豪族,雖少爺脾氣,但察言觀色本領不少,感受了一下桌上的氛圍,也沒說話。

謝稹玉看了一眼臉色極差的桑慈,默默給她夾了一塊苦瓜釀肉,據說能平心靜氣。

桑慈也沒注意謝稹玉夾過來的是什麼,狠狠塞嘴裡咬,一下被苦到了。

還沒等她說話,景明又粗聲粗氣感慨:“都在說小劍仙的稱號該給沈道友了,你們覺得呢?”

其他幾人:“……”

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啪!

桑慈一把將筷子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

景明筷子上的肉丸掉下來,懵懵地抬頭看她。

桑慈咬牙切齒罵道:“沈無妄他配嗎?竟還想搶走謝稹玉的名頭,他憑什麼?醜人多作怪!又沒謝稹玉好看,又沒他厲害,憑什麼叫劍仙?真是豈有此理!”

幾人驚恐地看著發怒得要掀桌的桑慈,又齊齊看向她身側的謝稹玉。

謝稹玉被看得眼睫微顫,伸手拉著桑慈坐下。

桑慈瞪他一眼,還是坐下了,但坐下後還是氣得不行,把咬了一口的苦瓜塞進謝稹玉嘴裡,恨恨道:“今晚不睡了,修煉!”

真是豈有此理!

沈無妄這身體是人和魔媾和所生,他這輩子是不選魔道了想和謝稹玉爭什麼嗎?

回舍館路上,當然是謝稹玉禦劍,因為桑慈這會兒很生氣,靈力控製怕是要不穩。

落地後,桑慈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偏頭問謝稹玉:“你……離破鏡元嬰還需要多久?”

重生後,她第一回關心謝稹玉修煉進度。

因為上輩子他修煉那樣快,十分不正常,她擔心他曾用禁術,還是希望這輩子他能以正常修煉速度修煉的。

反正,即便是正常的修煉速度,他也已是修仙界第一人。

謝稹玉靜靜看著她,握住她的手。

沉默半晌後,他道:“你想要我破鏡的話,過幾日就可以。”

他將破鏡說得如此簡單,桑慈不由疑惑:“元嬰是大白菜嗎,這麼容易破鏡?謝稹玉,你不會是偷偷學什麼禁術了吧?”

上輩子沒能問出口的問題,此時終於能問出來。

謝稹玉垂著眼睛看她,將她兩隻手都握在手心裡,沒回答她,卻反而說道:“彆怕他。”

誰怕他了!

但八月底了,離十月初七還有一個多月了。

“我努力一點,過幾日閉關破鏡。”

謝稹玉依然不知她究竟為何厭惡沈無妄,但他確實惹人不喜。

桑慈還在瞪他,“你到底是不是偷學了什麼禁術?”

謝稹玉忍不住抬手輕輕擦了一下桑慈眼角,“不算禁術。”

奇怪,沒有眼淚。

但他怎麼覺得她好像哭了。

“乾嘛?”

桑慈的注意力總是很容易被他吸引,也摸了摸自己眼角,什麼都沒有。

謝稹玉看著她,幽黑的眼睛裡照著她與燈火,低聲道:“今年我生辰,我想問你要一件生辰禮。”

桑慈徹底把沈無妄拋之腦後,她很是驚奇,這人竟然有問她要東西的一日。

“你想要什麼?”

謝稹玉直直盯著她:“你一定會給我嗎?”

桑慈心中腹誹你不說是什麼我怎麼給?

她想直接答應,反正諒他的腦子應該也想不出什麼東西,可又覺得自己直接答應是不是顯得太迫不及待了,於是她還是矜持了一下。

她哼聲道:“你想得倒是美!不過看在是你生辰,就讓你美一次……說罷,你想要什麼?”

謝稹玉沒吭聲,拉著她往桑慈的屋裡走。

桑慈一邊跟在他後麵,一邊驚疑不定地盯著他修長高大的背影看。

難道現在就要?有什麼東西是要現在回房間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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