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的瞅著魏平安進了他自家小院。
秦淮茹心裡小鹿亂撞,像是剛才魏平安一笑,讓她整個人都充滿了電,想要一股勁兒把家裡的活都乾完。
這都是因為秦淮茹被壓抑太久了,被生活的瑣碎折磨的幾近崩潰。
魏平安就是常年站在她一旁讓她後悔和懊悔的那個醒目。
現在呢,儼然就是秦淮茹在麵對生活絕望時,那根眼瞅著可以救命的稻草。
不對,不是稻草,是救生船。
……
今天,三大爺家也在興致勃勃的展開了家庭討論會。
“這事兒我打問清楚了,是大珊欄那邊的一個老字號的綢緞鋪,店裡缺人手,需要跟布料有關係的過去,據說是私方經理的代表。”
“爸,私方經理的代表是啥意思?”
閻解成張嘴就問。
“就相當於私方經理。”
“當經理啊,那一個月給多少錢?肯定不少吧……”
閻解成心動了,他用胳膊肘蹭了蹭媳婦於莉。
“爸,這事兒我去能成不?我在棉紡廠就是個臨時工,對綢緞也不懂啊。”
閻埠貴姿態拿捏的穩穩的,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伸出了三根手指:“30塊。這還是試用期,等業務熟悉了,還能再多3塊。”
“我的天,33塊,爸,我去咋樣?”
“你?人家老板也是個女同誌,不招男的。”
閻解成垂頭耷腦的“哦”了一聲。
“我也問清楚了,又不是讓伱去做衣服,主要就是這盤賬……公方經理和私方經理啊,不是一家子,所以呢,這賬目就得雙方把把關,公方經理是一邊,你呢代表私方經理,防止對方占便宜……”
“這事兒我在行啊,在咱們家熏陶這些年,算計賬肯定不比彆人差。”
於莉意有所指的道。
“咳咳,爸,於莉的意思是,在您的教導之下,要是還被彆人個占了便宜,那不是丟你的臉嘛。是吧,媳婦?”
“是啊,爸。對了,爸,這快過年了,要不要給人家送點土特產啥的,提前打點打點?”
“這事兒我幫你們小兩口辦了,該花的錢呢,我來,該送的禮,也是我來。”
三大媽在旁邊急了:“老頭子,你喝多了吧……”
“不過呢……”
閻埠貴瞪了三大媽一眼,繼續慢悠悠的道:“第1年,每月給家裡還7塊錢,第二年6塊錢,第三年5塊錢……”
於莉聽了,立刻就想要說話。
閻解成趕緊拽了於莉一下,這才讓於莉閉了嘴,但表情明顯還是有點不樂意。
閻埠貴老神在在的,也不著急。
兒媳婦的表情,兒子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裡。
算計是他的拿手好戲,這個數兒,他也是都掐算好了的。
於莉現在工資18.5,換了新工作拿30,以後是33,扣掉7塊錢,也還是最少23塊,比她在棉紡廠當臨時工可好多了。
而且,私方經理代表,這說出去也厲害著呢。
對於小民而言,大風起不起,對他們是沒有影響的,他們隻看重每月能拿到多少錢過日子。
“行,爸,就按你說的來。”
“對嘍,都是一家人,我還能歪道你們嗎?都是為了把這個家過好,把日子過紅火了才是正理兒。”
閻埠貴說著,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到新寫的一頁,推到兒子兒媳婦麵前。
“簽個字吧。”
“這就不用了吧?一家人,還能反悔咋滴?”
“少來這套,白紙黑字,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咱們也有個說道。”
閻埠貴拿捏的穩穩的,他料定了兒子兒媳婦不會放著這個多賺錢的機會不把握。
看著於莉不情不願的在閻解成的推搡下簽了字。
閻埠貴一邊收起小本子,一邊心裡暗自給自己點了個讚。
要不是自己不斷的維護跟魏平安的關係,張老太太的小姐妹能把這好差事讓給自己?
閻埠貴是從同事的口裡得知的消息。
紅星小學的那個同事就住在自家院子隔壁。
說付家老太太打算借這個機會給兒子張羅個媳婦……
閻埠貴拎著吃剩下的特產,就是當初坑了傻柱的那些,去付東強家裡走了一遭,就順利拿下了這個機會。
錢沒怎麼花,東西沒怎麼送,都是情麵啊。
閻老西思想有點飄。
簽字畫押之後,閻解成也沒了在屋裡看老頭端架子的心思了。
拉著媳婦就回了他們自己屋。
等兒子兒媳婦走了,閻埠貴才跟三大媽徐徐道來。
任何成功的果實,都是需要分享的。
要衣錦還鄉,不要錦衣夜行。
“要說這算計,可不是誰都能算計的來的。有道是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老頭子,還得是你。這麼說,等於莉去上了班,咱家一個月就能再多4塊錢呐。”
“怎麼是四塊錢,是7塊,這樣下來,老大一家就能貢獻10塊錢,一年可就是120塊。”
“你的意思,每月3塊錢的家用,還得照常給唄?”
“瞧你說的,給家用是給家用的,隻要他閻解成還是咱兒子,家用就得照常給。於莉給這7塊錢,咱憑的就是給她找了這份工作,跟家用沒半毛錢關係……”
三大媽喜笑顏開,閻埠貴又開始自我陶醉起來了。
日子,總歸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這會兒,又有幾個人能想到,於莉去了綢緞鋪,撒出去的兒媳婦,還能一直是老閻家的兒媳婦嗎?
中院,俏寡婦時不時就盯著魏平安家的院門瞧上兩眼。
直到她看到那個女軍官龍行虎步的從她窗前走過,推門進了院子。
秦淮茹眼神裡滿是欲取而代之的渴望。
如果不是賈張氏當初那番話,自己怎麼會做出那麼昏頭的決定呢。
要是沒有這些,現在自己一定衣食無憂,也不會是在車間裡一直做活了吧。
或許早就過上了在家相夫教子的好日子了。
遠處,何雨柱又背著手溜達了回來,手裡還拎著個網兜,裡麵有兩個油紙包,像是甜點。
秦淮茹收斂心神,把頭發稍挽到耳後,緩緩吸氣,吐出,臉上重新掛上演練過百邊的笑容。
推門迎了過去。
“柱子,你這是買了什麼好吃的?”
生活不是烏托邦,不是羅曼蒂克,而是淒涼寒冷的現實。
夢想誰都可以有,期望也可以藏在心裡。
但眼下,看到可以給孩子拿一些甜口,秦淮茹也絕不放過。
麵包她想要,饅頭她想吃,但眼下的窩頭,必須要啃。
在得到麵包之前,首先要保證不會因為不吃窩頭而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