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想更進一步,那就不是目前能夠達成得了,情況不允許。
穆熔看了一眼帖子飛速增長的閱讀量和點讚評論,將光腦放在掌心,緩緩閉上了眼,神識像海水一樣蔓延出去。
這次釋放神識,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到一點天地能量,宇宙磁場。
天道的權柄正在緩慢恢複。
雖然程度不高,但如果穆熔想,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某片玄學濃度過高的區域,成為這片區域的“老天”。
雖然就以目前的程度來說,真想做到一顆星球,甚至整片星海的“老天”,還有漫漫長路要走。
穆熔緩緩睜開眼,長吐了一口氣。如果此刻有外人,就能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淡金色神性。
這場比賽裡最難纏的對手就是天照,天照一敗,穆熔堪稱摧枯拉朽,幾乎從開場就沒有任何懸念地贏到了最後。
獎金順利到手。
獎金到賬那天,穆熔盤腿在店鋪狹小的椅子上數錢,旁邊林晟投來羨慕的目光:“你這賺錢,年入百萬輕輕鬆鬆。”
穆熔倒是沒見臉上有太多高興,思索了一會突然問道:“3s級彆的核心軸,市價多少?”
林晟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穆熔是在算她自造機甲的成本:“2s以上機甲的零件外界是買不到的,你隻能走黑市,去買被淘汰掉的零件回來自己修。但就算這種被淘汰的,一年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個,屬於是有價無市。但凡有一個,都會直接上拍賣會,五百萬星幣起拍,一般至少也會拍到一千萬多萬,兩千萬的比比皆是。”
穆熔忍不住挑挑眉,這價格真是高的有點荒謬了:“都賭性這麼大啊?”
林晟聳聳肩:“誰說不是呢,那些東西拿回去能不能修好都是一回事兒。不過大部分人是想給自己手裡的2s改裝,看看有沒有那個命升到3s。”
穆熔嘖嘖了一聲,還真是壟斷行業,一本萬利啊。
這麼看來,她想撿漏省點事兒的路子是斷了,兩千萬一個,把她賣了都湊不齊這麼多。
穆熔靠在椅背上長歎一口氣:“萬惡的有錢人。”
林晟剛要說什麼,低頭就看見穆熔盤腿的姿勢有點奇怪,兩隻腳都在膝蓋上麵,像是打了個結一樣,他奇道:“你這腿怎麼擺的?”
穆熔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叫雙足伽趺,也就是雙盤式,修行打坐的姿勢。”
林晟好奇學了學,給自己掰得齜牙咧嘴。
穆熔看著他的動作咦了一聲,問道:“你想修嗎?”
林晟茫然:“修什麼?”
穆熔微微一笑:“修比精神力更高維的力量。”
“比精神力更高維?”林晟來了興趣,“精神力已經是宇宙之神,也就是宇宙磁場賦予星海子民的能量了,什麼東西能比精神力更高維?”
穆熔撐著下巴緩緩開口:“你相信宇宙之神真的存在嗎?”
這個問題屬實把林晟給問住了,過了半響他有點不確定地搖搖頭:“應該是不存在的,如果宇宙之神不是一個意識象征,而是真正存在神祇,那麼……一定有其他神祇。但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線索。”
穆熔放下腿,舒展了一下說道:“宇宙之神確實存在,但其等級其實遠稱不上是神,不過是末法時代,天道隕落後,在這個將近兩千年沒有新神誕生的節點出現的……替代品而已。這樣替代品所賦予星海子民的能力,也就是精神力,當然說不上維度有多高。”
林晟眯了眯眼,問道:“這麼說,玄學才是真正神賜的,更高維的能量?”
“神賜?”穆熔反問一聲,然後搖了搖頭,“高維就是高維,牽扯到神賜這個詞,就落下乘了。”
她這些話說得玄之又玄,雲裡霧裡,林晟聽懂了又沒太聽懂。
穆熔見他這副表情又多解釋了一句:“靈氣複蘇什麼的雖然是藝術創作,但古藍星時期,末法時代尚未來臨的時候,確實有修行登山,渡劫飛升的事情的。”
林晟若有所思點點頭:“聽起來是比精神力更高一籌,不過飛升成仙什麼的時候,我是不敢想的,但如果能學,以後是不是得喊你一聲師父?”
穆熔搖頭:“不用,我就是教你一個入門,拿來強身健體,輔助看卦就行了,多的以後再說吧。”
林晟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該問的絕不多問一個字,乾脆利索點頭,然後又問:“不過你打算,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傳道?”
“我本來就在傳道啊。”穆熔拋了拋手上的光腦,“你怎麼不看看星網玄學指數飆升了多少,從查無此詞,到穩定前一百,這要是還不算傳道……”
林晟恍然。
等待招生的那段時間裡,穆熔的賬戶餘額又翻了翻,林晟也從修煉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到漸入佳境,現在覺都不想睡了,一天打坐八個小時起步。
至於穆熔的星網賬號,幾乎每個月都會像擠牙膏一樣擠出來點東西。
有人在下麵問,大佬能不能多說點的時候,穆熔心裡都很無奈。
你不怕噎著,我還擔心扯了褲子呢。
天道擴張的程度實在慢,可以說是目前環境的可能性已經都被開發得差不多了,俗話說也就是資源飽和。
確實該換一個更大的平台了。
日落軍校的招生在每年六月中旬,今年是六月十八。
穆熔早早在官網上遞交了申請,拿到了麵試通知。
至於高中成績……還是林晟給她搞定的。
不得不說這個窮得叮當響的黑市小店老板還是有點子人脈在身上,穆熔拿著自己全A的成績單,緩緩給林晟比了個大拇指:“真有你的,你是真敢編啊。”
林晟無奈攤手:“你身份證上的S級精神力,不配個全A成績單根本不可能被日落軍校選中。雖然人家現在夕陽紅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逼格還是得在的。”
穆熔點點頭:“行,希望第一個學期我稀爛的成績單不會被日落軍校懷疑成績作假。”
畢竟,她穿過來之前就是個學渣,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林晟拍拍她肩膀:“放心,你能神識作弊,挑個成績最好的抄。”
穆熔:……
這餿主意,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日落軍校雖然排名靠後,且十大軍校的名頭岌岌可危,但藍星這種偏遠地方,日落軍校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所以招生那天,幾乎全藍星資質好,家世好的學生都來了。
穆熔從林晟那輛破破爛爛的車上下來,隻看到烏央烏央的人頭。
至於為什麼要做林晟的車,林晟擲地有聲說人家都有人送,他不送,是他做徒弟的不稱職。
穆熔心說你一個徒弟都不算,撐死是半個學生的在這兒說什麼瘋話呢,但實在扛不住林晟念經,隻好草草同意。
林晟因為來得比較晚,停的位置比較靠外。穆熔一下車就對上一輛市價一百萬星幣,可以買五百輛林晟飛車的豪車。
豪車上下來一個……肉丸子。
當然,這是林晟的形容。實在不怪他刻薄,身高一米六,體重不詳,但看起來長寬一樣,過度圓潤,穿著一身黑色正裝,頭發精致梳起還打了發蠟。
圓頭圓肚子的,很難不說一句刻薄但形象。
他坐在車裡貓著腰一看,這個形容脫口而出。
穆熔看了看這個距離眉毛狠狠一跳,然後麵不改色地坐回了車裡,打算讓肉丸子先出。
結果肉丸子下車之後沒動,而是居高臨下看了車裡的穆熔一眼,或者說看了一眼這輛破爛到看不出形狀的車,發出了一聲嫌棄的:“噫——”
音調是一個非常順暢的波浪形。
下一刻,穆熔坐在沒有車窗的飛車裡,就聽見了對方囂張又理所應當的聲音:“這什麼垃圾場破爛給跑出來了,來人挪一挪,少爺我沒地方下腳了。”
穆熔在車裡張了張嘴,強行忍住了自己的刻薄,麵無表情看出去:“沒地方下腳那你能先出去嗎?我打不開車門了。”
林晟:“噗。”
如此質樸無華又誠懇的一句話,仿若千萬噸暴擊打在了對方身上,那顆圓潤的肉丸子半張著嘴愣了兩秒,然後難以置信開口:“你這破車也配讓少爺我讓位置??”
“等等,你說我胖?”
車內兩人齊齊沉默。
這不是事實嗎?
現在的人怎麼這麼容易破防。
穆熔費勁打開一點車門,然後食指指尖點在了對方胳膊上,輕輕往外一推。
那顆肉丸子瞬間平地出去三米,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穆熔這才打開車門下了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下一秒差點被濃鬱的香水給活活熏暈過去。
對方車上此時也下來一個人,黑西裝白手套,顧不上看穆熔就直直衝著對方跑了過去,嘴裡還焦急道:“少爺你沒事兒吧?你怎麼出來這麼遠的?”
少年看了看三米的距離,然後頓悟,指著穆熔道:“你來麵試竟然敢跟其他考生動手?等著被取消資格吧!”
司機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穆熔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整理坐皺了的上衣下擺,微微垂著頭,一米七五的身量站在那兒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看了看中間三米的距離,一時間有點不太敢說話,無論如何也沒想出來他家少爺是怎麼被輕飄飄推出來的。
而另一側駕駛座上下來一個身量更高,高鼻深目,大概三十歲的男人。
林晟一隻胳膊搭在飛車頂上,衝他們微笑了一下:“提醒二位一句,要遲到了啊。”
穆熔終於抹平了衣角的褶皺,衝林晟招了招手:“走了。”
少年見穆熔完全無視他,一股火氣直衝頭頂:“彆讓我知道你考號——”
這小學生威脅,穆熔懶得搭理一句話沒說往前走,但心裡總覺得有些怪異,這麻煩來的莫名其妙。
她在走到少年三步的距離的時候,一道精神力無形推出,直接將這二人分開,然後徑直從正中間穿了過去。
林晟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夠囂張。”
穆熔無奈:“大哥,距離入場結束還有五分鐘,真的要遲到了。”
林晟下意識看了一眼光腦的時間,抬頭:“……那你現在不跑你等什麼呢?”
他話音剛落,穆熔揣好光腦就衝出去了。
後麵主仆兩人,那個少年氣的要命,司機顧不上心裡的驚駭,看了一眼時間:“少爺,真的得快點走了,咱們就算不用這麼趕,也不好遲到太久的。”
少年咬了咬牙:“這個賬一會再算!”
那司機“哎”了一聲:“少爺對方有點奇怪,您彆太……”
後麵的話少年已經聽不到了,他抄起滑板按亮開關也跟著衝了出去。
林晟雙手插兜站在後麵感歎了一句:“還是圓的跑得快。”
然後他得到了司機的怒目而視。
至於司機為什麼不上去理論,是因為他隱隱約約對林晟有一點印象,好像是個3s。
如果換作平常,上去試試也就試試了,但這個日落軍校校招的節骨眼,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比較好。
穆熔提前一分鐘進了門,狂奔四分鐘臉不紅心不跳汗都沒流,看起來這一年調養身體的效果拔群。雖然還不能跟她前世相比,但已經是星海中身體素質比較高的那批人了。
她對著自己的號坐了下來,還沒半分鐘,少年就到了。
巧的是,少年正好在他前麵一排,看起來左右都認識。
因為他剛一坐下,就跟左右的人指著身後穆熔說了幾句什麼,其中一個看著穆熔撇了撇嘴:“我媽和我說了,每次最煩這些窮鬼,就算勉強交得起學費,也很難支撐自己讀下去,還平白浪費一個名額。”
旁人跟著笑道:“能不能上都不一定吧,日落軍校又不是菜市場,什麼人都能去。”
“對啊,就算你不拿著她的考號舉報,估計也進不去,何必浪費時間。”
那年少在旁邊聽著想附和,但冷不丁想起穆熔剛才輕描淡寫地動作。
他怎麼也想不出來這是怎麼做到的,忍不住連連看了穆熔好幾眼。
這些人言語間你要說惡意,確實沒有多大。
他們眉眼神色,語氣用詞裡,更多的是一種輕蔑。
看不起底層那些勒緊腰帶也要上軍校的人,也覺得這些人根本沒資格跟他們站在一個平台上競爭。
穆熔微微歎了口氣,在心裡吐槽道:早說了,階級真的不能太分明。你說帝國這種君主製也就算了,你一個民主國家還整這套,沒法說。
她在心裡吐槽完抬頭往過看了一眼,就一眼,那群人瞬間沒了聲音。
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有個膽子大的定下神來看向穆熔:“看什麼,我們說錯了嗎?日落軍校學費十萬,一年生活開銷二十萬。看你的衣服,就算出得起,家裡人也是節衣縮食,你好意思嗎?”
穆熔“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啊,我是孤兒。”
那話怎麼說的來著,真誠是強的必殺技。
這一句話給他們整不會了。
穆熔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餘光掃了一眼走過來的軍校生,微微偏過去頭嘴角帶著點沒溫度的笑意:“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不過不好意思,那個綠頭發的,你的機甲是我修的,你哥付了二十萬星幣。”
那些個少年登時目瞪口呆,綠頭發拍案而起:“不可能,你十七歲怎麼可能會修機甲?!把我當猴耍呢。”
下一秒,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厲聲:“喊什麼,再喊誰都彆考了!”
那工作人員穿著軍校製服,看起來是來當誌願者的軍校學生。他說完後仔細打量了穆熔一圈,開口搭話:“,你叫穆熔是嗎,我聽說過你,你要考機甲機械係吧應該?那我們不久以後就是學長學妹了。”
穆熔看到沒看那幾個目瞪口呆的臉,隻是笑著擺擺手:“我打算報考指揮係,機甲機械係太燒錢了,不太適合我這種白手起家,一星幣掰成兩星幣花的人。”
軍校生有點驚訝,一是沒想到她修了一年機甲名聲大噪,居然是要去學指揮。二是沒想到穆熔的言談舉止,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不過他轉念一想,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以理解。
軍校生笑道:“那也是學長學妹,開學典禮再見。”
穆熔也笑著喊了聲學長,前排傳來竊竊私語:“假的吧......”
“怎麼可能。”
“不是,這種人不都直接保送嗎?”
那少年終於忍不住喂了一聲,語氣倨傲:“你告訴我你剛才怎麼做到的,我資助你上軍校。”
穆熔全當沒聽見,沒有再多給這些小孩眼神。但隱隱約約的,這幾個小孩身上有一條無形但很淺的線,這些線泛著黑氣。
有些異常,果然沒有莫名其妙的衝突,拉注意救自己命的路子也屬實夠奇特的。
她起了一卦,卦象上指著兩個來當誌願者的軍校生,頭頂落著騰蛇。沉吟片刻後,還是決定按下不動,畢竟對方沒有露頭,她也不可能做的太過明目張膽。
況且這些小孩……嘴上不積德,遭點罪付出點代價也是應得的。
想到這兒穆熔就不再管他們,隻撐著下巴開始等開場。
很快負責這次招生的老師就站在了台上,是個三十多歲,容貌嚴肅的女人。
她站在台上先掃視了一圈,帶著軍人特有的威嚴。
之後簡單說了一下開場白,就翻開了冊子開始念名單。
穆熔在中間位置,百無聊賴看大屏幕上的麵試直播,一個小時後,穆熔坐在麵試官麵前,還沒開口,突然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起。
大廳喇叭裡傳出急促的命令:
“一級警報,有不明敵人闖入考場,請場內考生在誌願者的指揮下有序撤退。”
喇叭聲還沒落地,就聽見大廳內傳來一聲破音的尖叫:
“滾開,這是什麼東西,滾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