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1 / 2)

陳敬軍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可是現在,他居然有點動搖了。

其實生活中的很多細節都值得懷疑,比如他家陽陽成了植物人之後,老兩口雖然痛不欲生,但卻順著其他三房的意思,照常乾活,沒有留一個人在家照顧孩子。

再比如,每次他收到消息準備去把罪魁禍首抓回來的時候,對方總是可以狡猾的逃脫。

陳家有內鬼,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原以為內鬼隻是不想跟鄰居家打得不可開交,現在想來,也許內鬼跟他從來都不是一條心的。

他怔怔地站在院子裡,往日種種被忽略的問題全都成了他身世有問題的佐證。

可是他卻說不出口指責的話,無論如何,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依舊是陳家的長子,依舊是陳家父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他沒辦法空口無憑地去斷定什麼,隻是默默拉著他媳婦胡雪梅,走到了裴素素房間窗外。

“老五媳婦,今天這事不管是誰做的,我這個當大哥的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天我就做主,寫張字據給你,從今往後,不準陳家人以任何借口來打擾你,撫恤金也一分不要,權當是給你小產的營養費。你要是能接受,等會出來,我當麵跟你道歉,把字據拿給你。”陳敬軍不想再鬨下去了。

他這麼做,一來是想行使自己作為陳家長子的權力,畢竟,農村人講究一個養兒防老,大兒子在很多事情上是可以直接做決定的。

二來,他也想試探一下,看看他父母是個什麼態度。

要是他們反對,那他就要嚴肅深挖一下他的身世問題了。

要是他們願意順著他一次,他可以裝一裝糊塗,等他給陽陽報仇雪恨之後再說其他。

所以,他這話不光是說給裴素素聽的,也是說給陳家所有人聽的。

陳父顯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事已至此,他和陳母都像是被架在了柴火堆上,讓步是必然的。

隻是他一想到幾百塊撫恤金自家一分也拿不到,他心裡就特彆來氣。

隻能臭著臉冷哼了一聲:“難道老五媳婦一點錯都沒有嗎?她要是不跟彆的男人牽扯不清,我們也不會來找她要說法。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她不檢點!”

這話讓柯佳媛聽了,頓時火冒三丈。

她衝進屋裡把那隻軍用水壺拿了出來,直接懟到了陳父臉上:“你個糊塗老鬼,看清楚了,那楚奇是來送你家老五的遺物給素素的,素素拿到這個水壺當場哭暈過去,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找證人來!”

柯佳媛說做就做,立馬讓郝小娟出去找人。

其實不用郝小娟麻煩,袁朵朵早在裴家大哥出去找幫手的時候就聽說了這事,她已經在往這邊趕了。

隻是她的腳受了傷,拄著拐杖走不快,所以耽誤了。

郝小娟剛到門口就看到她一瘸一拐的過來,趕緊上去扶著。

袁朵朵一向勤勞賢惠,在公社的口碑特彆好,加上她又是農業技術員,沒少幫助大家夥排憂解難,所以她出來說句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她證明柯佳媛說的都是真的。

可是,陳父居然不屑地撇撇嘴:“我不信,我可是聽說,你跟楚奇也眉來眼去不清不楚。你自己的屁股還沒擦乾淨呢,少來摻和我家的事。”

袁朵朵沒想到自己會被倒打一耙,氣得臉色通紅:“陳叔叔,請你不要為老不尊,血口噴人。你這是在侮辱一個軍人的人格!我可以找革委會舉報你!”

陳父一聽,頓時啞火了。

是啊,楚奇雖然退役了,可他是負傷退役的,還立了三等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