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翱進了搶救室, 時不時有人從血庫跑過來,推著一車血袋進去。
這讓全家人都忐忑不安。
景元夏非常自責,要不是她催婚, 也不至於這樣。
就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 搶救室的門打開了。
主刀醫生摘下了口罩:“沒事了, 隻是大腿骨折而已, 正好傷到了大動脈,所以有點嚇人。血已經止住了, 接下來好好靜養,多給他喝點大骨湯!”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裴素素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
等師翱出來進了病房, 大家全都圍了上去。
師翱疲憊的抓住了景元夏的手:“媽,是海美雲騙我, 我上了她的當。媽你趕緊去找個律師, 我要起訴她!”
景元夏趕緊問了問怎麼回事。
聽罷, 她有點拿不準:“這種故意讓人分神被撞的案子不知道有沒有先例,感覺不太好判啊。而且你有證人嗎?”
師翱搖了搖頭,當然沒有。
雨那麼大, 誰會看到他為什麼杵在路上。
景元夏歎了口氣:“你好好休息吧,我跟你爸想想辦法, 看看有沒有什麼目擊證人。”
正說著呢,證人來了。
來人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姑娘,長發齊肩,直接披散著,穿著很普通,白襯衫黑長褲,身材嬌小,五官很有點古典美人的韻味。
她自我介紹道:“你們好, 我是船舶廠魏工的小女兒,我叫魏鳴鳳。我一直好奇你家師翱怎麼一直相親不成,難道師翱真的不想結婚?或者他不喜歡女人?於是我調查了一下,發現五年前他談過一個對象,後來分了,我又繼續調查。後來我才發現,他這個對象,是師栩設計破壞的。”
???所有人都聽不太明白。
師翔更是好奇:“不是花小艾睡過頭忘了送電影票嗎?”
“是啊,但她是公交車售票員,怎麼會睡過頭呢?原因還是在師栩身上。”魏鳴鳳拿出幾份證詞,“這些都是我實際走訪過師栩跟花小艾的朋友後拿到的證據。”
師翱很是激動,一把把證詞搶了過去。
魏鳴鳳沒有在意他的粗魯,因為她看中的不是師翱這個人,而是師家的家世。
她繼續陳述:“實際情況是,花小艾也喜歡你,因為吃醋,不想幫你把電影票送出去。但她又下不了決心,一直猶豫不決,所以師栩陪她借酒消愁,把她灌醉了,導致她第二天起不來。”
“居然是這樣?怪不得花小艾一直道歉,說她不是故意的。”師翱實在心寒,原來又是他那個假妹妹在搞鬼。
還好他雖然遷怒花小艾,但他沒有做什麼實際性的報複行為。
他歎了口氣,命運真是愛捉弄人,沒想到師栩一個人可以毀了那麼多人的人生。
實在是罪大惡極!
魏鳴鳳見師翱明顯生氣了,便乾脆把這刀子紮得更深一點,要不然,她怎麼把師翱心裡的膿瘡徹底剜出去呢?
她繼續講述師栩的喪心病狂:“而第二天等在小巷子裡的臭流氓,也是師栩安排的。她把你的女朋友騙去了圖書館,讓那個流氓在半路把玷汙,又立馬把事情通知了你女朋友的父母,她父母怕被大家知道了笑話,不得不逼著她嫁給了強jian犯。”
病房裡一片寂靜。
因為這事太惡毒了,跟老陳原本想坑害裴素素的手段如出一轍。
果然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這個師栩,不,這個陳英俊,是徹頭徹尾的繼承了她老子的惡毒和陰險!
師翱氣得差點從病床上跳下來:“都彆攔著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我拿到證據後有點後怕,要是跟這種人做姑嫂,隻怕我有一百條命也不夠她禍害的。好在你們跟她決裂了,我可以想辦法讓她以死謝罪!”魏鳴鳳平靜的看著所有人,大局在握。
這眼神讓人有點不舒服,裴素素下意識攥緊了師敬戎的手。
她總覺得這個女人有點過分從容了,她的姍姍來遲很能說明問題。
她好像很享受這種掌控全場的感覺,說話的時候,會得意的挑眉,雖然她在竭力克製炫耀自己聰明才智的衝動,但還是會露出馬腳。
裴素素有理由懷疑,這個女人是帶著目的來的。
而這個目的的最終導向,是跟師家聯姻。
沒錯,不是因為喜歡師翱,也不是因為師翱這個人有多出眾。
她看上的,應該隻是師家長媳的身份。
裴素素不知道她到底什麼底細,但是就衝這一份過於從容的算計,裴素素就不想讓她得意。
於是她撓了撓師敬戎的手心。
兩口子最近越來越心有靈犀了,一個眼神掃過去,師敬戎就知道她想出去。
便借口自己肚子疼,想讓裴素素陪他去抓點藥,離開了病房。
裴素素到了外麵,依舊小聲說話:“這個女人目的性太強了,要是她跟大哥結婚,隻怕沒有咱們的好果子吃。”
“你想怎麼辦?”師敬戎也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太會拿捏人心,挑動情緒,比海美雲段位高多了。
而且她居然知道大哥出事時的情況,說明她一定就是在附近伺機而動,她也是個狠絕色!
裴素素還沒有想好怎麼辦,總之,要是能讓陳英俊跟魏鳴鳳鬥起來應該會有點意思。
於是她拉著師敬戎,去探監。
法庭在這個月中旬已經給陳英俊判了刑,十年。
陳英俊肯定受不了,這個時候跟她談條件,應該會有點效果。
兩口子隻能進去一個,所以裴素素去。
她隔著玻璃窗問陳英俊,知不知道魏鳴鳳這個人?
陳英俊一聽這個名字,果然激動了起來。
“你問她做什麼?你怎麼認識她的?”陳英俊直接站了起來。
獄警嗬斥她坐下,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裴素素大概講了講師翱最近相親的事情。
陳英俊冷笑一聲:“原來是這樣。我可以幫你,但你給我什麼好處?”
“留點錢給你,這個比較實惠。”裴素素笑笑,她也拿不出彆的好處。
再說了,空口無憑,她可以抵賴,對待小人不必君子。
就算讓她打欠條也不怕,因為今年的一百跟十年後的一百完全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