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氣,推開師翔哭著跑了出去。
正好撞裴素素懷裡了。
裴素素扶著她,她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就推開了裴素素,繼續往外跑。
裴素素不知道出什麼事了,趕緊追了出去。
一問才知道是為了遺囑的事,裴素素無奈,勸道:“二嫂,這事是爺爺自己做的決定,不關爸媽的事,你不好把咱爸也怨怪進去的。再說了,爺爺看重的是敬戎啊,我就是跟著沾光的。其實咱倆都是一樣的,都是外姓人,但是咱們不能把這個話掛在嘴上,因為爺爺也沒跟大哥二哥商量呀,這一點來說,他是沒有區彆對待你們兩口子的。他就是個封建大家長,獨斷專行慣了。你娘家跟他們那麼熟,你該比我了解這一點才對啊。”
“那倒也是……”湯雪兒冷靜了下來。
她有些難為情:“對不起啊,還衝你發脾氣。其實我也知道的,師翱師翔沒本事,爺爺瞧不上他們哥倆。可是我雖然勸自己不要爭不要搶,但是真到了爺爺一點不考慮我們兩家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會有點不舒服的。”
“沒事,牙齒跟舌頭還有打架的時候,一家人有點小矛盾不是很正常嘛。”裴素素摟著她,把她往院子裡帶,“這事我覺得你還是先跟二哥溝通看看,有什麼想法你也不要出頭,讓二哥去說啊。咱們是做孫媳婦的,確實就是半路加進來的外人,咱們不要出頭,平白惹得長輩厭煩。”
“嗯。”湯雪兒在娘家也是順風順水慣了的,當然不會一下子就做到榮辱不驚。
裴素素現在的這點領悟,還都是用上輩子的早死換來的。
哎,怎一個慘烈了得。
總之,她是理解湯雪兒的,但是遺囑是老爺子立的,裴素素好乾涉。
再說了,她也是個俗人,爺爺重視他們小兩口,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所以她做不出什麼孔融讓梨的事來。
總之,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吧,誰不是自私的呢。
承認自己是個俗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裴素素這麼安慰著自己。
老爺子見她一會兒功夫就把人哄好了,還是挺欣慰的。
他坐在那裡,看著正在擦眼淚的湯雪兒,問道:“你的不滿,真的隻是因為我沒有跟你們商量?有沒有彆的不滿?”
湯雪兒坐下,實話實說:“是,我最不滿的就是瞞著我們,彆的也有點,爺爺您看不上我的丈夫,難道我還要敲鑼打鼓的高興才行嗎?但是我也不會跟老三兩口子爭,誰叫師翔自己沒本事。不過我也不怕,等他當了爸爸,有了壓力了,肯定會好好撐起一個家的責任的!到時候我們兩口子一起努力,就算掙不了大錢,也絕對不會餓死!”
“這話還是挺有骨氣的嘛!沒錯,你們有手有腳的,自己也可以掙。至於為什麼給老三兩口子,我想我就不解釋什麼了,你們心裡有數。行了,彆哭哭啼啼的,懷著孩子呢。”老爺子給景元夏使了個眼色。
景元夏遞過來一隻手帕,手帕裡卻包著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湯雪兒打開一看,金燦燦的,真晃眼。
她不理解,迷茫的看著景元夏:“媽,給我的?”
“你這肚子正好三個月了吧,現在胎象穩了,就當是你爺爺給孩子的預備禮。”景元夏笑著走過來,幫著擦了擦眼淚。
等老爺子起身進屋休息去了,她才拉著湯雪兒的手叮囑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咱們順著他點,他也不是一點都不考慮你們的,這不還給孩子留了東西嘛。再說了,老三一直流落在外,家裡沒養過他一天,你爺爺想補償補償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你們兩口子多體諒體諒爺爺的心情,家和萬事興哪,啊。”
湯雪兒笑笑,把這個巴掌大的純金金牛雕像收好。
孩子明年出生,正好屬牛,看來爺爺早就準備上了。這東西掂量著好幾兩呢,純金的,可真是一份大禮。
湯雪兒的心情好多了,心說爺爺真是老奸巨猾,還知道打一棒槌給個甜棗。
算了,不跟老人家計較。
其實她並不知道,老爺子就是故意瞞著他們的,想看看他們知道時的反應。
今天她跟師翔,在老爺子這裡算是過關了,以後這些金銀珠寶,自然會斷斷續續的再給他們一些。
這就是老爺子的哲學,晚輩們無法理解的哲學。
同樣無法理解的還有梁頌雅,隻是,她不像湯雪兒有骨氣,她隻知道盯著眼前的利益,卻忘了,也許她不鬨,老爺子還會給她些甜棗,她一鬨,便什麼也沒有了。
就好像現在,老爺子說是睡覺了,但其實並沒有。
他回到屋裡,寫了封信,讓師震想辦法交給海珠運輸隊的負責人,一旦發現疑似梁頌雅的人,直接把她舉報到派出所,到時候,派出所那邊會以她沒有介紹信自私亂跑為由,把她遣返回去。
他已經連見都不想再見這個外孫女了。
堂屋裡,裴素素看看時間門,快上班了,便跟師震和景元夏告辭。
剛到外麵路上,就看到劉秀雲賠著笑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