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想方設法轉移了呂美娟的注意力,她坐在呂美娟身邊,拿著手帕給她擦眼淚:“傻瓜,我覺得師翱說得不錯呀,你倆歲數相差太大了,說不定他還有什麼風流債呢,到時候不得把你氣死。與其跟他浪費口水,不如回去收拾姓董的啊,我聽說他跟那個賤女人吹了,走,咱們回去落井下石去!”
呂美娟果然來了精神,驚訝道:“真的?他們分手了?”
“對呀,聽說他又劈腿了,嘖嘖嘖,真是個禽獸。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那個賤女人得意什麼,從你手裡搶走的男人,又被彆的女人搶走了。哎呦,我想想都要仰天大笑出門去。”周玲樂得不行,呂美娟也激動了起來。
兩人趕緊坐船去了對岸,再換城際大巴,回去看笑話。
晚上裴素素去接孩子,看到師翱正在院子裡教卓彧認字,沒帶著小女朋友。
她還挺好奇的,湊過去問道:“大哥,我新嫂子呢?”
“哪有新嫂子,彆胡說。”師翱趕緊否認,“我打聽過了,她是呂首長的女兒,還有你們班那個周玲,也是個軍官後代。越是這種人家,我越是不能隨便談情說愛,我可不想給敬戎惹麻煩。”
“大哥你都知道啦。”裴素素也是後來問門崗才知道的。
誰能想到呢,師敬戎潛在的未來上司,居然把女兒送到她班上讀書來了。
大哥說得對,這樣的人家,不要隨便招惹。
於是她笑著說道:“行,大哥你考慮清楚了就好。對了大哥,我看楚奇大哥今天心情不好,要不你去勸勸他?”
“楚奇,他怎麼了?”師翱還不知道楚奇被馬芸拒絕的事。
裴素素大概說了說。
師翱有些意外:“他看上小馬了?哎,這不挺好的一對嗎,小馬為什麼不願意?”
“不知道,可能是想專心讀書吧。”裴素素沒有追問馬芸,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自己,誰說得清楚。
師翱點點頭:“行,我這就過去看看,這老小子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裡,大過年的,可彆憋出病來。”
他趕緊騎著自行車過去,到那兒一看,楚奇果然在買醉。
馬上過年了,公社現在的大小事務都上了正軌,很多事都可以放手讓手底下的人去做,楚奇隻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所以這會兒他沒有給自己找活兒做,而是抱著一瓶山蘭酒自斟自酌。
這酒是黎族百姓釀製的,雖然度數不高,但是楚奇的酒量也不高。
所以這會兒才喝了一小瓶,他已經雲裡霧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看到師翱推門進來,他還嘿嘿傻笑:“你來啦,你也被心上人拋棄了,來,咱老哥倆一起痛快痛快。”
……師翱真想揍他,是是是,他被拋棄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拋幾回他就可以當飛天嫦娥了。
他歎了口氣坐下,陪著楚奇發瘋:“大哥不說二哥,都是天涯淪落人,來,喝。”
結果幾杯下肚,他也醉了。
夜半時分,師翱被楚奇的動靜吵醒,爬起來一看,兩人居然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而現在,楚奇正在吐血。
血?
意識到那殷紅血腥的液體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師翱的酒一下就醒了。
他趕緊把楚奇背起來送去了醫院,到那一檢查,才知道楚奇急性胃穿孔了,要做手術。
但是因為年關近了,一些過來支援的醫護想回去探親,所以走了七七八八,隻留下了足夠照看曹放的人手,這會兒忽然要加一台手術,明顯人手不夠。
高明月隻得叫師翱去把馬芸和裴素素叫過來幫忙。
馬芸其實還沒睡,她在想自己拒絕楚奇這事到底做得對不對。
以至於翻來覆去到現在都沒合眼。
這會兒聽到有人來喊她去幫忙做手術,她趕緊爬了起來,一聽出事的楚奇,更是嚇得她連鞋子都穿反了,她甚至來不及鎖門,就這麼跨上自行車,借著手電的光往醫院狂飆而去。
手術很順利,正好有百姓還在給曹放獻血,也正好,有跟楚奇同血型的人在。
第二天上午五點半,楚奇被送出了手術室。
馬芸一夜沒合眼,又幫忙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師翱叫她回去歇著,她卻不肯,直接趴在床邊睡著了。
師翱也在手術室外守了一整夜,瞧著楚奇醒來估計要端茶送水,需要人照顧,便回去把師翊叫了過來。
他先補個覺,要不然這宿醉的身體真的吃不消。
上午十點,楚奇醒了,他張了張嘴,想喝水,視線一掃,看到了趴在床前的女人,恍惚了刹那。
他是在做夢吧,不是剛被馬芸拒絕了嗎?
馬芸怎麼會在他的房間裡呢?
肯定是做夢。
他合上眼,試圖讓自己在夢裡多待會兒。
沒想到這麼一個輕微的動作,直接把馬芸驚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問道:“你彆動,要什麼,我去拿。”
“要你,給嗎?”楚奇的腦子還是懵的,夢裡什麼都有,所以他很敢說。
沒想到,身邊的女人遲遲沒有回答。
哎,果然是在做夢,一個現實的殘忍的夢。
他睜開眼,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再閉上,試圖趕走這個討厭的夢。
可是指尖卻傳來了遲疑的抓握感,他猛地睜開眼,耳邊隱約有了嗡嗡的哭泣聲。
視線一點點移到馬芸身上,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她說——好啊。
好啊?認真的?
楚奇下意識想坐起來,卻扯痛了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又倒回病床。
馬芸彆過頭去,語帶埋怨:“你亂動什麼,我可不想守寡,你給我老老實實躺著。”
???!!!
楚奇老實不了,他反握住馬芸的手:“你答應我了?真的願意跟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