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堅蹙眉跟在最後頭,心說怎麼這麼冤家路窄,這家居然也是去海島的?
真是氣人。
他最後一個上船,坐在了船尾,不說話。
穀賽蘭也注意到了他,趕緊找師敬戎告狀。
師敬戎回頭看了看,他並不認識黃堅,畢竟兩人不是一個軍區的,而且他跟師翊和黃昱的關係都不怎麼樣。
所以他看著船尾那個麵相刻薄的男人,根本聯想不到黃堅身上。
他試探性的問道:“同誌,哪裡來的?”
“北邊。”黃堅還不至於跟一個陌生人吵架,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
師敬榮聽他口音確實是北方的,便沒說什麼,反倒是勸起了丈母娘:“媽,您年紀大了,可不能為了這點小事著急上火,要不然氣出病來,卓彧可是會哭的。”
“好好好,聽你的,不氣了。我這老胳膊老腿,還要留著抱我家卓彧和卓彥呢。”穀賽蘭無奈,女婿都開口了,她能怎麼辦?
就當沒有這回事吧。
媼婿兩個說說笑笑,談論起了孩子的事情,客船很快靠岸。
黃堅再次走在了最後頭,他好像猜到這一家子是什麼人了。
因為卓彧這個名字,他聽說過。
白菡打電話跟他抱怨過,說女婿的堂兄弟家的孩子,取名衝撞了黃昱,名字裡都有一個yu的發音。
他又聽說對方也是北邊的,口音似乎也對得上。
隻得臭著臉,大步往前走。
穀賽蘭心裡還是不舒服,特地扭頭看了他一眼,揚聲道:“呦,你也來這裡啊,怎麼沒人給你接站啊?哎,還是我女婿好,讓他不要來,非要親自接站,跟我兒子一樣孝順。”
黃堅臭著臉,冷哼一聲不說話。
穀賽蘭見他吃了癟,心情大好,笑嗬嗬的走了。
黃堅心裡相當不爽,他也有女婿,但是他連女婿的影子都沒見到。
真是被那個老婦女給裝到了。
他氣鼓鼓的往前走,碼頭的哨崗攔著他,要他登記到訪信息。
氣頭上,他直接掏出了軍官證,對方立馬行了個軍禮,把證件接過來,刷刷登記起來。
不過這其實不算什麼,要知道,景首長都來過島上呢,對大家還那麼平易近人,所以哨崗的士兵並不是很緊張。
他笑著把證件還給黃堅,問道:“首長需要帶路嗎?”
黃堅搖搖頭:“不要聲張,我先隨便看看。”
不聲張,當然是為了微服私訪,查一查師敬戎的錯處。
要是真的叫他查出來什麼問題,他雖然不至於直接上報,但也要拿出來警告一下師敬戎一家,少在他女兒女婿跟前裝相。
他便一路打聽著。
“同誌,我是報社的,想做個師團長的專訪,請問他平時在島上,有沒有作威作福,欺壓百姓呢?”
“這怎麼可能呢?師團長可是大好人,他媳婦隔三差五就給島上的百姓義診,一分錢都不收的。”
“那你們百姓沒有對他媳婦表示感謝嗎?”
“感謝了啊,我們會送點雞蛋過去。”
“哦,那是不是說明,師團長縱容家屬收受賄賂?”
“什麼呀,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他媳婦隻留了幾個自己吃,其他的都做了雞蛋糕分給了大學生。咱島上大學生多,又不收學費,都是公社定向培養的好苗子,這麼做,相當於反哺公社嘛,怎麼能叫收受賄賂呢?”
黃堅遺憾的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對年輕夫妻這麼小心謹慎。
他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走遠點繼續打聽。
“同誌,我是報社的,想做個師團長的專訪,請問他平時在島上,有沒有作威作福,欺壓百姓呢?”
“這怎麼可能呢,師團長可是大好人,回回路上遇到大家,他都是笑嗬嗬的。你是沒看到,他媳婦一胎生了個女兒,是他親自弄了個板車把人推回去的,一路上還給大家夥分喜糖呢。要我說,這麼平易近人的軍官可真是不多見了。”
黃堅鬱悶了,又換了個人打聽。
收獲了一籮筐的失望。
他很無奈,加上肚子餓得咕咕叫,隻得先去找女兒女婿吃飯。
他叫住了路邊的一個男人,問道:“同誌,知道師翊和黃昱家怎麼走嗎?”
被他叫住的正好是曹放,他打量了一下這個中年男人,指了指後麵:“在那邊,要我帶路嗎?”
“那就拜托了。”黃堅笑笑,路上繼續打聽師敬戎的黑料。
“同誌,我是報社的,想做個師團長的專訪,請問他平時在島上,有沒有作威作福,欺壓百姓呢?”
曹放直接停下了腳步,狐疑的打量著這個男人,半晌後罵道:“你腦子沒病吧?我還說你是間諜,故意陷害我們國家的好同誌呢!”
“沒有沒有,就是隨口一問。”黃堅笑著辯解。
曹放卻直接扯著他的胳膊調頭:“神經病,隨口一問就給人家扣上欺壓百姓的帽子?你肯定是間諜!跟我走,去見革委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