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是誠懇的跟黃晨商量了一下:“你跟爸鬨,那是你們父子之間門的事,我不好瞎摻和。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我帶孩子去見見他。到底是他親孫子,見麵三分情,他一定不會為難我們的。再說了,我聽小裴說,再過兩年可能要有大的政策變動,到時候如果你可以回城了,我和孩子也想跟你回城裡見見世麵。到時候要是被政策卡住了,隻要他老人家願意出麵幫個忙,起碼不用讓孩子跟著咱們吃苦,你說呢?”
黃晨知道她說的有道理。
如果是他自己,他是肯定不會跟他老子低頭的。
但他還有老婆孩子。
所以,趙五妹去緩和一下關係也好,至於他自己,則繼續繃著臉,不出麵。
趙五妹得了他的首肯,才敢抱著孩子過來。
她一見到黃堅本人,心就涼了半截。
這是個麵相刻薄的男人,隻怕不好相處。
不過,再不好相處,她也要好好的把戲唱下去。
於是她笑著喊道:“爸,我是五妹。黃晨還得去對麵大市挑選夏收之後播種的種子,所以他叫我先帶孩子過來見見爺爺。”
黃堅蹙眉,心說這個兒媳婦還真是又土又村,跟鄉下隨處可見的那些婦女沒什麼兩樣。
真不知道他家晨兒看上她什麼了。
他黑著臉,張嘴便問:“黃晨真的這麼忙?剛才不是還有空跟我吵架嗎?”
“呦,爸您真會開玩笑,他沒跟我說你們父子倆吵架了呀。要這有這事,回去我一定勸勸他,讓他端正態度,家和萬事興嘛。”趙五妹陪著小心,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黃堅的眼睛。
黃堅冷哼一聲:“也是,隻有你能勸得動他了。他連親生父母都可以不要,就要你一個。要說你沒有點狐媚功夫在身上,我是不信的。”
這是在隱晦的指責趙五妹是個三婚的女人了。
她不接這話,因為她知道怎麼接都討不到好處。
隻得把孩子推過去:“寶兒,乖,叫爺爺。”
孩子怯生生的,抱著媽媽的腿往後躲,搖了搖頭,隻喊了聲奶奶。
趙五妹蹲下,柔聲哄道:“寶兒,乖,這是爺爺,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爺爺就是爸爸的爸爸,他跟奶奶都是寶兒的長輩。”
孩子還是有點害怕,躲著不肯叫人。
黃堅氣得不輕,直接伸手把孩子拽了過來,嚇得孩子哇哇大哭。
趙五妹卻不敢把孩子搶回來,隻得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的安慰道:“乖寶兒不哭,媽媽帶了糖糖。”
她把糖往孩子嘴裡塞,卻叫黃堅一把搡開了:“吃什麼糖?嗯?這麼小的孩子吃什麼糖?回頭把牙吃壞了還怎麼吃飯?胡鬨簡直!”
趙五妹踉蹌著站好,局促的搓了搓手:“爸您教訓得對,我以後會注意的。”
可是黃堅這麼一發作,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黃堅又沒有耐心哄,立馬把眼睛一瞪,要揍孩子屁股。
嚇得黃昱趕緊把孩子抱了過來,罵道:“你發的哪門子瘋啊!自己在部隊升不上去就拿孩子出氣?你怎麼這麼能耐呢?嫂你把寶兒抱走,等我哥回來,你叫他陪你一起過來,看這個臭老頭還敢不敢跟你發火。”
趙五妹已經方寸大亂,她本打算討好公公的,結果弄巧成拙了。
隻得哭著把孩子接過來,道:“爸我知道您跟婆婆一樣不喜歡我,我不會留下來礙你們的眼,總之,我禮數儘到了,你們好好吃飯吧。”
趙五妹眼淚汪汪的轉身。
剛到院門口,便看到了抱著卓彧的師敬戎。
她趕緊擦了擦眼淚:“是師團長啊,你怎麼來了?”
“我聽見廣播了,是我三哥的老丈人來了吧?”師敬戎剛到院門口,還沒看到屋裡坐著的人。
趙五妹點點頭:“是他,你小心點,他很凶的。”
師敬戎可不怕。
他寬慰道:“受氣了?受氣了去找我媳婦說會兒話,反正她坐月子也無聊得很,正好她娘家媽媽和嫂子都來了,吊腳樓那邊很熱鬨。”
“嗯,好,我這就過去。”趙五妹擦乾淚水,抱著孩子快步離開。
師敬戎繼續往裡走,是景元夏叫他來喊白菡他們過去吃飯的,畢竟他丈母娘來了,出於禮節問題,要喊一下這邊。
走近幾步,他終於注意到了坐在八仙桌主位的男人。
在船上的時候見過。
原來這就是黃堅啊,這下熱鬨了,聽丈母娘說,她一路上都跟一個刻薄的中年男人不對付。
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黃堅。
他才不怕黃堅,又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再說以前在高明虎那裡,他也沒慫過!
他抱著孩子,不卑不亢的繼續往裡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