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儘力。”景柏泰腦子裡已經有了幾個計策,不過,都不太穩妥。
比如提前在民間放出消息,可是這樣不但會製造恐慌,相信的人也不會有多少。
再比如以地震檢測局的名義出一個預警,哪怕糊弄一下也行,可是這年頭要是以本國的技術可以準確預測地震,天知道會在國際上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到時候一旦被人發現地震局根本預測不出來,實在不好收場啊。
再比如以什麼名義,把山塘市的民眾全都調往全國各地參加活動。
可是,從什麼時間開始,又要到哪一天結束呢?
而且幾十萬人的規模可不是小數字,即便調動首都和周圍城市的所有運輸工具來把人運走,可是運走了住哪兒呢?
這幾十萬人的吃喝拉撒又該怎麼解決?
這正是愁死人了。
裴素素也很頭疼。
因為陸大師給出的時間和她自己看到的時間相差了整整十天,哪怕隻是在這十天裡把人支開也是一個幾乎難以實現的任務。
所以,她真恨自己沒有超能力。
思來想去,她隻能跟景柏泰透個底:“大舅,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說來聽聽。”景柏泰抱著孩子,發現這小妮子居然對著他咯咯的笑,搞得他都有點想念自己的幾個不肖子孫了。
裴素素看得出來他眼中的疼愛和思念,不過這會兒不是提他家事的時候,便隻管說正事。
她看了眼大門,見門上落了門栓,這才放心的說道:“大舅,我拿個東西出來,您老不管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太驚訝。”
“好。”景柏泰心說能有什麼,不就是給他從無到有的憑空變出一些東西來嗎,他見過了,小場麵。
果然,外甥媳婦隻是憑空變了個金手鐲給他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他傻眼了。
但見他懷裡的奶娃娃忽然興奮的啊嗚啊嗚起來,小胳膊揮舞著,小腿兒蹬踹著,看那樣子,是想要那隻金鐲子。
奈何她還是個小奶娃娃,躺著的時候脖子都抬不起來呢,能拿到才怪了。
於是,情急之下,孩子不見了。
景柏泰嚇了一跳,他恍惚看到一道金光從眼前閃過,下一秒,金鐲子不見了,孩子又回到了他手裡。
他驚呆了,喃喃道:“發生了什麼,我沒看清。”
裴素素又拿了條金項鏈出來。
這次景柏泰看清楚了,孩子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化作了那道金光,像一條小小的水蛇或者是什麼東西,細長細長的,一下躥到了裴素素跟前,叼走了那根金項鏈,嗷嗚一口給吞了。
吞了……
他看著重新回到懷裡的小乖乖,不禁捏了把冷汗:“小裴啊,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跟我一起來的那些人應該都知道了,然後就是師家那邊,我娘家媽媽和三嫂,還有您和許大哥。”裴素素轉身,看著那個目瞪口呆的許培源,笑了笑。
許培源回過神來才發覺茶水燙手,趕緊過來把茶放下。
他有些不敢置信,求證道:“昨晚那個龍一樣的雲朵,最後也變成了金光,不會就是這個小娃娃吧?”
“嗯,是她。”裴素素笑著把茶接過來,低頭嗅了嗅,真香。
她總覺得許培源的人生觀坍塌了,不過沒關係,她也塌過,習慣就好了。
她伸出手來,試著讓小閨女自主回到她懷裡,便誘惑道:“來卓彥,你變個小龍給這個伯伯看看,媽媽這裡還有金子哦。”
卓彥似乎真能聽懂,小鼻子嗅了嗅,下意識想往媽媽懷裡湊,可是人類的身體實在是太累贅了,軟趴趴的根本使不上勁兒。
她隻得化作了一條小小的十幾厘米長的幼年期小龍,從舅爺爺懷裡跳躍到了媽媽懷裡。
隨後順著媽媽的胳膊一路遊到了脖子上,再順著媽媽的長發,盤踞到了媽媽的腦袋上。
嘴巴一張,試圖做出惡龍咆哮的嚇人模樣來,結果隻是黃豆大的一個小小嘴巴,嗷嗚嗷嗚的鬨著要吃金子。
哪來的惡龍?餓龍還差不多!
當媽的還能怎麼辦,寵著唄!
於是裴素素又拿了一隻金貔貅給她,那麼沉的一個實心金貔貅,她小人家一口就給吞了。
吞完美滋滋的趴在媽媽腦袋上,像是在孵小雞似的,愜意得不行。
還打了個嗝兒。
許培源恍惚間覺得,這一聲飽嗝兒之後,小蛟蛟好像變大了一點。
哦不,是小豆丁龍,哎,算了,還是叫小蛟蛟比較可愛。
糟了,他忽然有點手癢,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結果這小龍壞得很,居然放出一道凶神惡煞的成年惡龍的幻影來嚇唬他。
那威風凜凜的巨大龍腦袋,那足以將他一口吞下的大嘴巴,震懾力簡直無與倫比!
直接把他一個三十幾歲的大塊頭男人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狼狽極了。
可是等他定睛一看,哪有什麼大惡龍,隻有那個小毛毛蟲在裝腔作勢。
他揉著火辣辣的屁股站起來,問道:“這是什麼品種的龍啊?據我所知,神話傳說裡有一種蜃龍,可以吐出蜃氣,幻化出各種海市蜃樓。難道……”
裴素素笑了笑:“應該是的,我還不確定她是不是蜃龍,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她確實可以吐出蜃氣。所以大舅——”
裴素素言歸正傳,道:“如果我讓小乖乖吐出蜃氣,讓大家在那一天看到某種奇異的景象,把他們吸引到郊外去,這樣的話,也許可以避開人員傷亡。不過我需要您的配合,因為出事的時候是半夜,怎麼在半夜的郊外保護好這些民眾,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呢。”
景柏泰沉思了片刻,發現這個法子確實是損失最小,動靜最小的。
便點點頭,道:“我去見見某位領導,你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