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崇歎了口氣,這都是命啊。
玄門之術是能勘破玄機,窺探乾坤的秘密,卻不能改變人心。
熱戀中的人是很難被拆散的,他隻能說他作為一個父親,已經儘力了。
他讓鄭翮把這鬼魂收起來,問道:“這麼些年了,你怎麼不把他給超度了。”
“廠子合並了,他的位置也被當初瞧不起他的人頂替了,老婆又改嫁了,女兒也不聽話,他怨氣太重了,我沒本事超度他。”鄭翮很是慚愧,他也想讓好兄弟安息,可是他一早就被逐出師門了,能力有限。
陸萬崇隻能自己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等吧,看看小裴能不能在明年中元節之前真正入門,能的話,就把這小子留給她練手好了。
鄭翮聽說他想拿親兒子給人練手,有些無法理解:“師父,有這個必要嗎?這個裴素素到底什麼來頭?”
“不能跟你說,總之,你回去後給我好好盯著那個刑警隊長,最好弄點小鬼嚇唬嚇唬他,讓他趁早跟組織投誠,幫著把其他的蛀蟲揪出來,免得害了小裴和她愛人。”陸萬崇願意見這個徒弟,當然是有目的的。
他拍了拍鄭翮的肩膀:“阿翮,等事兒解決了,師父給你介紹個好的。”
鄭翮不在乎這個,他隻想讓師父高興。
於是他接下了這個任務,吃完飯便帶著他養的鬼兄弟回去了。
*
裴素素提著四份飯菜回到了活動室。
許培源已經想好了,他打算加入漫畫工作室,做個助手。
但這代表他將放棄體製內的飯碗,裴素素怕耽誤他,讓他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許培源嚴肅的站了起來,踱步到窗口,歎了口氣。
他多羨慕外麵自由自在的海鷗,可是他現在就是戴著鐐銬在跳舞,沒辦法率性而為。
於是他坦白道:“我跟你說實話,景首長都自身難保了,還不忘給我安排去處,我不應該不識好歹。可是正因為這樣,我還是來你們這裡幫忙比較好。要不然,彆人要是拿他給我開後門的事做文章來攻擊他,他不是更加晚節不保嗎?所以我還是不端這鐵飯碗了,端不起。”
“也好,那孫主任那裡我去說一聲。”裴素素不強求他,反正漫畫工作室確實也缺人。
美院這邊雖然有畫工不錯的老師和學生,但是關係一般,信不過,信得過的又不會畫畫,許培源留下正合適。
事兒就這麼定了。
晚上下班回去後,她把伸冤的材料拿給了師敬戎。
師敬戎見袋子依舊密封沒有拆開,還挺納悶兒的:“你為什麼不看?”
“等你一起看。”裴素素不想提前揣個頭疼的事在心裡,所以要等師敬戎回來再拆。
師敬戎直接牽著她去樓上,夫妻倆偷偷看。
卓彧卓彥見爸爸媽媽回來了都不理自己,酸溜溜的跑上來要抱抱,等待他們的卻是閉門羹。
兄妹倆大眼瞪小眼,思考著計策。
卓彧最直接,張嘴就想哭,卓彥畢竟不是真的小寶寶,她趕緊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噓,哥哥你彆哭啊,我帶你進去!”
一道金光閃過,兄妹倆原地消失,又憑空出現在了臥室旁邊的外間門。
兩個房間門之間門用尿珠子做的簾子隔開,爸媽正腦袋對著腦袋湊在一起看文件,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
卓彥耍小聰明成功,拉著哥哥往旁邊躲了躲,偷著樂。
卓彧卻開心不起來,嚶,妹妹好厲害,為什麼他不會,好傷心哦。
正在屋裡看文件的裴素素,總覺得自己剛才隱約看到了一道光,她打算出來看看,師敬戎眼角餘光瞥了眼外間門,叫住了她。
“你看,上麵說,他朋友寫的詩是朋友的情敵以朋友的名義發表的,實際上他朋友完全不知情。但是出版社編輯被那個情敵收買了,出麵做了偽證,導致他翻身無望。隻能找幾個說話有分量的人替他做擔保,讓組織上重新審查這個案子。”師敬戎覺得這個問題很棘手啊。
證人被買通了,做了偽證,看起來是無解的死局。
裴素素蹙眉,提議道:“彆急,我讓閃閃去找一下顏美玲大姐,問問她認不認識這個編輯,也許她那邊能提供突破口。”
“那好,材料我帶著,正好宋首長讓我去一趟,到時候有什麼情況你讓閃閃及時通知我。如果有把握,我再把這個材料拿出來,要是沒有把握,我會在見到宋首長之前把它交給閃閃帶回來。”師敬戎不是盲目的人。
這事必須找到切實有效的證據才行,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可以無所畏懼的豁出去幫一幫那個姐夫。
他有老婆孩子,還有爹媽哥嫂,嶽丈一家也來了一小半在這裡,還有他那個即將油儘燈枯的爺爺。
他肩上的責任太大了,他不能像個愣頭青一樣去申冤。
裴素素考慮了一下,打算請兩天假,陪他一起去。
到時候她就在招待所等著,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