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霈勸不動他,隻得自己和男人先走了,早點撇清關係,免得殃及她這條池魚。
為此,師霖落後兩天,至於郭晴,為了等出車的男人回來,也沒有走。
郭晴雖然想報複劉巾幗,但她還是有腦子的,知道爺爺殯天這樣的大事要是鬨笑話了,是要被外人戳脊梁骨的,所以她也勸了勸老子:“爸,你不能這樣啊,劉阿姨要是知道了,能把整個靈堂掀了你信不信?”
師霖能有什麼辦法,先應付眼前的困難吧。
他歎了口氣:“我也是沒轍了嘛!再說孩子早晚要上戶口的吧!你說怎麼辦!”
“好辦!”郭晴還是想少點風波,於是她出了個主意,“供銷社門口經常有流浪漢徘徊,你隨便找一個,給他點錢,讓小阿姨跟他結婚登記孩子戶口,回頭再離婚,這不就結了。反正孩子是你的,你怕什麼。”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小老伴兒叫柳嫵,確實挺會嫵媚的把戲,要不然師霖哪能老了老了還找個小的。
郭晴蹙眉,嫌棄的打量著她:“我是為你好!你彆不識好歹了,我那後媽凶悍得很,你說你太太平平的不好嗎?我爸又不會少你的錢!”
“那不一樣,多兩個人咱家就能多分一點,不能便宜了彆人。”柳嫵很是激動。
郭晴真是受夠了這種眼皮子淺的蠢貨,為了跟自己撇清關係,她也領著孩子們走了,至於男人,自己坐車吧。
就這麼,其他人都儘快趕過去了,師霖還在拖。
他在考慮郭晴說的法子靠不靠譜。
於是他試探著問了問,結果他剛提到流浪漢個字,柳嫵就蹦了起來,哭道:“我不怕你笑話,你說你這麼老,我圖你什麼啊?圖你不洗澡?圖你一嘴的煙臭味兒?還是圖你那兩個臭腳丫子?我就是圖錢!你不讓我領證,我就鬨到乾休所去!”
師霖一看沒辦法善了,隻得從了。
領證的那天剛好台風來襲,外圍雨帶把昶陽城澆得天昏地暗,電線杆都被吹倒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隻得點著煤油燈,在黑漆漆的天光下工作。
登記完出來,老天爺似乎有所預兆,民政局一株五百年的銀杏被雷劈了。
就這麼一身焦糊的倒在了兩人麵前。
師霖總覺得不妙,有點想反悔,把結婚證換離婚證。
可是柳嫵好不容易把結婚證鬨到手,哪裡肯呢,愣是挽著他從銀杏樹的屍體旁邊走了過去,神色裡滿是英勇不屈。
師霖心煩意亂,又不好繼續拖著不去,隻得口乾舌燥的上路了。
*
香江。
師黛薇的子孫們齊聚一堂,準備趕過去一起祭拜。
不過家大業大的,要是全都走了,公司怎麼辦?
隻得抓鬮,留兩個人守著。
抓鬮的時候,眾人議論開了。
“聽說鈞山那小子最近心情不好。”
“我也聽說了,說他二十年的努力,趕不上那個小裴兩年的天賦。”
“這有什麼辦法?就像師澈,他學咱家祖傳的手藝就是很快嘛。”
“哎,這次是不是要把師震老大哥和他孫子帶過來啊?”
“帶,還要帶孫女呢,顯示一視同仁。不過不是每個兒女家的孩子都能帶來,聽說師翱和羅嵐隻有隻能獨生女,他們舍不得。”
“師翔和湯雪兒倒是有個,可以挑挑。”
“挑什麼啊,被孩子奶奶養叼了,這不吃那不吃的,這麼大還要人喂呢,我看還是彆來的好。”
“呦,個都這樣?”
“那倒沒有,子嫻挺好的,我估計最後是帶她和卓彧過來。”
“卓彧這名字取得好啊,一聽就是要繼承手藝的。”
“琢玉,是吧!”
“是啊!卓彥也好聽,那小裴到底是大學生,有文化。”
“那可不,人家本事大著呢,鈞山都被她比成了綠葉了,天天寫信哭自己可憐,追不上一騎絕塵的嫂子了。”
“也該讓這小子接受點坎坷了,要不然,他這二十年的路太順,以後跌跟頭了沒有爬起來的經驗。”
“又來了,失敗是成功之母對吧?我看成功才是成功之母,失敗隻能更加失敗。”
“哎呦,就是那麼一說,不必當真。”
“對了,那個師敬戎,他為啥不改名字啊,其他人不都是羽毛嗎?”
“他不會改的,他是他那個哥哥取的名字,這都不在一起了,聽說還整天哥哥長哥哥短的,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兄弟。”
“哎,比起鈞山,他這才叫順風順水呢,年紀輕輕管一萬來號人,多威風啊。”
“順風順水還不是人小裴的功勞,要不然,咱老舅哪能安安穩穩的在島上躲著。”
“是啊,所以老舅把大頭給他們兩口子,也是應該的。”
“你看過遺囑啦?”
“看過,我就這麼說吧,凡是好的,基本上都給他們倆了,其他人也就分了口肉湯。”
“這下不得了,估計要打起來吧?”
“就是不想打起來,才拖到現在讓咱媽去鎮場子的,放心吧,有她老人家在呢,鬨不出什麼花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