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翱氣死了,甚至動了去首都機場的念頭。
裴素素考慮了一下,決定好事做到底,再讓卓彥折騰一次。
不過,就在他們三個準備找個地方玩消失的時候,機場廣播響了。
“旅客朋友們大家好,法國巴黎直飛香江的XXX航班備降海都國際機場,請大家不要擁擠,配合管理人員有序等候。”
法國?巴黎?飛香江的?
會不會是羅嵐?裴素素立馬回頭,看著師翱。
師翱也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性,立馬問清楚了出口方向,拋下裴素素跟卓彥,接機去了。
*
人潮擁擠。
羅嵐歸心似箭。
然而一場台風打亂了她的行程。
她隻能不情不願的聽從機長的安排,備降海都國際機場。
因為南方多省都在台風的預定路線上,所以她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隻能坐火車或者汽車。
然而遇到這種極端天氣的時候,火車汽車也會停運的,輪船更不用想了。
她好傷心,失魂落魄的拖著行李箱,雙目失焦的走著。
真是自己找罪受。
不就是一個私生子嗎,還是在認識她之前的,認識她之後,不就守著她一個女人在過嗎?
她是有地位有身份,可師翱也是享譽海內外的著名漫畫家呀,她在體製內的那點工資,連師翱一期雜誌的利潤都比不過。
所以,不少人覺得這段婚姻是她高攀了。
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起碼在金錢上來說,確實師翱更容易被人惦記。
這樣的男人,是很容易搞出來一些紅顏知己的,可是師翱沒有。
他每天的生活隻有漫畫,她以及孩子。
這麼多年零緋聞,更沒有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來騷擾他們。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要不是師翱忽然冒出來一個私生子,她羅嵐可以自誇一句,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可惜……
果然人生沒有十全十美的,即便是裴素素和師敬戎,也要麵臨師敬戎半月板不可修複的損傷,這是多麼遺憾的一件事。
其實卓彥可以幫師敬戎治療的,但是師敬戎不讓。
他這個級彆的軍官,身體狀況都有專門的人跟進負責,要是卓彥動了手腳,他就不好交代了。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變成所有人的血包,她還是個孩子,是個依舊需要裴素素滿世界找金礦給她的貪吃龍。
真不知道這孩子還要吃多少才能長到成年體。
總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有任何人的生活是無可挑剔的。
人要學會知足,學會在不完美中認準自己想要的那一點,抓住了,彆鬆手。
這就可以了。
她真是個愚人,非要自己跑出去,非要吃了苦頭,才能想通這一點。
嬸嬸臨終前說得沒錯,她個性要強,早晚要吃大虧。
這不就吃上了?
羅嵐重重的歎了口氣。
真不知道回去該怎麼跟師翱說,也不知道師翱還願不願意跟她重修舊好。
她背叛了他們的感情,她是個叛徒。
她好自責,好難受。
尤其是備降海都,讓她火急火燎的思念成了無儘的煎熬。
她好氣,走著走著停了下來,蹲在地上,無聲的哭泣。
同行的乘客好心的關切了兩聲,她這才站起來,繼續往前走去。
正走著,前麵出現了什麼騷動。
好像有人想闖閘口,機場工作人員正竭力阻止著。
亂糟糟的全是人頭,羅嵐沒有心情湊熱鬨,拉著行李箱準備走邊上繞開。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了焦急的男人聲音:“我接我老婆,你讓我進去!”
好熟悉的聲音,即便在這混亂一片的大廳裡頭,也是足以讓她一下分辨出來的存在。
可是,怎麼可能呢?
她回來沒有通知任何人,備降海都更是航班機長臨時的決定。
師翱絕不可能知道她在這裡。
然而那個男聲依舊在嚷嚷:“你快讓我進去,我老婆出事了!你要是耽誤我救她我跟你沒完!”
“大叔,你冷靜一點,乘客已經出來了,你再等等,馬上就可以——”保安還在認真堅守崗位。
這些年來一向儒雅斯文的師翱,居然粗暴的打斷了他,罵道:“馬上什麼馬上!蠢東西,你趕緊給我讓開!”
保安不肯,師翱急眼了,仗著自己個頭高,直接翻越護欄,狂奔過來。
羅嵐都傻眼了。
她呆呆的站在人群之中,有人跟她擦肩而過,她晃了晃,沒有動,有人嫌棄她擋路,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她也無動於衷。
可是她的淚水卻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模糊的視線裡,儒雅的漫畫家斯文儘失,不顧一切的撲到她麵前,緊緊的把她擁在了懷裡。
“嵐嵐!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夢到你的!你快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去收拾他!”師翱渾身緊繃,氣喘籲籲。
失而複得的感覺太刻骨銘心了,他不想再放手了,什麼尊重,什麼縱容,去他娘的。
他就是要把這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白頭到老。
羅嵐,被他緊緊的箍著,差點喘不過氣來。
淚水比南海的雨水還大。
她嗚咽著說道:“還能有誰欺負我,都怪你!”
“對對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回去給你下跪,給你磕頭,我給你洗手作羹湯,我做你的專屬煮夫,我——”師翱話音未落,便被懷裡的老妻堵住了嘴巴。
複婚吧,這操蛋的世界,隻有彼此才是最值得緊抓不放的。
第二天,海都日報刊登了一則花邊新聞——
《著名漫畫家強闖機場閘口隻為迎接遠方歸來的妻子!因觸犯治安管理調劑,慘遭民警訓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