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就這麼暫且消停了,等下午鄭箜過來上班,白露就委委屈屈地把這事告訴了他,還說:“那位胡同誌描述的人我瞧著挺像我二哥的,你說他怎麼那麼壞啊,以前我下鄉就是替的他,當時就說了斷了關係,現在居然還給我使壞,真不是個東西!”
說完又眼巴巴看著他:“鄭箜,我可從來沒起過彆的心思,長得漂亮有人喜歡,我也沒辦法嘛,你會不會怪我?”
擰著眉頭思索如何給妻子報仇的鄭箜回過神來,忙拉著人躲去角落裡好生安撫:“怎麼可能!我愛人漂亮可愛,便是路邊的花開了都要爭著搶著開給你看,那些貓貓狗狗的算什麼呢?我隻是很氣當時自己不在你身邊保護你。”
心疼得破了自己的克製,在外麵就忍不住親了親白露的額頭:“對不起露露,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一點沒受委屈,還偷偷給自己攢了八十塊錢小金庫的白露抽抽噎噎點頭:“哼,就是嘛!都怪你!”
鄭箜把人抱得更緊了。
直到懷裡的人小小聲問:“所以我今天能不能多吃一根冰棍?”
鄭箜:“......”YushuGu.
“不行。”鄭箜滿心沸騰的憐惜迅速冷卻下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愛人的無理要求:“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中午吃飯前吃了一根,剛才在辦公室還偷偷吃了一根。”
白露震驚地在他懷裡抬起頭看他:“你怎麼知道的!”
另一邊。
胡得蘭回去以後越想越臊得心慌,一次次反複問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就那麼衝動地信了陌生男同誌的話。再說了,當時她為什麼沒有想到去問周耀民,或者回家問爸媽。
再不濟,就算是找個小姐妹陪著自己一起去找那個“狐狸精”也行啊,怎麼就非要一個人就去了呢?
也虧得人家隻是打了她幾巴掌,要是對方真是心狠手辣的狐狸精,怕是能把她的臉都劃了。
要知道,周耀民可時常捧著她的臉誇她眉眼好看,萬一真狐狸精知道並嫉妒......
這會兒家裡沒人,胡得蘭也沒臉回廠裡繼續上班,躲回房間裡一屁股坐在梳妝鏡前,雙手捂著發燙的臉,腦子裡亂糟糟的。
一會兒想萬一那位女同誌拿了錢還要找上門來鬨事怎麼辦,一會兒想這件事被周耀民知道了會不會怪她蠻橫撒潑,一會兒又擔心爸媽知道了怕是要鬨大......
不知道怎麼的,胡得蘭忽然覺得鏡子裡自己的眉毛和眼睛有些奇怪的眼熟。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長這麼大又不是沒照過鏡子,覺得自己的臉眼熟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要說白家的老二白雨為什麼會在查到白露的工作地址後沒有直接找上門,而是選擇去跟胡得蘭說,卻是打著彆的想法。
都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曾經周耀民到處找白露沒找到,那是因為小破廠實在太破了,都已經在隨時被解散的邊緣了,自然沒什麼人跟周耀民認識。
可白雨不一樣,他結交的都是些遊手好閒的街溜子,要麼是東家打幾天零工西家私底下投/機/倒/把賺幾個小錢花花,活躍的地方就是在小角小落的犄角旮旯處,東郊的小蜂窩煤廠也是這些人私底下弄蜂窩煤出去轉手倒賣的一處,自然的,一來二去白雨就找到了白露。
當時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上門要錢花。
可是轉念又想到自己先在罐頭廠那邊打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白雨心念電轉間就想到了一個更來錢的法子。
那就是先讓故意躲著周耀民的白露在周耀民現任對象那裡受一回氣,按照那丫頭的性子肯定憋不住直接上門找周耀民。
兩邊一對上,一邊是稀罕他妹子稀罕得不行的廠長公子,一邊是雖然結婚懷了娃可到底還沒當媽的漂亮妹妹,隻要到時候他再中間來那麼一下,讓兩個人睡到一張床上。
甭管結果是周耀民娶了離婚再婚的白露,還是不願意娶,兩人就保持情人關係,他這個中間人都是能兩頭撈好處的。
去找過胡得蘭後,白雨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又在紡織廠外麵街角蹲著,等親眼看見胡得蘭氣衝衝出來,又一路往東郊方向去了,白雨才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盼美滋滋地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該想個辦法跟周耀民透個風了。這風聲肯定是不能他直接像今天這樣直白地找上門說,他得好好想想,看什麼時機出現最好。
到時候,他就是心疼妹妹被人欺負,於是怒氣衝衝找上門討公道的好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