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理解他說這話時的感受。
雖然並不怎麼願意提及翁聞,但曾經一片真心視作偶像,本以為遙不可及的人跟她告白,在一起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正因為理解,夏林知莫名眼眶微熱,但又忍不住笑起來,無比慶幸這次沒有錯過真正值得的人。
“才不是做夢。”趁他埋在頸側,夏林知伸手兜住他下巴捏了捏臉,意外發現手感竟出奇地好,軟軟滑滑的,她剩下要說的話一時都給忘了,忍不住捏了又捏。
謝盛風抓握住她的手腕,直起身輕聲笑道,“彆人驗證做夢,都是使勁掐一把,怎麼到你這就成了調戲?”
“這怎麼能算調戲?”夏林知不服,同時又有點意猶未儘,“你再給我捏幾下嘛。”
“好了,不能讓你的肚子繼續挨餓,咱們先吃飯,”謝盛風快速將三明治的最後工序完成後裝盤,往餐廳走,“至於接下來的大把時間,要是晚上你讓我抱著你睡,想怎麼捏都隨你。”
夏林知還真就認真考慮了一下。
坐到餐桌前,謝盛風非常捧場,她做的每道食物,他都是讚不絕口,吃得很香。
夏林知吃東西比較慢,一邊吃一邊想著今天拍得幾場戲,突然問道,“我閨蜜之前告訴過我,說你常年占據年級第二,你不會是故意讓著我的吧?”
謝盛風聞言微挑眉,關注點卻是有些不同,“每次考試出成績,年級排名我名字都緊挨著你,你完全沒印象?還得靠你閨蜜告訴你?”
夏林知有點不好意思,“哎呀,不要在意細節,你看今天做晚飯,我就記得你愛吃什麼,是不是很合胃口?”
見她撒嬌一般的模樣,謝盛風眼含笑意,任由她插科打諢蒙混過去,“關於考試,我真沒讓過你,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超過你,考個第一,好讓你記住我,誰知道你那麼厲害,根本考不過,離你最近那次,隻差了零點五分。”
聽到這個答案,夏林知舒爽了,美滋滋道,“那我還確實蠻厲害的。”
在快吃完的時候,她接到了陳方打來的電話,告訴她剛從法院旁聽結束出來,因為證據非常充足,夏學義自己也全都供認不諱,所以一審比較快。
在庭上的時候,夏學義還想為自己辯護隻是失手過激殺人,但他在此之前偷拍設計稿,聯合外人誣陷妻子抄襲,想要搶奪公司的意圖過於明顯,再加上他孕期出軌,最終被判定為早有預謀的殺人,主觀惡性更大,而且現在網上的關注度還那麼高,其惡劣的影響也不可能會輕判,但也並沒有判處死刑,宣定為無期徒刑。
“他這種人,死不足惜!他早就該死了!”陳方有些憤憤不平,“我真想看到他麵對死亡時的恐懼,但即便是那樣,也比不上玲秋姐當年十分之一的痛苦!”
夏林知明白,其實哪怕夏學義被判處了死刑,一直記著母親的這些故人,仍然會覺得遠遠不夠,因為就算是把夏學義千刀萬剮,母親也不會複活過來,而她生前為之付出一切的人,給到她的卻隻有背叛和殺害,這種痛苦自然不言而喻,但卻沒辦法讓夏學義也經受一遍。
“至少母親的公道討回來了,”夏林知說道,“而且他未來幾十年都隻能待在監獄裡,不會比死輕鬆,陳叔,您接下來還得注意那邊的進展,不能讓張芸和夏綺這對母女幫他上訴減刑。”
“這個倒不用擔心,”陳方說到這時,語氣裡明顯有了幾分痛快,“被關押的這段時間,夏學義的妻子張芸一直都沒有露麵,隻有女兒夏綺去探監看過他一次,而這回法院一審,母女兩更是連去都沒去,不會有人幫他的,夏學義當年就為了這樣的人去背叛玲秋姐,他活該!”
得知張芸跟夏綺這是要直接放棄的意思,夏林知完全想象得出這些天夏學義的憤怒懊悔,還有絕望,“確實活該。”
冷心薄情的人,就該嘗嘗同樣的滋味。
掛了電話,夏林知還在回味著剛才的對話,就被謝盛風伸手拽到了懷裡。
他將她抱得嚴嚴實實,手還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像哄小孩一樣,“沒事的,那些糟糕的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都隻剩好日子。”
夏林知被抱得太緊,臉埋在胸膛,都快要呼吸不暢了,但又舍不得推開。
其實剛才那通電話,她並沒有產生半點不好的情緒,反而因為夏學義的罪有應得,隱隱有些暢快。
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便又聽到他繼續說著,“以後你可以像彆的女孩子那樣,嬌氣一點,任性一點也沒關係,因為你也是有人疼的。”
靠著他說話時微微震顫的胸口,夏林知覺得耳朵有點麻麻的,心口也麻麻的。
總覺得為了靠近她,走到她身邊,他做了很多事,而她卻什麼都沒做,隻是在這一回發現了他。
明明他也是很耀眼的一個人,卻一直把自己擺在那麼低的位置。
夏林知伸手回抱住他,滿是可以依賴的安心感。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公平的,失去的一部分,總有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來得到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