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這個人就特彆想的開, 她這次來做不成這一個事情呢,那總要把彆的事情做好,如果目的沒有達到的話, 最起碼要吃好玩好。
晚上的飛機,該省省, 該花花, 晚上的飛機便宜啊,大半夜的,還能在台灣這邊吃一頓再走,所以她就不在家,就在外麵玩兒, 去喂鴿子去了。
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人那麼多鴿子, 白色鴿子,黑色鴿子的,然後賣麵包的, 賣鴿糧的,價格也不是很貴。
但是錢嘛, 給自己用了還可以理解, 給鴿子吃了就心疼, 買一小包, 一顆一顆的給人家喂, 鴿子都不待見她。
廣場前麵鴿子人家都是跟個大元寶一樣的,它胖啊,胖的圓滾滾的都隻能繞著廣場飛了。
弄弄就放個三五顆, 攤開手給人家吃,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呢, 人家沒有一個上鉤的。
她就看著人家喂,以撒一大把,在天空中也有撒的,在地上也有撒的,人家這才叫喂鴿子,她就是打發要飯的呢,一群一群地飛,非常壯觀。
她跟著人家看了半上午的鴿子,最後走的時候才大方一點,撒出去了,自己真正喂了一次鴿子,樂的不行了,去吃虱目魚,仔煎吃起來比台灣人還要地道一點,“嫩一點,要挑肥美的,我很喜歡吃這種口感,番薯粉要脆一點,醬料我自己倒。”
吃的很香,抱著吃一頓少一頓的態度來的,所以很珍惜。
陸櫻楠開門的時候,都愣住了,有看過照片的,但是沒想到她人會來,對視了很久,弄弄先開口的,“我是弄弄,阿姨,我來台灣玩,探望一下你們。”
陸櫻楠沒想到她會來的,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兒,但是這麼多年,每次問起來,滔滔都不講的,她有時候也會有些想法的,但是看著弄弄之後,沒有想法了,這個人的話看起來太小了,而且根本不是很漂亮那種類型,是她想多了。
坐在沙發上,陸櫻楠問喝什麼,“有果汁也有茶,汽水也還有。”
弄弄笑了笑,“啤酒,要紅罐子的有沒有呢,裡麵加話梅,我要走了,還想喝一次。”
陸櫻楠就給她從冰箱拿出來,看滔滔一些感情表達不出來,但是看弄弄就能表達出來,兩個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樣,跟弄弄就沒有距離感,非常的鄰家,給她倒啤酒,“來玩幾天了,可以多玩幾天的,是不是回去還有事情啊,現在暑假了。”
“跟同學一起玩兒的,我想吃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想回香港了,走之前來看看阿姨,我沒來之前一直沒機會拜訪阿姨,來了之後一定要想認識您的,阿姨你在這邊很辛苦,這麼多年都很辛苦,滔滔很心疼的,我都知道的。”
陸櫻楠這種人,吃軟不吃硬的,這話說的,真的順耳,她這個人脾氣直接,還硬,接觸人也少,所以弄弄這一出來,陸櫻楠就感覺很親近,親的不行,這就是自己家裡孩子啊,是吧?
不是外人啊,這跟親生的一樣,倆孩子人家感情多好啊,關鍵是人家心裡有她啊,看看,給買的衣服,沒見過隻有照片這衣服都給買的,真漂亮啊。
阿婆也有,有血壓測量機,弄弄帶來的,這都是她來之前準備好的,她做事情非常有成算,心思用起來的時候能往後看好幾步子的。
坐了會兒就走了,走之前拉著陸櫻楠的手,“我喊你媽媽可以嘛,我沒有媽媽,我也沒有家人,我跟滔滔認兄妹,他救過我命的,我們是過命的交情,你就是我媽媽。”
給陸櫻楠迷糊的,一個勁點頭,“是,是,怎麼不是了,那就是,我就是你媽媽,你就是我女兒的,你們兩個孩子多好,我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陪著他的,不然他一個人我想起來就難過,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不嫌棄阿姨,阿姨高興地不得了。”
就她把自己看的很低的,阿婆在旁邊看著也哭,她老年人,看這樣的事情就哭,等人走了,還抽噎呢,陸櫻楠一扭頭,看著她,“我媽你哭什麼?”
“可憐啊,你看看多可憐,給掉海裡去了,從小也是個命苦的,家裡人一個也沒有,你說什麼命啊,不是好命,人家老話說的好,從小沒爸也沒媽,到頭來也是一場空的。”傳統習俗裡麵的一些俗語,對人的限製很大,一個人沒爸或者沒媽,本來就會活的比彆人艱難些的,比彆人雙倍努力都不一定成功。
絮絮叨叨的,“你看她,這麼大孩子來認親,人走之前還來看看咱們,大概心裡也是覺得無依無靠,覺得我們親近的,真是命苦,家裡人要是找來了,你就說你的女兒,你養大的你撿起來的,彆人說什麼都不給。要是真的疼孩子,怎麼掉海裡去的呢,你說滔滔也是,哪裡撿來的呢。”
一句一句戳陸櫻楠心窩子,她最討厭人說單親不行,什麼沒爸也沒媽,滔滔不也是這樣?
“媽你不要說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難道她想沒爸沒媽的嗎?”
阿婆還沒感覺,“不是,你不要不相信,有些事情不信不行的,命就是命的。”
陸櫻楠給糟心的,有時候自己媽自都煩,壓根有些想法就很固執,你說不要跟老人生氣,但是忍不住,就忍不住爭高低,“媽,你親眼看見了,這所有單親家庭的都給你看見了,你從頭看到尾,就沒有一個好的啊?人家孩子全部命苦啊?”
“天天封建迷信的,老話要是說的都對,怎麼就成了老話的呢,你看看都改革開放了,人家大陸那邊都不一樣了,都設定港口了,您還老話老話兒呢,得進步,你一點都不進步。”陸櫻楠給蹭一頓,自己拍拍屁股起來了,她得燒香去了,這邊供奉的神像可多了,現在不供奉國內的了,開始供奉國外的菩薩了,很多泰國請回來的。
那泰國回來的菩薩啊,吃的清供不一樣,咱們本地的吃團糕,吃雞鴨,那國外的,吃國外的特定東西,得分開,陸櫻楠仔細著呢。
薑美玲隻管著請回來,就砸錢,香油是一樣的,全世界神跟菩薩都用香油,彆的油點不起燈來,就香油最好用。
她進門,看國外的菩薩,呲牙咧嘴的,也怪嚇人。
還惦記弄弄呢,想著到時候給滔滔打個電話的,問問她下飛機了沒,明天早上打一個,她關心呢。
結果弄弄回去拿行李,就先給滔滔逮著了,他等到下午,你說給急得,自己做心裡工作,見到她的時候彆著急啊,慢慢說,不能發脾氣是不是,態度得良好,不然她叛逆。
真的叛逆,你膽子怎麼這麼大的呢?
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一肚子的擔心。
結果弄弄進門,沒想到滔滔來了,但是可能還是想他來的,不然不會留信的,跟他說乾什麼去了,自己下意識還是想他關心自己,但是真的找來的時候又很驚喜,又很激動,所以開口的時候,不是很驚喜,帶哭腔的,“滔滔——”
湊過去就那個樣子,看著給人欺負了一樣,“咱們走吧,我拿行李去。”
滔滔以為怎麼了,以為她講了,這邊李家不認,當時就恨上李家了,牙癢癢。
你說你怎麼做事的?
她都來了,你讓她這麼走,臉就呱嗒掉地上去了,摔的稀碎拉著,跟弄弄這樣講的,“你不用著急,慢慢跟我說,我不說你,你跟我說說什麼事兒,咱們不能不明不白這麼走了是不是?”
司機也在等的,來接弄弄的,等半下午了也是,知道她回來了,就從車裡出來了,進門就看滔滔在那裡問,司機著急啊,他先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我們李先生想請你過去一趟,有事情要問的。”
弄弄就要去,樓也不上了,“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