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發喪入陵園, 弄弄開車從機場下三層繞出,“上車吧,我先送你們回家放東西, 然後去吃東西, 等晚上滔滔會回來。”
回來時間應該不會太早,因為還有客人。
老太太年紀很大了, 走路很慢, 陸櫻楠推著輪椅的, 八十多歲的人了, 第一次來香港, 跟陸櫻楠講話, “比台灣要好。”
陸櫻楠笑了希望, “當然比台灣好,那喊你來你怎麼不來的呢?”
陸櫻楠這人倔強,有自己想法, 但是她跟彆人最大的不一樣就是聽孩子的話,尤其是自己兒子的話,滔滔講一句,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她,跟聖旨一樣, 滔滔要她來香港定居, 她就來香港這邊,台灣那邊兩個人在山上, 年紀也大了。
這邊的話,滔滔那邊房子都是弄弄在打理,麵積不是很大,弄弄一直覺得自己應該去接的, 現在馮太不在了,陸櫻楠回香港是沒有問題的。
年紀大了,還是想靠著兒子的,拉著弄弄在問,“他以後呢,要去馮氏做事了?”
弄弄不是很喜歡彆人問工作上的事情,就是她自己工作上事情也不喜歡彆人過問,“暫時是這樣,他在內地還有很多生意要打理,之前要接你們去浙江那邊去,條件差不是很合適,現在香港的醫療生活都便利發達,滔滔的意思是來接你們好好享受生活的,工作上的事情呢,他自己會做很好的,不用擔心。”
問了就會操心,不大好。
陸櫻楠知道她是不願意講,老太太呢是有病了,腦子裡麵有東西,沒辦法手術了,以前對著孫子很疼的,現在呢,顧不上,就看著弄弄打量,指著弄弄講,“你裙子這麼短的呢,不能穿這麼短,做事不方便,彎腰也不方便。”
弄弄看了一眼,她覺得很漂亮的,答應著,“好啊,等有時間換下來,你肚子餓不餓,洗手我帶你們去酒樓吃東西好不好?”
年紀大了,她去探望也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醫生說腦部可能也有影響,很多人一直很正常,但是等著年紀大了,就莫名其妙像是變了個人,隻顧得上自己,不顧彆人了,去點菜,老太太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大家都讓著她,她會全部放在一邊自己吃。
“阿姨,沒關係,我知道奶奶以前呢,又能乾又勤快的,她多吃一點我還很高興,隻要她喜歡吃,天天吃都沒關係的。”
陸櫻楠是覺得有些丟人,打量著弄弄,跟以前也不一樣了,漂亮又懂事,很出息的,做事又不會束手束腳,她現在跟著弄弄來,就很束手束腳的,不認識人的。
弄弄就接連陪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家裡麵所有事情都安排好,陸櫻楠也慢慢代入香港生活模式,時間上麵弄弄就有點累,她跑不過來的。
滔滔進入了他人生當中,事業的黃金時期,一個字,就是忙。
馮展寬這個人呢,出來了他就不想進去,去給馮太抬棺的時候,肩膀傷了一下,在醫院做理療,針灸的,還是想指揮滔滔來做事的。
但是理念確實不一樣的,滔滔真的不是很想聽他講,你要決策的話,公司不是一言堂,有專門的決策團隊,人家有數據支撐,做調研,可行性分析,未來構圖,各有各的職責。
馮展寬等滔滔走了,也是冷笑,徹底就騰開手,他現在專注於拜佛,買了很多盆景,修理盆景的,知道Selina跟滔滔打官司打的厲害,“隨意處理,跟我沒有關係。”
滔滔也真絕了,跟你沒有關係不是嗎?
對馮展寬也很看不慣,結果人家Selina起訴馮展寬支付撫養費的,鬨的沸沸揚揚,各大頭條又起來了,他就指著滔滔鼻子罵沒有用。
滔滔笑了笑,“你說隨意的,跟你沒有關係。”
父子倆人按照傳統,是很忌諱父子成仇的,但是無論是內地還是香港這邊的文學發展,都流行出一股子弑父風,一種心理上麵的否定自己的父親,代表一種很新的思想萌生出來,年輕一代開始脫離出家庭獨立思考,對自己父親的反抗就愈演愈烈。
馮展寬有人邀請他看話劇,有一出就是這個,父子成仇,他看著滔滔還是覺得是個反骨仔,“你拿那麼多東西,就這樣報答我的?”
“你可以拿回去,我能拿得起,我就應該有資格,覺得我沒資格你可以憑本事拿回去。”他就是硬抗,不太甩馮展寬,作為一個老人家來看的話,馮展寬真的是個特彆討人厭的老頭,沒人喜歡跟他一起的。
Gina來探望,姨媽沒有了,現在覺得姨夫比之前親近了很多,馮展寬現在看Gina也是睹物思人,愛屋及烏,也比以前好很多,兩個人每周都會吃飯,Gina特彆能乾,人每周末都會來給馮展寬做一頓飯,然後陪著吃的。
今天有買新鮮菜來,喊滔滔,“來端盤子,不要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