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領旨來到長安鄉監督,奴仆們認得當朝大公子,立時飛快地稟報李肇。
李肇也很意外,大公子駕到,太過突然。
他立刻迎了過來,行禮叩拜。
扶蘇仁慈,讓奴仆們都回去乾活,獨留李肇領著他閒逛。
當看到奴仆們不停地搗弄著一些果皮、骨頭之類殘物,很是不解,問道:“此物汙穢,為何用之?”
“製造肥料所用。”李肇不慌不忙回答。
扶蘇甚是不解,“製造肥料?你說的是用這些東西來給水稻施肥?”
大秦種植用的一般都是原始材料,如人糞、畜糞、木灰等,從未有過用這些殘餘物。對於這些,扶蘇還是知道的。
“正是!”李肇笑著點頭。
確實,就前世李肇耕農的經驗,這些東西不能直接當做肥料,但可以經過一些步驟處理,從而發酵得到肥料,他就看過一些人製造過。
雖然前世的他並未製作過,可係統配方很詳細地介紹,他是按足規定步驟製作的。
肥力如何,還有待觀察,但這是係統獎勵,他認為必定肥力出眾。
“能嗎?”扶蘇微微搖頭。
他雖然身在皇宮,卻也了解過這方麵常識,肥料者,糞著,卻非殘餘物,何況骨頭之類太過堅硬,隻會妨礙植物的生長。
“能,隻要將它們碾碎,再經過特殊方式發酵便可。”
扶蘇聽了頭搖得像撥浪鼓。
發酵為何物?從未聽說過,不過是你隨意編的借口吧!
孔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李肇這是不知而故知,就是弄虛作假,必是欺君。
他的臉色微沉,表麵卻不露聲色。
“這就是你說的發酵?”扶蘇走到已經製作完畢的肥料前,嗅著難聞的氣味,不禁捂住鼻子。
“正是,這是成品,已經用在育種上了。”
“還用在育種上了?”扶蘇的臉色難看極了。證實了,此子完全不懂農事。
育種,肥力不易過重,所以大多人都會選擇在種子長起來之前不施肥。
而李肇如此做,分明是亂來,這是在侮辱農事。
儒家講究的是尊重人、地、天,天便是自然,這是違反他所認知的自然規律。
扶蘇完全對李肇失望,更提不起再觀察之心。
“好了,給我些成品帶走,此次我隻是視察而來,希望你莫要弄虛,否則半年後你是知道後果的。”
扶蘇本仁慈,不想因此事而治李肇一個欺君之罪,但告誡還是必要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聽了這話,李肇莫名其妙,暗道這不是你要看的嗎?怎麼看了反而說話那麼難聽?
他的肥料製作過程皆是係統配方,肥力必定杠杠的,怎麼看著很不滿意的樣子,看來是被臭味熏到了。
王子嘛!養尊處優,被如此濃烈的氣味熏到表情不好看也屬正常。
於是,李肇命人包裹好一些肥料,給了扶蘇,扶蘇很快便走了。
坐在馬車上,嗅到旁邊那惡臭,強忍著,扶蘇要把這個當做證據,讓父皇看看,李肇不是可信之人。
為父皇分憂,他之責也!
回到皇宮,侍人說陛下和陽滋公主在賞花,他便馬上往那裡趕,當到了之後,發現父皇已經走了,隻有他的小妹在擺弄著殘葉。
“莫非長兄也喜歡賞花?”贏陰嫚看到扶蘇,動作謙雅,微微欠身。
要知道,扶蘇是很少來她這裡的,這次顯得有些異常。
扶蘇環顧一周,看著五顏六色,特彆是那濃鬱的花香,在長安鄉糟糕的心情著實緩了很多,異味難忍的鼻子也舒服了一番,便回應:“賞花倒不至於,嗅嗅花香便可。”
嗅花?原來長兄有如此雅興,難怪會來此!
贏陰嫚淺笑。
彼時,一侍人匆匆而來,聲音急促,卻帶著喜悅,“大公子,好消息,玉人像.......”
玉人像?
還不待侍人說完,扶蘇心頭一動,嗅花香之雅蕩然無存。此物可是他最心掛之物,此番得以消息,如何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