嵯峨山,深處,本來是猛獸聚集的地方,可此刻卻顯得很肅殺,虎嘯鶴唳不再,禽獸追逐消失,換來的卻是方圓十裡不見獸的痕跡。
不遠處,被人為開辟出一個地方,新建起了一座座木屋,木屋之下,不時傳出粗暴的叫喝聲和尖叫的驚嚇聲。
這是一個很大的山寨,山寨裡人影晃動,時不時有三五人來回巡視。
“大當家,咱這次可是立了功勞,擄女數十,夠咱山寨兒郎快活幾天。”
說話的是二當家。
“大哥,我們也不賴,周圍的猛獸都被清理個七七八八,這不,帶回了很多肉食,今晚可一醉方休。”
三當家不服輸地說。
大當家讚許地點點頭,眼睛卻掃視著,問道:“軍師何在?”
“此番必定引起暴秦注意,軍師布防去也?”
“軍師敬業。”
大當家頷首,便囑咐道:“項公吩咐,爾等務必小心行事,這段時間儘量多掠奪點糧食,兵器之類貯備充足,待暴君東巡之時,便是我等出頭之日。”
“我等必遵之。”
三人笑開了,逐而紛紛向裡走去,那裡,正響起一陣陣尖叫喘息聲。
......
嬴政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政務,忙的焦頭爛額。
在百姓眼裡,他是一位暴君,但實際上,他是一位勤政的君主,凡遞交上來的奏章,他必定親自過目,以致每時每刻皆看到他在忙碌著。
眼前是累累的竹卷,在案台上堆積如山,嬴政對每一份都看得那麼認真。
“這該死的案牘,笨重極了。”
是的,沒日沒夜都麵對這東西,他已經疲憊了,可朝政卻不得不令他如此。
他有個好習慣,沒一項政務,必定會親自抄錄下來。這項工作本來趙高做的,但趙高被他派出去辦大事,自然要親力親為了。
不一會兒,他伸一個懶腰,起來鬆鬆筋骨,習慣性地走上那條小徑,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是到陰嫚的花圃去看看,但今天卻改變注意,去看看扶蘇。
自從淳於越被放到長安鄉後,扶蘇便甚少和他在一起,嬴政要去看看他的兒子是否有所轉變。
“陛下......”
扶蘇身邊的侍人見到陛下駕到,誠惶誠恐,連忙匍匐在地見禮。
“莫要聲張!”嬴政示意侍人退到一邊,便躡手躡腳地走進扶蘇的書房。
此刻,扶蘇正認真地端詳著一泛黃之物,此物四四方方,比竹卷略小點,卻很新奇。
它薄薄的,從未見過。
這是韓少府昨天親自送過來之物,說這叫紙,書寫用。
扶蘇特彆好奇,便執筆其上,輕輕一觸,上麵留下一道清晰的硯墨痕跡,接著寫上一個‘蘇’字,靈動極了。
“果然能書寫!”
驚奇之下,他繼續書寫,不知不覺,竟將他最喜歡的話語皆寫於其上,毫無違和感。
“此物佳也!”
於是,大書特書,幾張紙便被他滿滿地寫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