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管這叫金絲雀?10(2 / 2)

喬薇薇吃了藥,喝了牛奶,軟趴趴的待在孔麒的懷裡。

孔麒說,爺爺最近很反常,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但是兩個人這種時候也依然保有某種默契,誰也沒說。

或者說,這祖孫倆人,都缺少一點勇氣,都沒想好要怎麼說。

喬薇薇一時也想不到好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給祖孫兩個人製造些機會。

“你這個,”她點點孔麒的喉結,“什麼時候去看看啊。”

孔麒告訴她,他在國外的醫院也悄悄看過,醫生說他是心理的問題,他潛意識裡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啞巴,所以身體已經忘記了怎麼開口說話。

喬薇薇一聲輕歎,但是孔麒卻像是不理解她的煩惱一般,他現在心情非常好,似乎從沒有這麼好過。

喬薇薇見他好像真的很開心,心裡那點憂愁也暫時撇下了,她在孔麒的懷裡蹭了蹭,然後說,

“其實,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宋淮青被扔在孤兒院裡,那他那些塵封的記憶能有什麼好事啊?

她抬起頭,對上少年溫柔的目光,笑了:“咱們一起創造以後的記憶,你看,除了我剛才說的,你這人還蔫壞蔫壞的,喜歡記仇,力氣也大……”

她說:“咱們可以一起種種花,養養鸚鵡,買買東西,沒事就吃點好吃的……我都拍下來,這樣就不怕你忘啦!”

孔麒認真的聽著她說話,很想回應她,但是他的嗓子始終像是堵著什麼,最後隻能遺憾的在心底喟歎一聲,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再次把人抱緊。

*

有人歡喜有人愁,醫院的病房中,孔偉堂暴怒的指著病床上的喝罵:“讓你好好在家裡待著,你跑外麵去做什麼,還在林家打架,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我是怎麼教你的!!”

孔延連眼睛都被上了藥,包上了紗布,他直挺挺的躺在白色病床上,若不是那微弱的喘息,簡直像個死屍。

崔雅蘭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她坐在病床邊,也大聲的反駁孔偉堂:“你罵我兒子乾什麼,是我讓他去林家的,你有本事罵我啊,你就知道窩裡橫,孩子都被打成這樣,你還罵他,你要是真有能耐,你就去給孩子報仇啊,小延不是你的親兒子嗎!!”

親兒子被打成這樣,孔偉堂怎麼能不心疼呢,他又氣又恨,氣孔麒居然把自己兒子打成這樣,氣自己兒子不爭氣,又在外麵丟了臉。

崔雅蘭坐在那裡,慢慢停止了哭泣,但馬上,她就開始擔憂——

“爸沒打電話來嗎,小延被孔麒打成這樣,連句道歉都沒有嗎?”

這話又正好紮在了孔偉堂的心窩子上,他冷笑一聲,道:“道歉?他不來興師問罪就不錯了。”

崔雅蘭恨恨咬唇:“憑什麼呀,怎麼能這麼偏心呢。”

對,就是偏心。

孔偉堂也覺得父親偏心,他的父親現在更喜歡小孫子,從前更喜歡三弟。

他長這麼大,從來都沒忤逆過父親的意思,父親讓他讀書他就讀書,讓他娶誰他就娶誰,崔雅蘭當初就是老爺子給安排的親事呢。

可是,到了三弟孔燕堂這裡,一切就全都不一樣了,父親讓他讀書,他就非跑去彈鋼琴,讓他娶門當戶對的富家小姐,他卻偏要娶一個窮人家來的啞巴女人。

多荒唐啊!

孔燕堂因為婚事的問題在家中與孔勝德整日吵架,那時候的他夾在中間當和事老。

他麵上擔憂,可是心中卻在竊喜,因為父親對小兒子很失望,這樣一來,他就是父親最器重的孩子了。

二妹醉心珠寶設計,早早離家,不問這偌大的家業,三弟帶著妻子悄悄離開,公司全權交給他打理,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孔家的頂梁柱。

若沒有他,就孔家這些不爭氣的東西,公司上下早就被拖累得去喝西北風了!

所以,當得知三弟一家被燒死的消息,他下意識就覺得,以後,整個孔氏就全都是他的了。

可是沒有,他們生的那個小兒子命大得很,沒有被燒死,但卻從此下落不明。

傷心欲絕的父親咬著牙,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小孫子,念叨著自己還沒有把手裡的家業給他。

孔偉堂覺得這很不公平,孔氏上下這些年全都靠他,所有功勞苦勞全都是他的,憑什麼那早早就離家出走的三弟還要湊上來分一杯羹呢?

從那時他就知道,父親就是偏心的,不管他做得多好、怎麼聽話都沒用。

可他也沒傻到像孔燕堂一樣去反抗父親,他反而變得更聽話了。

他兢兢業業的在孔氏工作,把自己的兒子也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以防那個被找回的小啞巴真的會跑來公司搶他們的東西,他早早就為自己的打算著,利用一切職務之便為自己撈好處。

可那個小啞巴被找回來之後大病一場,痊愈了也沒有回學校上課,他去學鋼琴了,沒日沒夜的學,拚命的練,熬夜看曲譜,飛到國外比賽。

他似乎真的不在乎孔家的錢,就跟他父親一樣。

這麼多年,孔偉堂那顆高高吊起來的心本都放下了,可這個小啞巴卻回來了。

父親不讓他再去比賽了,彆人都說,是看他總拿不到第一,丟了孔家的臉,讓老人失望了。

可若真的失望,為什麼又要把他送來公司呢??

孔偉堂疑心很重,他不得不多想,總不放心的想要查個明白。

病房的門被敲響,打破了病房裡逐漸冷凝的氣氛,孔偉堂過去開門,兩個人來到隔壁的空病房,助理恭敬的為他遞上文件,說道:“老板,孔麒在國外的事情全都在裡麵了,我看了,覺得沒什麼特彆的……”

無非就是上上課彈彈鋼琴,以及參加了一些比賽,偶爾會陪老爺子去看看畫展,但是看畫展似乎也沒什麼。

他想了一下,提醒打開文件袋的孔偉堂,“還有一件事,他生病的時候去了一趟醫院。”

孔偉堂皺眉:“家裡不是有醫生麼,他生的什麼病?”

助理有些為難:“時間太短了,隻能查到這些。”

孔麒來孔氏的辦公室與王秘書一起工作,也不過就是這些天的事情,儘管孔偉堂疑心重,立馬就讓他去查這些東西,可國外太遠了,也沒有他們的人手,能找到這些已經很好了。

孔偉堂卻對這件事情格外在意,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麵肯定有事。

他收了資料,打算回去慢慢看,同時還不忘叮囑助理,讓他親自出國一趟,再去查查醫院的事情。

助理領了任務,離開了。

孔偉堂本想回病房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可到門邊又轉身,拿著那個牛皮紙袋,離開了醫院。

*

孔麒把喬薇薇說過的話全都牢牢記在了心裡,次日在辦公室幫了王秘書的忙,離開之前,還專門打聽了最近的花卉市場。

王秘書現在跟孔麒很熟,見他問這個,把地址告訴他,還笑著打趣:“要給董事長買花嗎?”

孔麒笑了笑,沒回答。

王秘書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第無數次道了句可惜。

這位小少爺的能力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他來這裡不到一個月,就摸清了公司上下的派係和錯綜複雜的關係,而且能針對他遇到的問題給出犀利的建議。

他若走的是與孔延一樣的路子,他一定能靠自己的本事當上總經理,甚至是更好的位置。

孔麒走到電梯前,身後跑來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中年人,他攔住了孔麒,因為快跑的兩步,氣喘籲籲——

“孔……先生,您昨天說的,是真的嗎?”

劉董事便是在這公司所有派係之中,與孔偉堂最不對付的高層之一。

一開始,孔麒不願意插手孔家的事情,與孔家牽上關係,因為他是一個外人,他覺得自己不夠格。

可孔延之所以如此囂張,還不全都仰仗了孔偉堂麼,他不想讓孔延沒完沒了的糾纏喬薇薇,現在她已經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他得保護他。

孔麒第一次從王秘書手中拿到公司賬務的時候就看出的問題,這些天一直在默默搜集證據,調查資金的流向。

那麼大的數額,在這公司裡,並不是沒人發現,可這裡向來是孔偉堂的一言堂,知情的人,要麼拿了好處,要麼被權勢所逼,為了討生計,不得不裝聾作啞。

但是他卻不能真的當個啞巴,因為孔氏是爺爺的心血。

因為劉董事,孔麒又在公司耽擱了一些時間,這時,喬薇薇已經催他回家了。

孔麒唇角輕輕牽著,回家的半路,他專門拐去了一個花卉市場,買了不少粉白色的水靈芍藥花,要拿回去種在後花園。

他是第一次種花,所以路上又看了不少相關事宜。

車子剛到家門口,他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人,孔麒打開車門下車,都沒等站穩,喬薇薇就撲了上來,抱住了他的脖子。

孔麒接住人,低頭親親她的唇。

看見孔麒帶回來不少芍藥花,她很高興,迫不及待的就要拉著人去後院種花。

老爺子在屋裡左等右等,看看時間,依然不見人回來。

他納悶的問管家:“薇薇不是去門口接人了麼,怎麼還不回來?”

管家說:“小少爺和喬小姐去後院種花了。”

嘿!

老爺子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有這事怎麼不叫我呢,那兩個小屁孩,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還會種東西呢?”

他新奇的拎著拐杖往後遠走,都沒走近,就聽見那倆人大聲密謀。

喬薇薇說:“我覺得這塊地最好了,等花開了,坐涼亭裡就能賞花,但這裡全是爺爺的菜。”

孔麒就說,可以問問爺爺。

喬薇薇給出主意:“咱們把爺爺的菜給拔回去煮火鍋,到時候吃涮青菜,爺爺自己也有份,就沒法打我們了。”

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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