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近在眼前, 喬薇薇瞪著自己漂亮的眼睛趴在那裡朝下看,看見了疏落的小村莊,城堡與小村莊隔了一座樹林, 獨自屹立在雪山之上,像是隔絕了世界一般。
這是方玖的遺產,方玖的母家是國外的老錢家族, 祖母離世的時候給她留了不少遺產,這座城堡就是其中之一。
方玖很喜歡這裡,因為這裡幾乎算得上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曾經,她最大的心願, 就是獨占自己的伴侶, 與他一起在這裡生活。
但是宋家海還有未完成的壯誌雄心, 他不能被困在這種連信號都沒有的地方,這裡對於方玖是享受,對於宋家海卻是折磨。
因為沒有信號,他就看不見自己的股票。
所以他們新婚之時, 隻在這裡住了天就離開了,後來,一直到方玖去世,宋家海都沒再來過。
可是,有了雙胞胎之後, 方玖帶著自己的孩子來過這裡,宋淮青很喜歡這裡的生活, 宋冠傑也覺得這裡很新鮮。
但住了幾天,宋冠傑與宋家海一樣,也厭倦了, 因為這裡沒有他喜歡的遊戲機,也沒有他喜歡的機器人,這裡離商場太遠了,最近的村莊也很窮,什麼都買不到。
第二年,宋冠傑便不肯再來了。
後來,方玖偶爾會帶著安靜的大兒子來小住,他們在這裡烤烤火,讀讀書,寫寫論文,住夠了再回去。
方玖把這處遺產也給了宋淮青,她的大多數財產,都給了自己偏愛的大兒子。
宋家海當初都有點魔怔,不接受這樣的分配,但是礙於麵子,礙於公司的權利,他沒有聲張,他想,大兒子也是個病秧子,等他死了,那些就都是自己的。
所以宋冠傑都不知道,他以為母親的遺產,絕大部分是留給了父親,是父親的,那就是自己的。
方玖去世之後,宋淮青自己來過這裡幾次,越到後來,他的身體情況就越遭,慢慢就無法適應這種寒冷的地方以及這樣的長途跋涉了,他已經好幾年沒來這裡了。
宋冠傑一直都挺想當然的,所以從沒刻意問過,今天他本有機會知道的,因為他不敢置信的問秘書:“憑什麼開除我?”
宋家海說過的,等他在副總的位置乾出了成績,就給他更好的職位,他一直當宋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他接受不了這件事情。
秘書卻跟他說,董事會已經投票通過這這個決意,更改不了了。
宋冠傑本有機會現在就弄清這一切,可是掛了電話,他卻愈發不敢麵對那些宋家人了。
這跟他當初想的一點都不一樣,他現在竟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可喬暖暖還喃喃著:“開除……開除?”
宋冠傑瞪了她一眼,有些嫌她不識趣,反複說這種話做什麼?
宋冠傑想了想,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站在那一大堆宋氏和宋家人麵前的畫麵,反正宋家海總會醒的,宋家海醒了,就有人給他收拾爛攤子了。
於是宋冠傑說:“開車,去機場。”
喬暖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還能做什麼,可現在顯然不是質問對方或者與對方撕破臉的時候,所以她隻能發動車子,開往機場。
“咱們去哪啊?”在她原本的計劃中,這次離開本該是誌得意滿的,他們可以去完成上次為完成了旅行,等到事情稍微平息了,再回來。
可是,弄成如今這樣,她竟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宋冠傑沒答。
他也不知道。
但總之,不是這裡,不是留在林城。
*
宋淮青站在她的後麵,給她披上了一件厚衣服:“一會兒要冷了。”
下飛機的時候會很冷。
喬薇薇披著厚實的大鬥篷從飛機上下來,宋淮青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這座古堡,這座大房子被人提前收拾過,裡麵的陳設讓人仿佛穿越了時空,來到了傳說中供吸血鬼貴族們縱情享樂的奢華城堡。
喬薇薇舉起手機,手機的網路斷斷續續的,很難捕捉到信號,這裡也沒有電視,她帶來的電子產品全都沒什麼大用處了。
宋淮青提前給村民付了錢,村民們會定期將新鮮的蔬菜和肉送到城堡的門口,彆的就全靠他們自己了。
喬薇薇倒是無所謂,宋淮青就是她的儲備糧,隻要宋淮青在這裡,她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因為要是喝不到男人的血,再美味的食物在她的口中都寡淡無味,但是宋淮青怎麼辦呢?
“自己做。”男人倒顯得很冷靜,他們沿鋪著紅毯的樓梯上樓,牆邊的壁爐燒得正旺,屋子裡暖融融的,喬薇薇總算脫下了自己的大鬥篷。
那大鬥篷太厚實了,壓得她肩膀疼。
白色絲綢床帳層層疊疊的被撩起來,用蝴蝶結挽了個結,上麵的寶石垂落,在燭火下映著璀璨的光,流光映在喬薇薇的臉上,她伸出纖白的手臂,抱住了伴侶的腰,宋淮青的手扶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火苗輕響了兩下,橙黃色的曖|昧燭光將兩個人的身影疊在床帳上,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外麵明亮發白的大雪天。
溫暖的燭火之下,白絲絨的西裝落地,那條與紅紗一樣鮮紅到發暗的領帶被一雙柔嫩的手有些凶蠻的扯住,紅和火都化作了燃燒不儘的熱情。
“撕拉——”
令人臉紅心跳的吻中,喬薇薇聽見了紅紗被撕開的聲音,她緊張的抓著男人的背,不確定的說:“這衣服是伊文夫人的……”
“撕拉——”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吻就淹沒了她,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獨占之欲濃鬱到甚至有些詭譎,在這與世隔絕的二人天地之中,毫不掩蓋的流露出了不饜足的興然,他的聲音沉沉的,因為沙啞,帶了些顆粒感。
“沒關係……”他慢慢的說。
“這是送給新娘的禮物。”
他補充。
“我的新娘。”
送你的,就是你的。
而你,是我的。
喬薇薇被異香那幾乎化作實質的溫度全然包裹起來,這一夜好像短暫又漫長,好像在地獄,又好像在天堂。
十指相扣,那隻屬於男人的手手背鼓起的青筋,摁著她的手一起陷進深色的床單裡,將床單壓出了一圈褶皺。
外麵風雪交裹著嗚嚎出聲,可是所有寒冷都被窗子與厚重的簾擋在外麵,室內暖融融的,黃金燭台承托著紅色的燭火熾烈的燒著,直到完全在夜色中融化。
喬薇薇的臉蛋上因為汗水黏了一縷碎發,男人像一個野獸占有這珍寶一樣緊緊擁著她,卻又在一切結束之後,將自己最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她的麵前,輕輕捏她腰上的軟肉。
她一口咬了下去,咬出了血花,將甜美的滋味全都卷進口中,被身心的滿足之感激得眼圈有點紅,腰身上的手臂也越收越緊,她舔了舔被自己咬出的傷口,在那傷口上輕輕親了一下。
“吃飽了嗎?”他倦懶的聲音從她的頸窩處傳來,震得她的脖子和耳根一片麻癢,電流躥遍半邊身體,她又開始酥軟。
喬薇薇含糊又有點沒力氣,但是都沒忘記嘴硬:“馬馬虎虎吧。”
“嗯?”凶獸又撐起了胳膊,似乎這個答案讓他覺得沒有儘到自己的職責。
可他什麼也沒來得及做,就被飽飽的小怪物給抬腳登到了床的另一邊。
喬薇薇忍著腰處的酸軟撐起上半身,揚起手裡的被子,劈頭蓋臉朝男人摁了過去,像張開一張大網,將他埋在了被子下麵,要撓他的癢。
結果剛試探了一下,腳踝就被人給抓住,整個人被掀翻在了柔軟的床上,然後扯到了被子下麵。
羽絨軟被像個張牙舞爪的怪物一樣的倒騰,喬薇薇因為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得在撒嬌和罵人之間門反複橫跳,好話賴話都說儘了,宋淮青才放過她。
這次是真的累了,她又重新撲進了男人的懷裡,沒力氣折騰了,終於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這座房子隻有一座大鐘,在一樓的正廳裡麵。
這雪國常年被冰雪覆蓋,大多數時候,天氣都是陰沉沉的飄著大雪,她醒來的時候,外麵依然在飄雪,鵝毛一樣的雪花飛舞著撞在窗子上,被帶著溫度的玻璃融化。
喬薇薇腳踩在長絨地毯上,地毯被烤的暖烘烘的,她披著一件輕薄的淡色純棉睡袍,也一點都不覺得冷。
她趴在窗邊,遙望外麵的白色天地。
房門被從外麵打開,食物的香氣飄了進來,她轉頭,問宋淮青:“咱們一直在這裡待著嗎?”
宋淮青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然後道:“等天氣好些了,我帶你去坐冰車,或者打獵,還可以去林子對麵的村莊看看。”
喬薇薇挺高興的,她沒想到好有這麼多室外活動,她又看了看外麵的大雪,說:“那一會兒咱們出去堆雪人兒吧。”
頓了一下,又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沒事,”他說。
藥就在身邊,他能有什麼事呢?
於是喬薇薇更開心了,因為宋淮青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騙她,他的臉色都比從前好多了呢。
她朝餐車看去,餐車上麵有碳烤牛排、蒜香烤麵包、香腸、蔬菜沙拉、熱烘烘的蘋果派和紅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