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薇想在宋淮青漂亮的彆墅裡麵也養花,所以鑽研得特彆積極,她自己是有一些養花經驗的,隻要熟悉一下這些新品種,她上手得就很快。
兩個人一邊擺弄著花草一邊聊著新的業務構想,場麵還挺愜意舒心的,不過這種愜意馬上就被劉茂通的到來給打破了。
宋淮青下意識想讓前台把劉茂通給攆走,但是他又想了想,劉茂通這個人,小時候是個混球,長大之後是個無賴。
這個時候,就算是喊來兩個保鏢把他給架出去,他也非得扯著嗓子在門口喊出許多難聽的話來,喬薇薇還在這裡,他不想將事情鬨得這麼難看。
於是宋淮青改了主意道:“讓他進來吧。”
說完,他轉頭對喬薇薇說:“你先去休息室喝杯咖啡,我一會兒去找你。”
喬薇薇沒明白劉茂通是誰,就猜著應該是什麼客戶,這樣的話她在這裡確實不妥,她點點頭,就離開了。
劉茂通大搖大擺的進來了,他這一路左顧右盼,根本不像是來談生意的,倒像是來找麻煩的。
他被秘書一路引到會客室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宋淮青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喬薇薇拿了小零食,然後去找遊戲部門的小組長了,小組長剛從洗手間回來,也看見走進會客室的劉茂通了,嘖嘖感慨著,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摸魚聊八卦:“看見了嗎,那個人又來了,怎麼陰魂不散的。”
喬薇薇好奇的看她,旁邊一個剛轉正的女孩也問:“組長,你說的是誰啊?”
小組長笑笑:“你們剛來不久,不知道也正常,那個人啊,是老板的哥哥。”
“咦?”喬薇薇好奇的說,“可我聽秘書叫他劉總啊。”
她自然也猜到了這應是那異父異母的哥哥,但是喬薇薇想打聽更多的消息。
小組長是公司的老人,從他們這公司還是個工作室的時候,她就是這裡的員工,那個時候的宋淮青也是這裡的員工。
“當時一起下班回家的時候,經常有個開豪車的女人堵在這裡找他,我們就都以為老板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後來才知道,確實是有錢人家,但那個人是他的繼父,那時候好像是有個女孩子看上他了,想跟他相親,那女孩的家裡很富裕,是他繼父的合夥人的孩子,所以他們想促成這門親事。”
喬薇薇皺眉:“那時候他才多大啊?”
“說的也是呢,”小組長歎息,“那還是剛上大學的年紀,跟我弟弟一樣大,從前以為電視劇裡那些事情全都是演的,誰知道現實裡的有錢人家比電視劇裡還離譜呢。
這也是咱們老板招人喜歡,那女孩追他追得可緊了,三番五次堵在公司,據說還去過學校,後來為了躲他,老板就出國做交換生了。”
旁邊聽故事的小組員歎氣:“有錢人家的小姐呢,這得少奮鬥多少年啊,不知道這種好事兒能不能輪到我。”
小組長笑了笑:“真有那麼好,誰是傻子不成,還躲出去,那個繼父自己也有親生孩子,聯姻怎麼不找親生兒子呢?”
那小組員咧了咧嘴:“你說剛才進去那個啊……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也選老板啊……”
小組長:“……”
這倒是真的。
喬薇薇又問:“那後來呢,躲出去之後就沒事了嗎?”
小組長聳聳肩:“後來就不知道了,再回來的時候,他就是老板了,他母親也沒再來過了。”
喬薇薇若有所思。
會客室內。
劉茂通嫉妒的看著宋淮青那一身低調的名牌。
不是買不起,是他一看見這樣的宋淮青,就好死不死的想起了想幾天劉成旺罵他的那些話,他說他離了老子就是個一毛錢都賺不來的廢物,還說起宋淮青的好話來了。
一想到這,劉茂通的臉就一陣止不住的扭曲,連帶著說話都帶上了以前的幾分傲慢。
說白了,麵對這個兒時被他欺淩過的男生,他還是拉不下臉麵。
“宋淮青,”劉茂通揚了揚自己的下巴,“你最近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家裡的意思是讓你回去跟著一起乾,如果父親高興,你們這個小地方或許還能拿到一筆資金,我知道最近有很多人都想找你們合作,但外人哪有自家人來的靠譜,你說是不是?”
宋淮青已經許久沒見過劉茂通了,從他中學去了寄宿學校開始,見劉茂通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
劉茂通這些年快被酒色掏空了,即便他很大聲的在講話,但宋淮青還是感覺不到一點危險。
他再也不是那個能被對方輕易威脅到的小孩了。
他淡然的坐在他的對麵,沒去看劉茂通,隻是道:“劉成旺知道你來嗎?”
劉茂通一怔,隨即臉色漲得通紅:“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難不成這點小事我還做不了主嗎?”
宋淮青不答又問:“你知道劉成旺為什麼沒來找我嗎?”
“宋淮青!”劉茂通拍了一下桌子,那實木桌子很厚,他拍得有些手疼。
但是他又不想這樣輸了氣勢,於是加重了自己的聲音:“你彆提我爸,你還想拿他當靠山不成,你也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實話告訴你,就你這破地方,劉家還不放在眼裡,你要是想叫這裡繼續開下去,你就乖乖聽我的話。”
宋淮青已經打通了劉成旺的電話。
他對電話那頭直接道:“劉總,你又開始對我這小地方感興趣了?”
那邊的男人說了什麼,宋淮青看了對麵的劉茂通一眼,然後把手機遞給了他:“你爸讓你接電話。”
劉茂通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雖然從小就知道,父親不會為了一個外麵來的野孩子跟他翻臉,但是這一次,他確實是瞞著劉成旺的,因為一開始他對劉成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劉成旺曾警告他不要去找宋淮青。
可是劉茂通不明白為什麼不可以,不就是宋淮青麼。
他想著,如果他能把這件事辦成了,那也是好事一樁,劉成旺不可能還會怪罪他不聽勸。
劉茂通不確定的接起了電話,他不確定的叫道:“爸?”
“誰讓你去找那小子的!!”劉茂通的聲音一出,對麵立馬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你這個逆子,你從來就學不會什麼叫聽話!!!”
劉成旺前所未有的憤怒,把劉茂通給嚇了一跳。
那種歇斯底裡,甚至比他賭輸了錢的時候還要強烈。
劉茂通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爸,你聽我解釋,我也是想幫……”
“你彆解釋了,你馬上給我滾回來,滾回來見我,否則我親自過去抓你,然後打斷你的腿!!!”
“爸……我……”
劉成旺的嗓子都沙啞了,這樣吼完一通,他似乎又冷靜下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劉茂通咬牙切齒的說道:“回來,彆惹他,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家。”
劉茂通渾渾噩噩的走了,甚至沒明白這是為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他,但是所有人都沒敢說話。
喬薇薇又悄悄回到了宋淮青的辦公室,宋淮青將休息室沒喝完的紅茶端了回來。
門口剛露出一個小腦袋,宋淮青就看見了她。
他朝她招手,於是喬薇薇就跑了過去,抱了抱他。
宋淮青問:“都聽你們小組長說了?”
那個姐姐從他還是職員的時候就很照顧他,能力強,熱心腸,但是很愛講八卦。
喬薇薇點點頭,然後忍不住好奇的問:“你跟他說什麼了,他怎麼臉都白了?”
宋淮青笑笑:“我找他爸爸告狀了。”
喬薇薇不會被這樣輕易說服,她道:“他爸爸為什麼害怕你告狀?”
“因為我手裡有他的把柄,如果他真的得罪我,可能會身敗名裂。”
有錢人,尤其是劉成旺這樣的有錢人,就沒有幾個身上是乾淨的。
當年,他就是靠手裡這份把柄,叫劉成旺成功打消了讓他去跟陌生女孩相親的念頭,並讓他安分了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他最多也不過是會叫高敏用用懷柔政策,再多就沒有了。
他可能還是想拉攏他,軟化他,拿回那些要命的東西。
但是他已經不是那個好騙的小孩子了。
喬薇薇貼著他的臉問:“那你怎麼不……呢?”
不可能是因為心軟吧。
男生似乎是笑了,喬薇薇沒看清,她被他抱在懷裡,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許是他不想讓她看到。
宋淮青輕輕說:“沒有父親的日子,挺不好過的。”
高敏對他有生恩,即便他不想與他們成為一家人,但是高敏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個小孩是他的親弟弟。他被保護的很好,他天真無邪,見了他的麵就會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叫哥哥。
可他這輩子都沒法與他做尋常人家的兄弟。
但是,那種失去父親,最後可能還會失去母親的不幸人生,這個世界上,還是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吧。
喬薇薇聽懂了那句話,沉默了。
過了半晌,她才又動起來。
她扯過桌子上的小包,從裡麵掏出了宋淮青給她的大門鑰匙,鑰匙上麵拴了一個粉色的鑰匙扣,上麵寫了“喜樂”兩個字,是她用特殊的奶油膠做的,很可愛,她曾做過類似的小東西。
喬薇薇變戲法似的,又從包裡掏出了一個藍色的鑰匙扣,上麵寫了“平安”。
她把鑰匙扣塞到了宋淮青的手裡,跟他說:“其實我這個人挺不擅長刺繡的,我就擅長做這個,我覺得我做的還挺好看的,你要不要呀?”
宋淮青沒答,但卻握緊了那枚精致可愛的鑰匙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