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民國賢妻拒絕苦等十五年2 替嫁給盲少……(1 / 2)

於是, 當天晚上,喬薇薇吃到了香噴噴的紅燒肉。

春紅的手藝是不錯的,喬家一年也就勉強能吃上一次肉, 所以這種難得的機會, 多半是要在過年或者喬蘭蘭過生日的時候才能等到的。

今天春紅捏著那個裝錢的小布包出門買肉的時候, 還被肉攤的老板和鄰居家的大嬸打趣了好幾句,說喬家要發達了, 都有錢吃這麼好的五花肉了。

春紅隻能尷尬的笑笑,忍痛掏了錢, 買了肉。

這是第一次, 飯桌上有好菜的時候, 喬薇薇吃著, 彆人都隻能乾看著, 平時的情況都是完全相反過來的。

喬薇薇吃得很香,因為這具身體從小沒吃到過什麼好東西, 還敢做苦最累的活兒, 所以她看起來麵黃肌瘦的, 胳膊腿都細得嚇人。

喬蘭蘭很不甘心, 看著喬薇薇在那裡吃肉,自己都快饞哭了, 但是有父母的警告在先,加之叫喬薇薇冒充她嫁去宋家這件事是她先提出來的, 所以, 喬蘭蘭多少有點子心虛,隻是臭著一張臉,到底沒像從前一樣囂張跋扈的把姐姐手裡的東西搶過來。

喬薇薇放下筷子的時候,桌子上的盤子裡已經沒有一塊多餘的肉了。

喬正朝她笑笑, 問:“吃飽了嗎?”

喬薇薇摸摸肚子,因為這具身體常年不見葷腥,乍然吃到了肉,胃部有些不適應,所以喬薇薇懶洋洋的,一抹嘴,道:“還有魚,怎麼沒有魚呢?”

喬蘭蘭的唇角一抖,那笑險些掛不住。

春紅忍不住教訓道:“怎麼可以這樣?我平時怎麼教你的,女孩子家那麼饞,將來沒人要的!”

喬薇薇無可無不可的往木頭椅子上麵一癱,然後哼了兩聲,並不反駁,也不順從。

她這副模樣,在春紅和喬蘭蘭看來,那就是饞懶奸猾了,她把好吃的全都給吃了,竟然還沒有一點站起來洗碗收拾桌子的自覺!

喬蘭蘭覺得她這姐姐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她本來就心虛,這會兒看見喬薇薇稍微表現出一丁點兒不對勁兒,都要多想,喬薇薇這樣讓她不停的犯嘀咕。

喬薇薇癱在那裡,春紅也沒反應過來,因為讓大女兒收拾桌子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自從有了大女兒,她就輕鬆多了,所以她也恍惚了一下。

直到喬正對她喊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明天帶閨女上街,扯點好看的料子,做一件裙子來!家裡馬上就要來人了,怎麼可以沒衣服穿呢!”

喬薇薇這具身體已經習慣了穿粗布衣服,所以她本覺得沒什麼,喬正這樣一說,她才低頭看去,洗到發舊、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粗布爛衫鬆垮的掛在身上,這要是她以前的嬌嫩皮膚,非被磨紅了不可。

一聽說要扯布做衣服,喬蘭蘭又差點沒繃住自己的表情,雖然她已經在極力忍耐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扯著自己的衣服袖子說:“媽,我的衣服也舊了,我也想要新衣服!”

喬正凶道:“你去年昨年剛做的衣服,哪就舊了,先給你姐姐做!”

喬蘭蘭都要哭了。

雖然提前商量好了,在姐姐同意替嫁之前,他們要對她好一點,可真感覺到她們的待遇差距,喬蘭蘭就受不了了,是真的受不了。

喬薇薇掃了她一眼,說:“我的衣服還是前年做的。”

喬蘭蘭立馬就像一隻被掐了脖子的鴨子一樣,不會說話了。

喬正也忍不住朝他這從沒正眼看過的大女兒看過去,兩個女孩子長得一模一樣,身高也差不多,不過大女兒要更瘦一些,那身舊衣服雖然鬆垮,但是袖子和褲子都挺短的,沒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喬正忍不住有點心虛。

他跟妻子說:“你看看你在家裡都是怎麼對孩子的,我平時在外頭忙,家裡都得你照顧著,你怎麼能不給孩子做新衣服呢?”

春紅習慣了丈夫的推鍋,刷著碗沒有吱聲,喬薇薇伸了一個懶腰,把這一家三口給扔在後麵,自己回了房間。

喬薇薇把被子堆成一個靠枕,一邊擺弄著原主那些木頭雕刻的小玩意兒,一邊靠在那裡安靜的消食兒,吃得有些油膩了,要是能有一杯茶解解膩就好了,喬薇薇心裡想。

*

江南,宋宅。

仿若一座舊時皇家園林一樣的古宅坐落於一處極好的風水寶地,後麵背靠鬱鬱蔥蔥的龍祥山,古樸厚重的紅色雕花大門前,兩個采買回來的仆從挎著籃子從偏門走進,嘴中還不停的交談著。

“一年娶一次親,這都第幾個了,宋老爺這麼宅心仁厚的老爺,怎麼偏就在自己兒子這件事上想不開呢,也不打聽打聽外麵都是怎麼傳的,再這樣下去宋家的名聲都要被敗光了。”

“誰說不是呢,這不是聽說二夫人親自北上去物色合適的人選了麼,這附近都知道這大少爺是怎麼回事,所以上外地騙人去了,也不知道哪家姑娘那麼倒黴,要過來送死。”

“……不過你彆說,就宋家這大方勁兒,家裡要是實在缺錢,賣個女兒來也不是不行……這年頭普通人的命哪值幾個錢……”

“老爺這就是想不開了,留這個麼大兒子在府裡,把宋家的名聲都敗壞了,將來二少爺怎麼辦呢,二少爺可正值最好的年紀呢,到時候可彆影響了二少爺……”

“都說大少爺是天降福星,我看當初那道士是瞎了眼了,那大少爺雖然天資聰穎,但架不住他現在難成氣候啊,都是個半隻腳邁進棺材裡的人了。”

“就是,咱們二少爺雖然生下來的時候癡傻了一些,但是現在已經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了,都準備跟老爺學著做生意了,這才是否極泰來、真正有大福運的人呢!”

“要我說啊……”

“咳!”兩個低聲嘀咕的人被一聲炸響的男聲給嚇了一大跳,那兩個仆從從竹林儘頭的小路上看過去,看見了總管那張嚴肅的臉,登時被嚇得麵如土色。

老總管走至兩個人麵前,皮笑肉不笑的道:“怎麼,你們是不是不想要嘴裡那根舌頭了?大少爺的舌根也是隨便能嚼的嗎?”

“不敢不敢,我們沒有說大少爺的壞話,我們冤枉……”

那兩個仆從“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低著頭瑟瑟發抖。

老總管不耐煩的看了地上兩人一眼,道:“行了,彆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現在可不興那一套了。”

兩個人立馬就不敢跪了,抖著身子站了起來。

老總管說:“罰半個月工錢,漲漲記性,以後把嘴閉嚴實了。”

老總管走了,那兩個人站在原地,互相攙扶著,嚇得渾身虛軟。

老總管十歲就被買進宋府,現在已是六十七歲的年紀,他在宋府生活了五十多年,是除家主外,說一不二的存在。

甚至……

有時候,家主還要聽他的話。

所以他們都害怕老主管。

老主管忠心的從來不是宋家主,而是那死去的大夫人梅心,連帶著的,他那一顆心自然向著大夫人留下的唯一孩子。

離了竹林,老總管徑直去往挨著後山的一處幽深小院,還未推開門,一股厚重難聞的苦澀藥味就順著圍牆和門縫鑽了出來,如同無形的毒獸,張牙舞爪的攻擊著老總管的嗅覺與味蕾。

他輕輕推開大門,一蒼白病弱的青年身穿白玉色長衫,正躺在院中曬太陽。

“大少爺,你怎麼不在屋子裡麵待著,小心彆吹了風受涼!”

老總管急急跑進了院子裡。

蒼白的青年睜開眼睛,對老總管和和煦的笑道:“外麵天氣這麼好,憋在屋子裡多可惜。”

老總管看著宋淮青那張臉,總能從中看到大夫人的影子,大少爺隨了自己的生母,有一張極好看的臉,隻可惜現在這張臉麵無人色,蒼白如紙,若不是看習慣了,乍然叫人看到,說不定還會以為是哪個誤入陽間的陰鬼。

尤其是那雙眼眸,漆黑無神,透不出半點光亮。

可老總管總有一種錯覺,對方是看得見的。

因為宋淮青說話的時候,總能麵朝對他講話的人。

老總管湊近了他,低聲道:“得了消息了,二夫人從北方物色了一個女子,要帶回來給您當新娘子,要不要我找人半途……”

老管家的話語隱沒於微風之中,宋淮青半闔著眼睛,一副沒有力氣的模樣。

五年前,他從海外留學歸來,本準備接手家中事務,大乾一場,也讓父母早享幾年清福。

熟料天不遂人願,一回到家就得到了母親去世的噩耗。

他脫下一身西裝,為母親披麻戴孝,整夜守在靈前,無數次夢到自己的母親,他無法從這種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脫身,直到直母親下葬,才重新打起精神來。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家中多了一個新人,他的父親又娶了個姨太太,宋家那些人全都管她叫二夫人。

他直覺母親的死沒那麼簡單,便想查明其中緣由,結果尚未行動起來,就直接高燒病倒了。

這場高燒來得蹊蹺,燒得他昏昏沉沉,無法下地行走,一天的大多數時間都處於頭疾發作的痛苦之中。

宋家人找來了最好的大夫、甚至找來了最好的大師,結果無一奏效。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年,才勉強好轉過來,而他一走出幾年都沒離開過的房間,就被告知,他的病情之所以好轉,是因為宋老爺和二夫人為了給他治病,從外麵為他娶來了命格相和的女孩子治病衝喜。

宋淮青隻覺可笑,他躺在那裡,每日清醒的時間不足半刻,身體虛弱,不良於行,唯一那點清醒的時間,還全都用來灌藥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娶了好幾個妻子。

可二夫人堅持覺得是衝喜有了效果,隻不過是他的命太硬,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好全了。

而現在,老總管說,他們找到了新的新娘。

宋淮青扯出一抹笑。

老總管的頭皮有點麻。

他對大少爺忠心耿耿,這不假,因為大夫人救過他的命,也發誓要完成大夫人的臨終遺言,要好好照顧大少爺,不過,老總管不得不承認,從前待人和煦的大少爺變了,變得……

他也形容不出的感覺。

當宋老爺與二夫人第一次要娶親進門為大少爺衝喜的時候,他並沒覺出什麼不妥,因為衝喜這事兒,他是見過的,所以隻覺這是他們為了給大少爺治病想出來的法子。

結果,那個新娘了沒熬過新婚之夜就死了。

後來,又有了第二個、第三個、老總管才開始慢慢察覺出不對了。

這說是給大少爺衝喜的新娘子,可是大少爺都病得不省人事了,就始終待在那個小院子裡麵,第一個新娘子在前院拜堂之後,根本都沒見到自己要嫁的人,就直接死了。

這肯定是有蹊蹺的!!!

但是老總管的眼線無法探知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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