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玄鳳(2 / 2)

“———黃金。”

這隻玄鳳作價,三十兩黃金。

祝淩忍不住眼皮一跳。

在逐鹿這款遊戲裡,一千銅板等於一兩白銀,一百兩白銀等於一兩黃金。

普通百姓一家三口一年,三十兩銀子的花銷綽綽有餘。

蕭慎身為帝王,自是不缺銀錢的,他周圍的侍從已經極有眼色地向掌櫃遞出銀票,買下了這隻玄鳳。

“太子遠道入蕭,我也未儘什麼東道之誼,便以此為禮,聊表心意。”

蕭慎把那裝玄鳳的架子提起來,玄鳳在架子上撲騰了兩下,呆萌的豆豆眼看看衛太子,又反過來盯著祝淩。

衛太子接過了玄鳳的架子,眉眼溫和,並不因剛才那一通烏龍而有所氣惱:

“我平素不喜豢養鳥類,這珍禽予我倒是有些不合適。”他看那玄鳳盯著祝淩瞧,一副活潑的模樣,便道,“看它似與公主有緣,不如我借花獻佛,贈予公主可好?”

蕭慎才剛送完珍禽,衛太子便轉手贈出,祝淩從這一入一出之間,感受到了某種微妙的、對於她的試探。

這隻玄鳳是燙手的山芋,她接了,拂了蕭慎麵子,她不接,衛太子下不來台。

“這玄鳳既能口吐人言,便是靈智已開。”祝淩道,“與其將它囚於一方天地,不如將它放歸自然,這樣既全了陛下贈禮之意,又讓衛太子免於不善豢養之憂。”

她一邊說一邊解開了玄鳳腳上的鐵鏈,抓起這隻還在狀況外的鳥往門外一拋,動作行雲流水。

【真有你的,隨手一扔就是三十兩黃金。】

祝淩呼吸一窒。

她突然想起前幾日被迫離她而去的八千多兩白銀。

誰都沒有預料到她的舉動,隻能看著那隻玄鳳拍著翅膀飛出了珍寶閣。

“這樣處理———”祝淩臉上端出異常標準的官方假笑,“陛下和衛太子可還滿意?”

“的確彆出心裁。”衛太子唇邊帶笑,“公主當真是個妙人。”

不管她是接受還是拒絕,都可以做做文章,但這樣直接放了,兩邊不沾,看似魯莽不知禮數,反倒另辟蹊徑,叫人無可奈何。

祝淩心想,彆叫她“妙人”或者“聰明人”了,她都快ptsd了,大佬何苦為難她這條鹹魚啊!

玄鳳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他們走出了珍寶閣的大門,還沒走幾步,祝淩突然感覺頭上一重。

那隻玄鳳又飛回來了,正停在她的頭發上,偏著頭用會喙拔她簪子上的寶石,帶出幾聲清脆的回響。

衛太子眼裡帶了幾分笑意:

“公主雖有意將它放歸山林,但久居籠中之鳥,無山野求生的本事,隻能重歸籠中。”

蕭慎也道:

“既已飛回,公主不妨留下。”

祝淩已經放過一回鳥,它身上便再無可以隱喻的話題,它的歸屬自然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祝淩沒說什麼,伸手把在她頭上作威作福的玄鳳像拔蘿卜似的拔了下來,那玄鳳作勢要叨她,被她彈了個腦瓜崩。

她看著那隻站在她食指上的玄鳳,語氣裡終究忍不住帶了點咬牙切齒:

“多謝陛下和衛太子美意。”

這隻玄鳳還在作死的邊緣大鵬展翅,一邊撲騰著帶白色圓斑的翅膀,一邊試圖去叨祝淩腰間的羊脂玉佩: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它竟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祝淩又氣又好笑:“除了這些,你還會些什麼?”

玄鳳的豆豆眼四處瞅瞅,目標卻還是祝淩腰間的玉佩:

“大人安康!大人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