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斬首行動(1 / 2)

這、這麼簡單就解決了?

被祝淩順利帶到前院時, 芷蘭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不真實感,她回頭看了一眼暗七,暗七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她沒由來地感覺心虛。

但很快, 她就顧不上這些了, 因為前院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府兵穿著甲胄攀著梯子, 張弓拉箭對準院牆之外, 前院的大門口,有府兵手持利矛堅盾圍成弧形,每個人臉色都凝重無比......這一切都預示著, 接下來可能有一場惡戰。

芷蘭也被眼前的氣氛感染, 她的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意識到霍元樂之所以讓暗七來阻止她去前院,是因為他也無法預料到在他離去之後, 攝政王府會是怎樣的景象,所以要將她送到丹闕姐姐身邊......

芷蘭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忽然轉過身去拉住了暗七的手臂:

“公子讓你將我送到丹闕姐姐身邊......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暗七依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將你送走之後, 我回前院。”

可是回前院, 你可能會死......

聽著暗七依然平靜的語氣, 芷蘭隻覺有一口氣梗在喉嚨口,酸澀得她說不出話來,最後,她隻說:“我留下來。”

然後她走到祝淩身邊, 拉了拉她的袖子:“丹闕姐姐, 你趕緊走吧, 這裡太危險了。”

祝淩看著她那雙盈滿了擔憂的真誠眼睛, 感受著她毫無保留的赤誠關懷,忽然就笑起來。

霍元樂讓暗七將芷蘭送到她身邊,是因為她的武力值高到舉世之內難逢敵手,芷蘭隻要在她身邊,就不會有性命之危。同樣,他也明白芷蘭的性格,她絕不會對攝政王府內其他人遇到的危機撒手不管,她會進入危險之中,但她卻不會、也不願將祝淩卷進來。所以,她不僅不會讓祝淩留下,反而會想將她送離危險之地,這是屬於她的赤誠。

可......麵對這樣在危險之中仍要保護她的情誼,她真的能眼睜睜看著芷蘭去送死嗎?

———這就是屬於霍元樂的陽謀。

他將一切都擺到明麵上,選或不選,全憑她的個人意誌,就像花燈節他們讓她抱走小韓王一樣,他和韓妙都是看起來冷靜穩重,實則大膽又瘋狂。

“丹闕姐姐———”芷蘭又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快走吧,等會兒就來不及了!”

她已經能感覺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凝重,遙遙地似有馬蹄聲傳來,她知道丹闕姐姐的武藝高強,她也知道隻要丹闕姐姐留下,攝政王府的傷亡就能減到最低,她也知道隻要她開口,大概率是會成功的......但她始終沒有。

隻要動手,就可能會受傷,就可能會死亡。本來就是因為她的邀請,丹闕姐姐才會進入攝政王府,這一切本就與她沒有乾係,是她將人帶到了危險之中,她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去開口。

“快走吧!”她催促。

“算了。”芷蘭開始焦急的神色印在祝淩眼中,祝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揉了揉芷蘭的頭發,“這一次,算霍元樂贏吧。”

芷蘭:“......?”

什麼算公子贏?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公子和丹闕姐姐打了賭嗎?

“去吧。”祝淩說,她微啞的聲音裡帶著鼓勵,“我在這裡守著你。”

*

攝政王府是常年安靜的,如今甲胄聲、馬蹄聲漸漸逼近了這座黑暗中的沉默巨獸。

“轟———”

巨大的圓木撞上了攝政王府的門。

銅製的獸首門環在巨大的撞擊中變得扁塌,門扉上落下了撞擊的痕跡。

“轟———”

一聲接一聲的撞擊,仿佛是催命的號角。

“啊啊啊啊————”

忽然間,抬著圓木的士卒慘叫著鬆開手,刁鑽的羽箭自牆內而出,穿盔裂甲,帶出數蓬鮮血,有些箭甚至在穿透人體後又飛出數丈之遠,然後牢牢地釘在地上,箭尾猶自顫動不休。

“退!都退開!那是弩/箭!”

攻擊攝政王府的領頭人牽著馬心有餘悸地後退數米,隨後手持盾牌的步卒如流水一樣蔓延到前方,將他牢牢地護衛起來。

“攝政王府內怎麼會有駑機?!”領頭的人不安極了,他們這次襲擊是毫無預料的,在花燈節刺殺剛剛過去的第二天,在霍元樂雷厲風行抓了塗有琴,蔣太師一脈表現出求和的意圖後,誰都不會預料到第二天深夜他們仍會做出聚兵的行為。

弩機是韓國護城的重兵器之一,私人鑄造形同謀反,攝政王府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就算動了想要私造弩機的心思,也不可能為自己的私兵備上。霍元樂想要動用弩機,唯一的方法就是從兵部取調,領頭人想到他們出發前,那些在兵部所核查的毫無破綻的兵器冊,心頭不由湧出陣陣寒意。

當時兵部的工匠說有一架弩機壞了正在修整,他們也去看過了,那屋子裡堆的確實是弩機的材料,那這多出來的弩機......到底是哪兒來的?

“陳統領!這弩機實在太過凶猛!剛剛那一輪已經損失了十四人!” 陳統領的副將湊到他身邊,問道,“我們還要強攻嗎?”

陳統領聽著耳邊的哀嚎聲,又看了一眼火光之下,夜色之中攝政王府造型古怪的外牆,突兀地想起一個傳聞———攝政王霍元樂對早逝的寧國將軍、不,忠國公極其崇拜,所以新建攝政王府也參考了些許忠國公的習慣。

“一座宅邸而已,又不是韓國的城牆!”陳統領想起忠國公生前排兵布陣的能力有些猶豫,隨後又意識到住在這座宅邸的人並非忠國公,“繼續!就算他們有一架弩機,可弩/箭有限,又能擋多久?”

哀嚎的士卒被拖了下去,沾著鮮血的圓木被再一次抬起,沉悶的撞擊聲重新響起來。

不出陳統領所料,弩/箭一開始密集,而後便逐漸稀疏,到最後甚至隻用上了普通的製式弓箭,攝政王府內弓箭似乎也不多,在他們將那扇厚重的大門撞擊出裂縫後,弓箭也停了,隻有偶爾的幾發冷箭還能射傷士卒。

就這樣,在大量士卒受傷且不斷替換之下,伴隨著“哢嚓”的木頭斷裂聲,門後的連楹從中斷成兩截,攝政王府的大門被向兩邊撞開,露出了門後的照壁,以及照壁之前擋住所有道路的鹿砦。

陳統領在刀盾的護衛下進入了攝政王府,前院空無一人,隻有亂七八糟的鹿砦擋住了通路,這種詭異的景象讓他心生警惕,他皺了皺眉,點了一排撞門之後已經顯得有些精疲力竭的士卒:“你們去將那些鹿砦搬開!”

剛放下圓木疲憊不堪的士卒在夜色中的臉上露出些不忿的神色,隻是上官的命令不能違抗,他們隻能起身將那些沉重的鹿砦拖到一邊,為陳統領他們騰出路來。

攝政王府的前院與其他官員的宅邸不同,繞過照壁後並非通路,而是各種高大又奇怪的設計,假山與樹木隨意地堆砌在一起,隔出七彎八拐的路來,陳統領擔憂其中有詐,於是讓大量人馬聚集在前院,隻點了五隊人從五個入口進入。

一盞茶後,第五隊裡的斥候從第二隊的入口走了出來:“統領,石林和樹木好生古怪,我們根本就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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