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翹頭魚乾(2 / 2)

至於嗎?這真的至於嗎!他那麼玉樹臨風,瀟灑帥氣,一個笑迷倒萬千少女,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折青黛他:“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心痛?心碎?還是得意?”

“啊”厲寒秋劫後餘生,“還好我記得把疼痛值調成了零,並且固定了馬賽克的效果。”

被血染成紅色的布遮著臉,折青黛眼前隻有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搞笑表情包,聽到厲寒秋說自己固定了馬賽克效果,折青黛追問:“馬賽克效果想要固定就隻有抽簽,你抽到了什麼?”

厲寒秋:“鮫人傳奇(限定版)。”

折青黛:“?”

“我真羨慕你,什麼都看不見。”山漸青在群裡折青黛,“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人外了”

折青黛:“???”

在她迷惑的時候,宴桃也了她:“我真羨慕你,什麼都看不見。我這輩子,都會對魚有心理陰影了”

折青黛:“??!”

她急了:“你們倒是說啊,不要吊人胃口好嘛!!”

群裡沉默了半響,最後是隊長紹知節發的言:“[鮫人傳奇(限定版)]馬賽克,是魚頭人身效果。現在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禿頭的鯰魚魚腹那裡長了兩條腿,然後它的腦袋頂上,在不停地冒珍珠,紅橙黃綠青藍紫的珍珠”

宴桃是從文字就能看出來的心如死灰:

“因為身上有傷,所以你能看到鯰魚的腿毛不停地變成一顆顆珍珠從他的鱗片上滑落下來,然後在地上蹦噠著滾遠”

山漸青補充:“而且那個鯰魚還一臉的猙獰”

折青黛:“”

她在腦海裡構思了一下他們描述的鬼畜場景,想象了一下自己對這種獵奇場麵的接受能力,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

看不見的感覺真好啊。

她愛搞笑表情包,真的。

和魚頭人身的美人(?)魚前行了一路,玩家們終於揠旗息鼓,徹底消停了。

畢竟隻要一睜眼睛,便是滿地亂滾的七彩珍珠,隻要一轉頭,就是身姿嫵媚(?)的鯰魚,實在是有點過於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對人外的接受程度。

“我現在體會到了NPC被精神暴擊的感覺。”宴桃沉痛道,“果然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

山漸青痛苦麵具:“我竟然不知道這馬賽克到底是拿來對付誰的,比起看這個場景,我寧願看滿地血”

紹知節、紹知節已經像老僧入定一樣閉上了眼睛,隻要他看不見,他就不會被傷害。

隻有厲寒秋極不服氣地反駁:“你看這一路走一路撒,滿地流光溢彩的珍珠,多漂亮啊!”

山漸青幽幽道:“我現在特彆想給你一麵鏡子,看你還說不說得出來這種鬼話”

厲寒秋:“”

他叭叭發言:“你們一個個都是沒有審美的俗人!大俗人!!”

珍珠開路,玩家們終於被抬到了目的地,在將玩家放下後,沉默寡言的隊伍仿佛有鬼在身後追似的,以一種近乎逃命的姿態離開了這裡。

五個玩家人人帶傷,被囚禁在這方狹小的天地裡,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馬賽克係統自動開啟,於是,他們的鼻端聞到了各種各樣的花香,眼前是滿地亂滾的珍珠,身邊是魚頭人身的鯰魚———因為厲寒秋特效的影響,其他人這次的隨機馬賽克,也隨機到[鮫人傳奇(限定版)]。

山漸青含淚:“我恨”

早知道會淪落到眼下這個局麵,在越獄後厲八十轉身的那刻,他就該把他乾掉,而不是心慈手軟留他狗命!!!

在其他四個玩家滿心悲憤時,他們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線光亮,照亮了整片昏暗的視野。

有一個穿著寬袍大袖、姿態賞心悅目的老者執著一盞燈燭緩緩向前,燭火照射在他的周身,映襯的他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宴桃:“有點眼熟”

“是該眼熟。”邵知節打量著執燈燭的老者,眉宇間露出一抹深思,“他是夏國國主,夏華廷。”

“怎麼了?”紹知節忽然看見身邊的厲寒秋露出痛苦的表情,“現在特殊buff已經進入冷卻期了,你可千萬悠著點,彆掛了。”

“我就是想問你能不能不要用鯰魚的魚頭做出沉思的表情?”厲寒秋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神情痛苦且扭曲,“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紹知節:“”

他冷漠地扭過頭去,沉聲道:“爬。”

夏華廷執著燈燭走到那方狹小的石牢前,石牢的牆壁上隻開了兩個巴掌大的窗戶,以保證裡麵的人不會被活活憋死,外麵的人能從窗戶看到裡麵的情況。

“我知道你們還有同伴,你們也必然有自己的聯絡方式。”夏華廷開口,他的聲音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樣沙啞無力,反而有種年歲沉澱過後特有的韻味,“如果你們不想死得淒慘,那就讓你們的同伴到這兒來。”

[往者已矣]任務小群———

“他竟然在給我們放狠話??他竟然以為我們玩家會怕死??”

“看他的樣子,玄都肯定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連丟到白骨堆裡的我都被挖出來了!”

“你們看他的手,青筋都暴起來了,估計離被氣瘋差不遠了。”

“害,指望玄都能管我們的死活,還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如果玄都願意為了我們的安全陷入危險,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都是他的舔狗,並且當場叫他爹!”

“親親,FLAG這個東西呢這邊是不太建議立的呢~”

“我覺得玄都要是出來了,被一鍋端的可能性更大吧。”

玩家們在任務小群裡用意識聊得正熱鬨,所以他們表現外在的模樣俱是神色呆滯,似乎是痛苦的折磨中失了魂。

夏華廷皺了皺眉,但他沒有貿然靠近查看。

之前的那座監牢,地麵上鋪了一層堅硬的青石板,但他以為已經死去的兩個人,竟然生生憑著一雙手在那欄杆下挖了一個洞,洞口到處都是血跡和皮肉的殘片,人當真能忍受這樣恐怖的疼痛嗎?

這種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沒有畏懼的人,隻讓他想起一個遙遠的傳說,一個隻在書中殘留隻言片語的存在———偃師。

據說偃師善製傀儡,精心製作的傀儡能走能跑能進食,甚至能思考和與人交談,與真人殊無二致,判斷這些傀儡唯一的方法,便是在他們靜止下來後,有失魂之相。

借著燈燭的光,夏華廷越看越覺得這些人像極了傳說中出自偃師之手的傀儡。

可偃師的傳承不是早已斷絕多年了嗎?

他想起之前那座地下監牢裡滿地多得出奇的血,又看了看石室角落被血染紅的白布蓋著的人,布的某一塊還在上下起伏,證明人還活著,但這個出血量換成普通人,怕是早就活不成了。可傀儡能流這麼多血嗎?

夏華廷還待深思,耳朵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清悠的鈴聲———

“叮鈴~”

他警覺地回過身去,身邊的陰影裡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幾個人,將他以保護的姿態圍攏在中間。

他來時的路上,緩緩走出一個身著藍紫衣衫的青年,他卷曲的褐色發絲裡,複雜的銀飾穿插其間,細小的鈴鐺聲,便是從他的發飾、手腕、腳腕這些的地方傳來的。

他右手執著燈盞,左手拿著塊黑漆漆的木牌,似笑非笑地向夏華廷的方向看來:“我就是你要找的,他們的同伴。”

夏華廷目露警覺,他身邊的護衛已經壓低了身體,隨時準備衝上前將這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擒獲。

夏華廷問:“你是誰?”

“我啊”他麵前這個陌生的青年緩緩露出一個笑,妖冶中透著冷冽,“蓬萊,偃師玄都。”

玩家們身上奇怪的現象遲早都會被發現,所以祝淩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出身來曆的托詞,普通人害怕的東西,特意製作出來的、與真人無異的傀儡可不會。

但讓祝淩沒想到的是,夏華廷關注的重點竟然偏了,他的目光落在祝淩臉上,有一種奇怪的審視與打量:

“你和我那好侄女,究竟是什麼關係?你竟願意為了她千裡迢迢遠赴他國?九死一生深入險地?就算你有偃師的傳承,有悍不畏死的傀儡,可傀儡總有消耗殆儘的時候。”

夏華廷道:“你與她沒有血緣牽絆,卻能為她做到這一步,你莫不是心悅我那侄女吧?”

祝淩:“”

你好像在進行一種特彆離譜的聯想JPG

“男女之間,難道就隻有情愛?”夏華廷看到站在他對麵的、姿容冶豔的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就不可以是友情?就不可以是敬佩?這世間的情,又不止男女之情一種。”

“世間的情,確實不止一種。”夏華延笑道,“可我夏國的血脈,天生便讓人容易動情,就像羌國的國主樂蕪,他不就是要了美人,棄了江山嗎?”

“我那侄女集他們二者之長,又對你坦誠相待,連這裡的秘密都告訴了你。你與她長久相處,我不信你不動心。”

他這話一出,本來在小群裡吹水聊天,震驚著玄都居然會來救他們的玩家們集體豎起了耳朵。

什麼什麼?他們聽到了什麼?!

被吊在橫木上的醃魚乾紛紛翹頭——

快!多說點,他們愛聽!!!

瓜來!使勁炫他們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