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的語音發了過來。
顧遲：“怎麼還不睡覺？”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過手機揚聲器傳出，沈書意耳朵有些發燙。
沈書意回的文字，[有點睡不著。你呢？剛跟峰哥談完事情嗎]
顧遲：“嗯。打算睡覺了。睡之前，突擊檢查下，看你睡了沒]
沈書意：[那你快睡吧。我也馬上就睡了]
沈書意一直回的文字，顧遲也沒在意，仍然是回的語音。
顧遲：“如果還是睡不著，就聽一聽舒緩的音樂”
沈書意轉過腦袋，看了眼床頭的唱片機。
顧遲送他的成曜的黑膠唱片，他有段時間天天聽，因此，到現在唱片機都還擺在他的床頭。
像是晚上洗漱的時候，他就是聽的成曜的歌。
印象當中，顧遲是不是也出過專輯？
沈書意：[嗯嗯，你也早點睡。晚安]
顧遲：“書意哥，晚安”
沈書意退出微信的對話框時，唇角都是上揚著的。
出於好奇，沈書意點開音樂APP，在搜索框裡，輸入“顧遲”兩個字。
顧遲竟然還真的出過專輯，不過隻有一張。
沈書意看了看歌單，專輯除了收錄顧遲比賽時唱過的那幾首歌，還收錄了幾首他沒聽過的歌。
沈書意坐起身，從抽屜裡拿了藍牙耳麥。
他將耳麥戴上，關了燈，點了播放。
重新在床上躺下，還是習慣性地隻占據小小的一個角落，身體微微蜷縮著。
顧遲早年的聲音跟現在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唯一談得上變化的，大概是專輯裡顧遲的聲音要稍微青澀一點，個彆發音的咬字也會比較ABC，不像現在，普通話已經非常標準，完全聽不出ABC口音了。
這一次，沈書意的心跳沒有再加快。
平穩的心跳中，沈書意聽著顧遲的歌，慢慢地有了睡意。
…
《春發》數據爆了。
播出當天晚上，收拾創電台收視跟網絡收拾雙高，斷層式領先其他同時段節目。
幾個嘉賓相關實時熱搜升得越來越高。
節目組打鐵趁熱，趁著《春發》勢頭正猛，按照計劃，緊鑼密鼓地開始第二次的錄製。
這一次，節目組的錄製地點在清和鎮，一座有著悠久曆史文化底蘊的小鎮。
照例是嘉賓一個人參與錄製節目，從嘉賓抵達節目組安排的酒店或者是民宿開始，經紀人跟助理就不可以再隨行。
清和鎮是個小鎮，附近沒有高檔酒店，隻有裝修古拙的民宿。
這一次，所有參與錄製的嘉賓，都被安排城牆附近的一家民宿。
沈書意到的時間最早。
他是節目錄製的前一天傍晚就抵達了青河鎮，其他人都是到了夜裡，才陸陸續續抵達。
吃完晚飯的時候，沈書意甚至還一個人進鎮裡逛了逛。
夜裡的小鎮很有味道，城門樓上掛著紅色的燈籠，城門附近，有姑娘穿著漢服在拍照。
“書意？你是書意對不對？”
沈書意拿著手機在拍城牆，聽見自己的名字，他手裡拿著，轉過頭。
“啊啊啊！”
沈書意還沒看清楚是誰在叫自己，隻聽見一陣尖叫聲。
幾秒鐘之後，一個穿著漢服的小姑娘手裡拎著玉兔燈，拎著裙子跑向自己。
“天呐，真的是書意！！！書意，我好喜歡你的！！！你這是……在錄製《春發》嗎？你在錄製《春發》對不對？《春發》第一期我盤了好幾遍了！嗚嗚嗚，真的太好看了！”
小姑娘太健談了，一見到沈書意，興奮得不行。
沈書意微愕。
天色這麼暗，竟然也會有人將自己給認出嗎？
跟陌生人講話總是會局促的他，微微攥著手機，沈書意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放鬆一些，“謝謝。沒有在錄製節目，我就是吃完飯，出來逛一逛而已。”
沈書意回答得太過板正，不像是再聊天，反而是在回答老師提問的學生。
小姑娘沉浸在自己興奮的情緒裡，並沒有注意到沈書意的緊張，“啊，我懂了。是私人行程，對不對？你是在青和鎮度假嗎？”
沈書意眼神有些閃爍，“唔，嗯。”
沈書意之所以沒有承認他是在錄製《春發》是擔心消息走漏以後，明天會有粉絲過來蹲點，那樣會為拍攝帶來一些麻煩。
“啊！天呐！我也太幸運了叭！從小大連開蓋有獎都沒有中過的我，竟然偶遇明星了啊啊啊！書意，我可以跟你合影嗎？”
沈書意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答應了，“好啊。”
沈書意主動走到粉絲的身邊。
…
跟沈書意合影之後，粉絲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揮著手，祝沈書意有一個愉快的佳期。
沈書意也祝對方有一個美好的周末，引得小姑娘又是一陣尖叫。
後麵是她的母親過來催了，小姑娘才依依不舍地同他再次告彆。
沈書意出行習慣性地不帶口罩。
哪怕他現在曝光率上去了，出門也最多就是戴一頂棒球帽。
沈書意沒想到的是，在這個小小的清和鎮，會有路人陸陸續續將他認出。
前來跟他合影的路人越來越多。
沈書意並不在意跟路人合影，他擔心的是萬一粉絲知道他在清和鎮，猜測出他是在錄製《春發》，會影響到明天的錄製。
不得已，沈書意隻好提前回了民宿。
沈書意回民宿的時間早，睡得也早，第二天也是早早地就起來了。
叫了客房早點，沈書意吃完早餐，開始收拾行李。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來了——”
沈書意放下手中的衣服，前去開門。
沈書意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
他以外會是工作人員，意外的是，竟然是顧遲。
沈書意連忙將門打開。
“顧遲，你怎麼起這麼……”
沈書意“早”字還沒說完，注意到顧遲手裡拿著的麥。
沈書意眼露困惑，“你這是……抽到什麼任務了嗎？”
顧遲笑著道：“今天我要當一回工作人員，完成一下小小的備采任務。請問書意老師，我現在方便進去嗎？”
沈書意隻要聽見顧遲喊他“書意老師”，就莫名有些耳熱。
朝顧遲以及他身後的跟拍點了點頭，沈書意側了側身，“可以的，你們進來吧。不過我剛剛在收拾房間，還沒收拾好，有點亂。”
沈書意說著，將他放在沙發上的外套，以及吉他給收拾了一下，放到地毯上，好方便顧遲落座。
…
“書意老師覺得在哪裡采訪比較方便呢？”
顧遲這個工作人員，當得還挺稱職。
“就沙發上吧。”
沈書意指了指剛剛被他收拾過的沙發。
不可否認的是，因為采訪的人是顧遲，倒是讓沈書意放鬆很多。
兩人先後在沙發上落座，沈書意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那你的任務內容被我給說出來了，會不會導致你的任務失敗啊？”
語氣裡很是有些擔心跟懊惱。
懊惱自己一時嘴快，把顧遲的任務給說出來了。又擔心要是顧遲因為自己導致任務失敗，會受到節目組懲罰。
顧遲：“書意哥不知道嗎？這一回的任務跟上一期不太一樣。這一次是抽到什麼任務，隻要完成就好。到時候會有嘉賓跟節目組工作人員打分，分數最高的人獲勝。”
沈書意：“……”
節目組真的太會玩了。
沈書意茫然地搖了搖頭，如實地道：“我不知道……我暫時還沒收到節目組的任務。”
顧遲轉過頭，問自己的跟拍攝像，故意壓低了嗓音，用不滿的語氣道：“你們節目組不會給書意哥優待了，特許他這一期不用做任務吧？”
沈書意：“真的嗎？”
這是可以期待的嗎？
跟拍攝像：“嗯……據我所知，書意老師也是有任務的。”
沈書意的希望以極其快的速度宣告破滅。
房間茶幾上有麵包跟牛奶，還有雞蛋，是他早上點的，打算偷偷放進自己的包裡，以免中午錄製節目，因為遊戲失敗而餓肚子。
他沒想到工作人員跟顧遲會這麼早過來敲他房間的門。
沈書意問顧遲還有攝像，“你們兩個人吃過早餐了嗎？”
顧遲趁機向沈書意控訴，“沒有，我淩晨三才到，節目組早上七點就把我給喊起來了，讓我敲開8806房間的門，並且必須要對方同意我對他的采訪。書意哥你說，導演是不是越來越泯滅人性？”
沈書意知道顧遲昨天航班比較晚，但是不知道他淩晨三點才到。
淩晨三點才到，收拾加上洗漱，估計睡下的時候都快四點了。
“這也太辛苦了 ”，沈書意語氣裡全是同情。
他給顧遲手裡塞拿了一個水煮雞蛋，又給攝像老師拿了一個麵包，“你們先吃吧，吃完我們再完成任務好了。”
顧遲還當真在沈書意的房間裡，剝開了手裡的水煮蛋。沈書意怕他會覺得口渴，又給他遞了一瓶奶，還是戳好吸管的那一種。
沈書意抱歉地看著手裡拿著麵包的攝像老師，他歉然地道：“抱歉啊，我這裡隻有一瓶奶了……要不然，我現在去叫客房再送一瓶來，可以嗎？”
攝像看著鏡頭裡的畫麵。
顧遲的手裡拿著雞蛋跟牛奶，微側著臉，沈書意坐在他邊上，也是側著臉，唇角帶笑。
兩人彼此對視著。
攝像看著畫麵微微入了入神。
聽見沈書意的聲音，攝像才想起手裡的麵包一口還沒有咬。
他連忙搖頭，婉拒了，“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