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吉吉有些意外。
所有嘉賓當中，書意是最好說話，也最配合的那一個，很少會主動提出不參與集體活動的時候。
因此導演格外關心地問道：“書意哥是身體不舒服嗎？”
“小小不是好身體不舒服，他估計是心堵。這個節目組太狗了。本來請的是小小，小小人都已經在飛機場了。臨時打電話告訴他，節目錄製取消。原來節目組請了彆的更有人氣的藝人。所以在寧可支付巨額違約的情況下，也要跟小小解除合作。
其實解除合同沒什麼。就是不能這麼涮著人玩是吧？提前提出解除合作都可以，哪有在合同都簽了，錄製當天通知不用去了的。”
夏然現在提起這檔事都替沈書意不值，還是很生氣，“不過後來小小接了《唱你》，現在有更多年輕的粉絲知道他，也算是狠狠地打了《嗨唱》的臉了。”
現場陷入詭異的沉默。
娛樂圈的圈子太小，天鵝視頻網站背後資本雄厚，在場的幾個嘉賓大都跟他們的影視部門或者是綜藝部門有過合作，這個時候自然不好說什麼。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唐晰雯：“這件事是節目組做得不夠厚道。”
既然一開始覺得書意不是很理想的人選，那為什麼要跟書意簽訂合同呢？簽了合同又是在錄製的當天取消未免有點太沒有專業操守。
宋兮跟鬱茜茜崇拜地看著唐晰雯。
敢，還是晰雯姐敢。
“不是不夠厚道，是欺人過甚。”
顧遲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半點生起的意思，但是語氣很冷。
宋兮算是服氣了。
顧遲跟晰雯姐兩個人，是一個比一個敢說啊。
鬱茜茜疑惑地道：“記得顧遲你跟《嗨唱》也有合作啊？你是不是還擔任了《嗨唱》其中一期還是兩期的評審嘉賓？”
鬱茜茜的言外之意是，顧遲這麼直言不諱地，不給節目組麵子，這真的不要緊嗎？
顧遲並沒有避諱自己參與錄製過《嗨唱》這件事，“受朋友所托，我代班錄製了兩期。兩期是一次性錄製的，跟我們節目一樣，錄製一場，被分成上下播出。等我們這一期節目播出，《嗨唱》應該剛好收官，不影響它的收視。”
是不會影響收視，但是絕對會影響口碑。
如果節目組不剪掉這一段，嗯，等《嗨唱》收官，它的後續打分可能會很讓人“驚喜”就是了。
…
“抱歉，書意哥，我不知道……”
導演吉吉向沈書意道歉，“時間不早了，那書意哥你先早點休息。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嗨唱》是薑羽跟齊琰兩人的舞台合作首唱，這個熱點節目組不可能因為沈書意一個人就不蹭了。
沈書意完全理解。
他向大家揮了揮手，“那我先上樓睡覺了，大家晚安。“
夏然從凳子上站起身，“我陪你一起上去。”
天鵝視頻跟星芒的合作還是比較深的，沈書意不認為後期會把《嗨唱》毀約這件事全部都給剪進去，大概率會剪掉。
到時候觀眾看的很有可能是掐頭去尾，隻看見他不願意看REA的這一部分，到時候難免會招黑。
儘管目前為止他跟節目組的合作都還算是比較愉快，但是沈書意很清楚，這種合作愉快，是建立在雙方共有利益的基礎之上。
一旦利益發生衝突，節目組一定會將他推出去，當做話題來炒作。
他一個人被黑就好，沈書意不想連累夏然被黑，“不用，然然，你陪著大家一起吧。”
…
沈書意一個人上了樓。
沈書意說困也是真的，今天錄製了一整天，他不可能不困。
茶幾上，放著他出門前留在房間裡的那張任務卡片，沈書意拿著任務卡片，發了會兒呆。
糟糕，他完全忘了任務的事情。
看來明天是注定吃不到早餐了。
沈書意將任務卡放回茶上，關了燈。
過了一會兒，他又從床上坐起身——
他忘了拿毛巾把攝像頭給遮住。
用毛巾將攝像頭給遮住之後，沈書意重新回到床上。
照例，隻在床上占了一個小小的角落，沈書意拿過被子，蓋在身上。
平時，他隻要是蜷縮著，占據床的一個小小角落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裡，這樣的睡姿總是會給他極大的安全感，他也會特彆容易睡著。
這一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沈書意手在枕頭邊上摸索著，他拿起床邊的手機。
手機顯示屏的燈光亮起，黑暗中，人臉識彆沒能起作用。
沈書意輸入密碼，他一個個地劃過手機屏幕上的那些應用程序，從又因為實在不知道能夠做些什麼，將手機上已經打開過的應用全部向上滑，關閉。
最後，沈書意下意識地點進微博。
沈書意點開熱搜，文娛榜前五，就是薑羽跟齊琰兩人的熱搜詞條——
#薑羽齊琰舞台首唱#熱
#薑羽齊琰甜#
#嗨唱#
[啊啊啊！真情侶果然就是最甜的]
[齊琰跟薑羽兩人的舞台好甜啊啊啊啊]
[兩人全程眼神拉絲，太好磕了，我的媽呀]
[嗯……我承認，齊琰跟薑羽兩個人的舞台的確是有甜到我沒錯，特彆是舞台互動設計的部分，讓我隻想他們原地給我表演一個DO I。但是，但是，他們兩個人這次主要合作的還是合唱啊啊啊。互動隻是加分項而已。我想說，這次薑羽的現場，不太過關。節目修音修得過了]
[淚目，淚目。我也是羽毛，他這次現場有點翻車，這是可以說的嗎？]
[薑羽事業粉表示，對薑羽的事業規劃是真的蠻失望的。同樣都是選秀冠軍出道，顧遲在在換個賽道以後依然稱王稱霸，薑羽呢？這麼多年唱跳都沒有進步，反而舞台一次比一次翻車慘烈。正經的音綜沒見參加幾個，全是一些不現相關的綜藝。
不拿顧遲比，就說沈書意好了。這幾年沈書意的資源有多虐？可是他的粉絲考古下來，發現人家這些年就是一直在做音樂。無論是接音樂相關的商演，還是用這麼多年的積蓄出專輯，人家就是在音樂這條路上始終沒有放棄過。
這一次的出圈，也算是厚積薄發的結果了。反觀薑羽呢？他都有多久沒有過出圈的歌跟舞台了？事業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就開始官宣戀情。坦白說，我對他是挺失望的。]
沈書意不是第一次在薑羽熱搜的相關詞條下麵看見自己，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充當方麵教材的那一個。
這一次，竟然不是……
[樓上是純心要惡心人好嗎？你怎麼好意思拿沈書意跟小羽來好比啊？沈書意對小羽做過什麼你是不知道是嗎？小羽也不需要你這種粉絲，要脫粉就趕緊的吧，惡心]
[有些粉絲不要太離譜了。你為小羽做過什麼啊？你就說對他失望了？小羽最近出圈的舞台還少嗎？你要是裝瞎，我們也拿你沒辦法。麻煩主動脫粉吧。債見！！不對，是再也不見]
[嗯，我想說，樓上那位姐妹也沒說錯啊。這幾年薑羽的事業規劃確實挺亂的。一會兒跑去參演偶像劇，一會兒又去錄製綜藝。我也挺想知道他本人還有他的經紀團隊到底是怎麼想的。總有一種，他跟他的團隊就是打算在娛樂圈撈一筆錢之後就走的感覺，可能還是娛樂圈的錢太好賺了吧，畢竟無腦護的粉絲太多了]
[可不是，這一次薑羽現場唱歌翻車，全程看提示器特彆明顯，粉絲都能出來洗]
[救命。這首《漫漫》就是他自己的歌，齊琰隻是改動了一點點而已吧？隻有都要看提示器嗎，離大譜]
不同於以往，這一次，關於薑羽的負麵言論一下子多了不少。
“叩叩叩——”
沈書意奇怪，為什麼關於薑羽的負麵言論一下多了起來。
聽見敲門聲嚇了一跳。
手裡的手機砸下來，砸在他的額頭上。
“嘶……”
沈書意倒抽一口涼氣。
他揉著額頭，下了床，前去開門。
“顧遲？”
“噓——”
顧遲食指點在唇邊，推著沈書意進了房門。
“房間裡的攝像機用布蓋上了嗎？”
沈書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顧遲唇角揚起，“那就好。”
但凡沈書意對顧遲有任何的戒心，這個時候都應該稍微要警惕一點。
畢竟哪有人三個半夜來敲門，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房間攝像頭用布蓋住了沒，聽見說蓋住了，還會了一句那就好的。
聽上去就像是圖謀不軌的樣子。
“怎麼了？”
沈書意卻完全沒有起什麼疑心，他隻是對顧遲突然到來這件事感到純粹地意外。
顧遲的口袋裡，掏出一包牛肉乾。
…
兩人坐在沈書意房間的沙發上——
吃起了牛肉乾。
顧遲感歎道：“這個時候要是有酒就好了。”
有肉無酒，總歸是差一點意思。
“明天還要錄製節目，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主要也是擔心自己總是喝醉了，就特彆容易忘事。
沈書意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顧遲，你要不要聽恐怖故事？”
顧遲：“……”
這麼突兀的嗎？
不得不說，沈書意講鬼故事，一點也沒有他唱歌來得生動。
顧遲聽後，內心毫無波瀾。
哪怕為了烘托氣氛，沈書意連房間裡的燈都沒開。
倏地，顧遲壓低了音量，“書意哥。”
“嗯？”
“你身後，站著的人是誰？“
沈書意後背一陣陣發涼，“什，什麼？你不要故意嚇唬人。”聲音已然有微微地顫抖。
顧遲忍住笑，“真的，書意哥，你的身後站著一個”——
顧遲“人”字還沒說完，沈書意忽然“啊”了一聲。
他的雙手縮在胸前，一下子躥到了顧遲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