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溫度在攀升。
沈書意懷疑, 空調是不是壞了，為什麼他完全感覺不到涼風。
呼吸的每一口氣，都是這樣的悶熱, 他的身體也仿佛被拋入了熱水裡, 濕|熱, 黏|糊。
意識模糊。
要很集中注意力，才能聽見顧遲說了什麼。
聽清楚以後, 大腦更加茫然。
幫，幫他？
幫他什麼？
沈書意眼底一片瀲灩的水光, 神情迷離。
顧遲的手，撫過沈書意纖細的後腰，來到他的小腹。
瞳孔微縮，沈書意腰部肌肉在瞬間繃直，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躬身向後，聲音破碎, “顧, 顧遲……”
“我在。”
顧遲親吻沈書意微濕的發, 握住沈書意的那隻手。
…
身體控製不住地繃直, 猶如拉滿弦的弓。
空氣更加粘|稠。
沈書意的身體顫了顫，緊致的肌肉陡然卸了力道, 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如同在溫度過高的溫泉池中起來，沈書意大腦瀕臨缺氧，渾身脫力。
他的身體向後，綿|軟地背倚著顧遲, 閉著眼，急促地喘氣。
顧遲轉過臉，輕吻沈書意的耳尖。
僅僅隻是這樣簡單的碰觸, 讓沈書意呼吸再次急促了起來。
沈書意後腦勺靠在顧遲的肩上，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甚至如果不是顧遲的手搭在他的腰間，他可能隨時都要因為身體無力而跌在地上。
身體的溫度逐漸地趨於正常，當皮膚與空調的低溫接觸，沈書意的身上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顧遲的掌心在沈書意的手臂上來回輕撫，“是不是有點冷？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沈書意隻是剛剛有點沒有緩過來，他又沒生病，不至於走個路都還要人抱的程度。
他搖搖，拒絕了。
沈書意的腳還沒碰到地墊，身體已經被抱了起來。
雙手本能地圈住顧遲的脖頸，沈書意紅著耳尖，小聲地抗議，“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
顧遲一向尊重沈書意的意願，這回卻是沒聽。
將人一路抱回到床上。
因為上過藥，不管是平躺還是趴著，都不太方便。
沈書意於是側躺著。
顧遲瞥了眼沈書意的後背，“後背的藥可能得重新再上一遍。”
剛才後背出了太多的汗，加上可能他不經意間也有碰到，最好還是把身體擦過一遍之後，再上一次藥。
沈書意現在聽不得“上藥”兩個字。他拿過枕頭的另一邊，擋住臉，鎖骨處的肌膚都是紅的。
顧遲被可愛到，忍住沒笑。
書意本來就臉皮薄，怕他這一笑，書意隻會把自己捂得更嚴實。
“我去一下洗手間。”
沈書意露在外麵的耳朵都是紅的，聽見顧遲說要去洗手間，還是將枕頭給拿開，露出通紅的臉，當著顧遲的麵點了點頭。
顧遲的指腹輕輕撫了撫沈書意發燙的臉頰，沈書意握住顧遲的手，臉頰輕蹭他的掌心。顧遲眼神繾綣，替沈書意將床上的被子拉到腰間處。
洗手間傳來水聲。
沒過多久，顧遲手裡拿著熱毛巾出來。
顧遲替沈書意稍微擦了下後背，之後，他將毛巾交給沈書意：“剩下的書意哥自己來？”
沈書意的耳尖漫上血紅，“嗯。”
沈書意將毛巾接過去後，顧遲就再一次去了洗手間。
給了沈書意足夠的私人空間。
…
洗手間的水流深漸停。沈書意手裡拿著毛巾，下了床，
他推開洗手間的門。
聽見開門聲，顧遲手撐在冰涼的瓷磚上，轉過臉。
四目相對。
沈書意被顧遲眼底洶湧的暗潮嚇了一跳，那是隨時都要將人給吞沒的危險。
刹那間湧上腦海的第一反應是應該退出去，再輕聲地把門給關上。
雙腿卻遲遲沒有邁出向後的那一步。
沈書意攥著毛巾的指尖攥緊，走向前。
沈書意將毛巾掛回毛巾架上，耳尖微紅，朝顧遲走了過去。
…
沈書意走到顧遲的麵前。
他的手，緩緩地握住顧遲的手。
顧遲反手陡然將沈書意的手給握住，太過用力，捏得沈書意的手有點疼。
顧遲在緊張。
總是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的顧遲……竟敢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
這個認知，讓沈書意緊繃的心弦莫名地放鬆了下來。
他的右手輕放在顧遲的肩上，閉上眼，吻上他的唇。
這個親吻，由沈書意主導著。
他的另一隻手同顧遲交握的手鬆開。
…
許久。
沈書意伏在顧遲的肩上，手很酸，身體也有點累。
不僅僅是因為顧遲的時長要超過他。
還因為顧遲又幫了他一回。
對於一心撲在音樂上，就連自己動手都很少的沈書意而言，今天的量比他過去數月加起來還要多。
精神卻反而有些興奮。
他喜歡因為自己眼底情潮的顧遲，喜歡會在情動時，喊他名字的顧遲。
沈書意去洗手。
顧遲站在盥洗台後，從身後抱住他。
有點像是夏日裡，被人順毛擼過的大貓，一刻都離不開人，有點慵懶，也有些纏人。
顧遲親吻沈書意的耳朵。
沈書意歪著腦袋躲了躲，不是不喜歡，是有點癢。
沒躲開，反而被轉過臉，討去了一個深吻。連同他唇邊的揚起的笑痕。
盥洗台的水還在流著。
從小就被教導要解約用水的沈書意，閉著眼，手分心地摸著，摸到水龍頭，把水龍頭給關了。水流聲停止，周遭一下變得安靜了下來。
雙手手臂向後，沈書意手心撐在盥洗台上。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沈書意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失序的心跳聲。
晚上親了太多次，嘴唇有點腫。
嘴唇被親破了，以至於有點疼，尤其是親吻的時候。
沈書意發出小小的輕吟，很輕微，顧遲還是聽出來了。
他將人鬆開，指尖輕撫著沈書意唇上殷紅的小小豁口，眼底染上歉意，聲音低啞：“抱歉。”
他好像不太能控製得住。
沈書意雙手圈住顧遲的脖頸，同他額頭抵著額頭，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還是坦誠地告知自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沒關係，我很喜歡。”
跟顧遲待在一起的每一個片刻，所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很喜歡。
不管是顧遲為他做的，還是他為顧遲做的。
…
沈書意後背的藥重新上了一回。
皮膚表層的藥膏差不多吸收之後，顧遲替沈書意將背心給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