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鬨鐘響起之前, 沈書意的生物鐘先醒了。
沈書意越睡越熱。
腿無意識地踹開身上的被子。
腳丫踢到的並不是柔軟的空調被, 而是一片溫熱。
沈書意睜開眼，對上一雙盛著笑意的眼睛。
顧遲低頭，在沈書意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臉上笑容燦爛：“哥哥, 早安。”
沈書意的深意在瞬間消散, 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怔怔地盯著顧遲，就好像顧遲忽然從床上長出來一樣。
哥哥太可愛了。
顧遲的鼻尖輕蹭著沈書意的鼻尖：“現在時間還早, 哥哥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昨天晚上的記憶如同放映片，在沈書意的腦海裡自動播放。
客廳裡小遲握住他的手, 洗手間裡他被抱著坐在盥洗台上……
後來他是怎麼洗了澡，躺在床上的, 就像是斷片一樣, 隻記了個大概, 細節幾乎想不起來。
整個人好像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 隻記得洗完澡出來，沾了床之後, 很快就睡過去。
“男朋友，晚安。”
沈書意的手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額頭。
昨天晚上臨睡前，小遲是不是親了親他的額頭，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沈書意瞳眸陡然睜大, 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顧遲。
沈書意總算明白, 為什麼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幾乎想不起來。
可能是潛意識裡覺得隻要睡過去, 明天早上起來, 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沈書意猶豫地開口：“小遲，昨天晚上……”
“哥哥早安。”
額頭傳來一片溫熱。
沈書意身體微僵，耳朵卻漸漸紅了。
顧遲被沈書意給可愛到, 又親了親他的耳朵：“哥哥想說什麼？”
這種情況下，沈書意哪裡還有辦法思考。
“我……我先去洗漱。洗完漱，我們再談。”
沈書意下了床，去了洗手間。
背影多少有點倉皇而逃的意思，
…
洗完漱，兩人也沒談成。
因為沈書意洗完漱，顧遲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
給兩人做了早餐後，他才自己洗漱，洗完漱出來吃早餐。
這種情況下，當然也沒辦法談。
吃完早餐，顧遲習慣性地收拾碗筷，沈書意出聲道：“碗筷先放著吧，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好好談談。”
顧遲看了沈書意一眼，放下手中的碗筷：“好。”
兩人一起去了客廳。
沈書意在長沙發上坐下，顧遲挨著他坐，一坐下，就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沈書意耳根紅透。
昨天晚上兩個人接了吻，但是那個時候，他更多的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自己也因為在車上發生的事，心始終處於慌亂的狀態。
早上不同。
早晨的光線明晃晃地照進屋內，他才剛洗漱，吃過早餐，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得到了最足夠的休息，意識也處於最是清醒的狀態。
羞愧感加倍。
沈書意決定，還是要跟小遲好好談談。
昨天晚上他整個人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幾乎是被小遲掌握著節奏。
後麵稀裡糊塗就……
…
“小遲，昨天晚上，你說你喜歡我……”
顧遲打斷沈書意的話，“不僅是昨天晚上，今天也喜歡。以後的每一天也喜歡。”
沈書意剩下的話，被堵在了喉間麼多也微微有些發燙。
說完全沒有被動容肯定是騙人的。
同時心底更加的是不確定。
少年的喜歡可以持續多久呢？
他跟小遲差了六歲。
他三十歲，小遲才二十四歲。
大學也才剛畢業。
他會認識更多優秀的同年齡人……
不過就算他現在跟小遲說這些，小遲隻怕也聽不見去。
人在年少的時候，總是以為喜歡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
但事實上，很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身為在家屬大樓長大的孩子，沈書意沒少聽長輩們談論起早戀的那些事。
始終是修成正果得少。
何況，小遲才十八歲。
太小了。
沈書意換了個溝通的方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我的？”
是受了身邊什麼人的影響嗎？
還是他做過什麼事，誤導了小遲？
顧遲雙手環上沈書意的腰間，像一隻修狗在他的肩上輕蹭：“不知道。反正除了哥哥，不會是彆人。”
沈書意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騎虎難下。
昨天晚上他自己方寸大亂，以至於小遲做出更親密的舉動時，他沒能及時拒絕。
現在如果告訴小遲，他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太渣了。
他也不敢想一旦他這麼說出口後，小遲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哥哥要談的就是這些嗎？”
沈書意欲言又止。
其實遠不止是這些。
小遲看起來的心情實在太好，沈書意不忍心破壞，迫不得已，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幾乎是沈書意“嗯”的一聲話音剛落下，他整個人就被顧遲給抱在懷裡：“謝謝哥哥。”
這一聲謝謝，聽得沈書意鼻尖一酸。
“謝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對不對……等一下，那你之前說的，有喜歡的人，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