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周遭昏暗的光源, 夏然終於看清，裴玨肩上有一圈整齊的牙印。
嗯，這麼多年洗牙套餐的錢沒白花, 這牙印，一看就知道咬的人牙口很好。
茶茶眼看著夏然拿著驅蚊噴霧跟止癢膏去找裴玨，又眼看著夏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扯開裴玨的衣領，她的眼睛瞪得老圓。
裴玨的經紀人關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茶茶背著包走過去, 猶猶豫豫地開口：“然哥, 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咱們要不要矜持點？”
夏然轉過腦袋, 眼神幽深。
茶茶吞了口口水，她怎麼覺得她好像是一個妨礙Alpha標記Omega的惡毒路人甲：“……要不然, 然哥你繼續？”
夏然將裴玨的衣領拉回去，順勢鬆開握住裴玨的那隻手，沒好氣地道：“我繼續什麼我？繼續在裴老師肩上加深我的印章？”
茶茶腦海裡在走劇情呢，聞言, 她脫口而出：“然哥你真把人給標記了啊？”
身為一個5G上網衝浪高手, 並且在他跟其他人的雙超裡, 看過各種ABO同人文的夏然, 曲指在自家助理的腦門上敲了一記：“閉嘴。再多說半個字，滅口。”
茶茶立即雙手誇張地把嘴巴給捂住。
夏然這才轉過頭，對裴玨道：“對不起啊。你這傷……要不要我陪你去鎮上醫院的急診室看一下？”
終於找到機會開口的關嶽，一臉擔心地問道：“怎麼了？傷得厲害麼？”
夏然臉有點燒，挺過意不去：“有一圈牙印。”
牙印, 還是一圈？！
關嶽知分寸, 當著夏然的麵，他努力壓下心中的驚詫，“我看看 ……”
他的手還沒碰到裴玨的衣服, 裴玨就往後退了一步，“我沒事。”
關嶽：“……”
身為經紀人，關嶽當然知道裴玨戲外不喜歡跟人接觸的習慣。
不過剛才然哥扒拉小裴的衣服，小裴可不是這態度。
天黑，夏然其實也沒看清裴玨傷口出沒出血，腫沒腫，夏然認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放心：“我還是陪你去鎮上的急診室看一次吧。嗯……不過你的身份好像也不太方便。這樣，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去急診開藥。回頭我去你房間找你。這樣行嗎？你這傷，最好還是得儘快處理下，現在夏天，萬一傷口發炎，那我罪過大了。”
關嶽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還是我去急診拿藥吧。然哥你出入急診也不方便。”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關嶽沒說，那就是大半夜的然哥去敲小裴的門，要是被拍到，那可比小裴半夜去急診的新文爆炸性多了。
“沒事，我到醫院門口，讓茶茶替我跑一趟急診就行。”
其實夏然大可以讓助理茶茶一個人跑一趟急診，但是他覺得這樣心不誠，還是親自去一趟醫院。
關嶽在這個圈子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他當然明白夏然親自跑一趟醫院跟完全囑咐助理替他跑腿這二者的區彆。
夏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關嶽也不好再拒絕，最重要的是裴玨沒有出聲反對。
夏然看著裴玨：“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去醫院給你拿藥，你在酒店房間等我？”
裴玨點了點頭，同意了夏然的提議。
夏然輕舒了口氣。
鑒於之前吃飯賠罪的建議都被拒絕，他還挺擔心這 回這位又會回自己一句，不用，或者不必，那他可就連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總歸是欠著什麼。
關嶽：“……”
虧得現在三更半夜，收工以後人也走得七七八八，要不然就然哥說的什麼“你在酒店房間等我”這話一旦傳出去，非造成誤會不可。
…
夏然今天在劇組待了一整天。
演戲的時候也顧不上困不困，身心都撲在角色裡。一上車，人跟精神就有點扛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嗬欠。
茶茶在炫薄荷糖。
超強勁的薄荷糖，嘎提神，“然哥，你要是困，我打車去醫院急診就好了，你不用陪著一起。等回到酒店，你再拿過去給裴老師不也是一樣的麼？”
“我讓你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打車去急診？要麼我叫車去急診，司機留下來送你回酒店。其實半夜三更的，小鎮的急診應該也沒什麼。隻是為了以防萬一，才麻煩你替我跑這一趟。人是我傷的，我總得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說是自己去一趟醫院，結果全讓助理跑腿，裴玨那邊是不知道，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虛頭巴腦的。
茶茶吃著薄荷糖：“醫院跟酒店不在一個方向，我就是覺得然哥你太辛苦了。”
“我沒休息，你不也沒休息麼？我拍戲，你跟著忙前忙後。我熬夜，你也不能睡，賺得還沒我多。”
“噶擦”一聲，茶茶咬碎嘴裡的薄荷糖：“紮心了哥。”嘴裡的糖忽然就不甜了呢。
“還有麼？給我一顆。”
“薄荷糖麼？”
“還有的，我給你拿。”
夏然又打了個嗬欠，“嗯。困。”
茶茶直接給了夏然一盒：“沒開封過的，然哥你可勁炫。我請你。我們打工人吧，貴的請不起，一盒糖還是小CESE。”
夏然拿了一顆，往嘴裡塞了一顆：“知道了，這個月獎金給你多發點。”
茶茶眉開眼笑：“謝謝哥。”
“好說。嘶——你這糖，後勁足啊。”
“嘿嘿。一下子不困了吧？”
夏然一臉嚴肅：“我感覺我人都要被送走了。”
茶茶抱著懷裡的包笑，眼睛笑成兩彎月牙。
夏然舌尖挺了下嘴裡的薄荷糖，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
其實，應該他跟茶茶說一句謝謝。
…
茶茶是從夏然最低穀時期招的。
跟冠軍出道就一夜走紅，各大晚會邀請不斷的沈書意不同。
因為外形條件好，演技也算過得去，公司沒有給歌手出道的夏然安排太多跟演唱相關的工作，反而給他接了不少偶像劇。
公司抽成狠，夏然那個時候演的角色算是火的，到手的片酬沒多少。
後來人氣下滑，公司沒有後續的資源給他，曝光減少，逐漸地被邊緣化。
沈書意是賠了一大筆巨額違約金才從公司脫身，夏然因為態度足夠“配合”，他跟公司算是和平解約。
即便如此，也是熬了七年，才和平解約。
演藝圈瞬息萬變。
離開公司單乾的夏然曝光進一步減少，事業進入低穀期，跟了他多年的助理跳槽，去了對家。
夏然那個時候暫時也沒找助理的心情，一個人拎著大行李箱擠高鐵，跑通告，爭取角色。
在劇組，一個藝人沒有助理不但各種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