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性格不同,所做的選擇往往也就不同。
甚至很多選擇本身之間,僅僅隻是因為一念之差。
衛平指著攝影畫麵,忽然反應過來:“裴裴不是沒有追著夏然一起下電梯嗎?那他人呢?”
3號機位的攝影師:“這個鏡頭拍完,裴哥就從樓梯追下去了。”
都沒等電梯來就著急追下去了?
衛平問B組導演:“夏然哭得很厲害嗎?”
B組導演點頭:“是挺厲害的,身體都在抖。裴裴在安慰然哥,就讓我先上來了。”
衛平想了想:“那就讓裴裴先陪夏然一會兒好了。你們把兩個機器拍到的畫麵再給我看一下。”
“好。”
李梓瑤垂眸,掩去眼底的不甘心。
隻是這樣?
導演並不打算追究裴玨拍到一半跑掉,夏然沒有聽見CUT就下樓的行為?
甚至打算把他們自由發揮的鏡頭給剪進去嗎?
…
夏然搭乘電下了樓。
戲還沒拍完,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就應該搭乘電梯上樓。
他低著腦袋,伸手按下電梯鍵,等著上樓的電梯。
電梯門打開,夏然沉默地邁進電梯,被一隻手給拽了出來。
“你先上去。”
裴玨對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說道。
攝影師是看著夏然在電梯裡情緒怎麼崩潰的,知道他還完全出戲,聽見裴玨的話,他沉默地點了點頭,一個人進了電梯。
裴玨拉著夏然,往外走。
夏然:“衛導還沒說休——”
衛導還沒說休息,他們兩個人就這麼從片場離開,回去估計少不了一通臭罵。
裴玨停下腳步:“你的狀態就算現在馬上開拍,你也沒有辦法馬上進入狀態。”
夏然沉默,心裡有點不大高興。
偏偏又反駁不了。
他現在的確沒有辦法馬上就投入到下一場的拍攝。
心情有點沮喪,為什麼他不能像是裴老師跟其他幾位老戲骨老師那樣,在情緒方麵能夠收放自如呢。
人在喪得的時候,是很容易陷入負麵情緒的。
夏然平時是一個自信心爆棚的人,這個時候卻陷入低落的情緒當中。
裴玨攥著夏然的手腕,繼續往外走。
…
天色將近傍晚。
暑氣尚未完全消退。
夏然出了單元樓,就感覺一陣暑氣撲麵而來。
夏然原本在心底默默地消化著情緒,越走越熱,就連身上都出了汗,他不由地出聲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裴玨:“到了。”
什麼?
到哪兒了?
他們不還待在小……
夏然抬起頭,就看見好幾個孩子在他的麵前跑來跑去。
原來他跟裴玨兩個人在小區的兒童區。
上午夏然進小區時,小區都沒什麼人的小區。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有媽媽或者是爺爺奶奶,推著兒童推車,就待在附近。
大孩子們在兒童區玩耍,嬰兒們就坐在推車裡,學步的孩子們,由媽媽牽著小手,踉踉蹌蹌地學走路。
心情仿佛被推開雲層的陽光所照亮,夏然心底的那份難過忽然散去。
裴玨站在夏然的身邊:“想要出戲最快的辦法,就是多接觸人群。鮮活的人群會讓你知道,哪個世界才是最真實的。”
裴玨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夠很快出戲。
尤其是拍那種很壓抑、陰鬱的題材,會對演員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求特彆高。
如果出現自己的心情被角色所影響的情況,裴玨就會去到人多的地方,去感受這個世界。
有時候是公園,有時候是遊樂場。
人的孤單跟絕望,有時候是需要同類去治愈的。
夏然望著兒童區出神。
…
太陽在西落。
夏然轉過臉,裴玨的臉龐被夕陽的餘暉映照仿佛染了一層柔光,柔和了他氣質裡的冷然。
因為並肩站著的緣故,隻要夏然伸手,他就可以把身邊的握住。
並且他知道,裴玨不會把他的手給甩開。
夏然的手指動了動。
最終,還是被理智拉了回來。
夏然唇角勾笑:“我們回去吧。要是再不回去,導演該暴走了。”
裴玨一看夏然臉上又恢複往日明媚的笑容,就知道他已經從路寧的情緒裡走出。
裴玨:“嗯。”
兩個人往回走,途經小區噴泉。
拐彎處,一個小男孩玩著滑板,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滑來。
小男孩應該是沒想到前麵會有人,眼睛睜得大大的。
“小心!”
夏然及時拽了裴玨一把。
裴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背裝進夏然的懷中。
夏然在裴玨的肩上搭了一下,唇角上揚,打趣道:“裴老師這樣算是投懷送抱嗎?”
“不算。”
夏然:“……”
行吧。
不算就不……
日暮時分,小區的噴泉噴起水柱。
身體忽然被攬住,裴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夏然的身前。
他把臉貼在夏然的胸膛上,手臂圈在他的腰間:“這樣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