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宮中對陳瑄親娘的過往流言是一點也沒有的——誰敢在宮裡麵說當今聖上的親娘的八卦, 那就真是嫌自己腦袋在脖子上呆太久了。

謝岑兒回憶許久,才想起來是之前某一次重生(具體也記不清楚是第幾次)時候,韋蒼叛亂找了個農民起義的借口搞了起來, 在韋蒼發布的那個長長的檄文中聽過關於陳瑄親娘的故事。

當然了, 也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那種檄文當然要說的是皇帝的種種罪行, 但其實就陳瑄這個皇帝來講,可以鐵板釘釘來當做罪行來說的,其實就兩點, 一個是美色上的不自重, 另一個是任用奸臣。

但這兩點其實又都有點牽強。

美色上能拿出來說的就是一個張貴人,可韋蒼叛亂那會兒是張貴人把陳瑄捅得半死不活……這就讓人很難說到底是去怪罪張貴人還是同情陳瑄這個倒黴蛋了, 當然了,這必須是可以大義凜然地唾罵一句活該的,誰讓你陳瑄沉迷美色呢, 要是不沉迷, 不就不會被捅得半死不活了?

而任用奸臣這一點又和陳瑄被捅得半死不活息息相關:他沒半死不活的時候, 安王陳瓔沒拿到丞相的位置, 各地官員沒有因為安王陳瓔上位之後瞎變動,一切都是好好的。後麵陳瑄被捅了半死不活,安王陳瓔拿到了輔政大權開始扶著皇子攝政, 接著開始大施拳腳搞事, 那才一下子搞崩了局麵。

一分為一地來看,以陳瑄的表現, 前期沒有被捅得半死不活的時候,也沒什麼太可挑剔的地方,雖然對滿朝文武不算慷慨,但魏朝經濟發展, 文化繁榮,風氣開放通達,百姓對他沒什麼惡感,甚至北邊珠州等地的百姓還在期待著魏朝重返中原一統江山,這時候他當然不能算是昏君。

但後麵他都躺床上半死不活,沒有認清自己的兄弟是個什麼情況,沒有快速放權給自己的太子,沒有選出一個合格的輔政對象,也應該算是昏聵。

不過,要是按照通常的臣子的思維,在安王陳瓔瞎搞事的情況下,明明就應該是清君側斬奸佞才對了,否則這位沒啥大毛病的皇帝如今奄奄一息,竟然在起兵起義?豈不是趁他病要他命?是小人是亂臣賊子?

故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韋蒼為了讓自己的起兵的理由正當應分不會被歸類於反叛和亂臣賊子,於是就開始找一些理由,最好是無法反駁無法駁斥的理由,比如陳瑄他娘。

在那封檄文當中,便是從陳瑄他親娘當年的事情開始說起,先說他親娘當年沒有一死便是對魏朝不忠不義,再說生了陳瑄和陳瓔兄弟兩個是違背天意,是她用不正當手段引誘了先帝,一切都是他親娘的錯,他親娘就是萬惡之源,故而後麵才有這樣那樣的亂象,說完這些再接著後麵一路扯到了天命以及附會了各種自然災害,再佐以能拿得出來說的流連美色和任用奸臣這兩點,如此結合起來洋洋灑灑一大片來說明陳瑄是昏君暴君應該被推翻被打倒被淩遲,他韋蒼才是天命所歸。

當然了,那一次韋蒼的叛亂也並沒有成功,無論他扯了多少看起來似乎很唬人的理由,他實際上也就是亂臣賊子罷了。

正是從這封檄文中,謝岑兒知道了陳瑄娘親還有那麼一個複雜的過去,不過在那時候她沒怎麼把這檄文中所說的內容當真,畢竟這東西是為了韋蒼出兵的自身正義來寫,或多或少有點添油加醋也難講到底多公正。

而在後麵的重生經曆中,韋蒼叛亂理由各有不同,有時候還根本沒等到韋蒼叛亂就直接重開,這個檄文沒有出現第一次,她便也沒有太往心裡去,要不是這次陳瑄隨口假托時代來講的這個故事實在是和那個檄文中所說高度相似,這一者她連聯想都不會聯想到一起去。

這實在讓她對陳瑄的親娘有些好奇,連帶著對陳瑄對他媽的看法也十分好奇。

隻是,不管再怎麼好奇,這種事情她也沒地方去打聽,更不可能直截了當地去問陳瑄,於是隻好先暫且放在心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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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場大雨中,悄無聲息地入了秋。

康都似乎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著太陽,四處都潮濕得仿佛要發黴一樣。

天河上遊似乎發了大水,自那次和謝岑兒閒扯過那麼一次之後,陳瑄就再沒有往後宮來,就連張貴人那邊也沒有去,而是召集了大臣們在承香殿處理大水的問題。

當然也不止是大臣們,陳瑄還讓自己現在僅有的兩位皇子都參與其中了。

這些事情自然是謝岫奉了陳瑄的旨意來甘露宮來看她的時候才知道的。

陳瑄並不算太苛刻的皇帝,或者也是看在謝家的確可用的份上,他大概是想著她在宮裡麵也無事可做,便直接讓謝岫來了甘露宮陪她說話。

作為四位中書侍郎其中之一,在這種朝政大事緊張的時候,謝岫被各處支使著忙得簡直腳打後腦勺,到甘露宮來和謝岑兒說話,倒是讓他可以休息休息喘口氣。

喝著茶,謝岫便隨口與謝岑兒說了說朝政上的事情。

繞不開的當然是現在天河的大水,還有太子陳麟和一皇子陳耀都得了曆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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