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想一想,那就是韋蒼很有可能不會繼續呆在瑤州刺史的位置上。
倘若韋蒼離開瑤州刺史的位置到京城來,他還能繼續控製瑤州軍、繼續把韋榷留下的兵馬攥在自己手中嗎?
那應當是不能的。
所以這回韋蒼還能起兵叛亂嗎?
想到這裡,她不由地頓了一下。
韋蒼起兵的先決條件其實不是彆的,是陳瑄要先失去對朝政的把控。
所以這回張貴人還要給陳瑄來一刀嗎?
這問題謝岑兒沒有任何頭緒,畢竟目前太子陳麟還在京中活蹦亂跳——他失去東宮太子之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隻要人沒死,誰知道後續會是個什麼情況呢?
“這蛋羹不錯,你不嘗一口?”陳瑄見她久沒說話,便看向了她。
謝岑兒回過神來,拿著勺子吃了一口蛋羹,然後看向了陳瑄:“給陛下背黑鍋不算什麼大事,隻要陛下彆隻想著讓妾身背黑鍋,彆的半點好處也不給。”
“朕以為朕不是那麼小氣吧啦的皇帝吧?”陳瑄忍不住笑起來了,“朕還是很慷慨的。”頓了頓,他又道,“該給你和謝家的恩典,朕不會少。”
“我在謝家前頭。”謝岑兒說。
“你當然在謝家前頭。”陳瑄笑著又給她夾了個小包子,“朕把你和謝家分得清楚。”
“所以陛下打算讓韋蒼進京這件事情也要扣在妾身身上來背黑鍋嗎?”謝岑兒不客氣地吃了陳瑄給她夾的小包子,然後問道。
陳瑄臉上露出讚賞神色,道:“你怎麼猜到的?”
“剛才陛下不是明說了嗎?”謝岑兒倒是很平靜,“既然都說是給陛下背黑鍋,事情又是從妾身姐姐與韋家的指婚聖旨開始說起,那必然是後麵還跟著一件讓妾身無法推脫的大事了。妾身思來想去,便隻有這麼唯一的一件事情,韋蒼從瑤州進京。”
“不錯,朕打算就還讓你來寫旨意,說這親事自然要大辦特辦。”陳瑄笑了一笑,“不過是成全,就成全得徹底一些,隆重一些,等這婚事辦完了,再讓你下旨,把你姐姐和謝家的關係給徹底斷了,你覺得如何?”
“妾身不覺得如何,就隻覺得若這樣一來,韋家隻怕是要瘋。”謝岑兒想了想,“若隻是一個韋家一郎也就罷了,連韋蒼都要困在京城,他們可就要不甘心了。”
“不甘心也受著吧!”陳瑄嘲笑了一聲,“他們當然可以在康都肆意聲色做個富貴閒人,也可以自尋死路去和韋宣武地府重逢。”
“不過……陛下這麼做,總歸還是謝家得了好處,妾身沒什麼不願意的。”謝岑兒話鋒一轉又看向了陳瑄,“這黑鍋妾身也不認為是黑鍋,陛下心裡還是想著妾身和謝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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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州,謝嶽同時收到了弟弟寫來的書信、指婚的聖旨、還有來自韋家的書信,以及要求玉州軍配合珠州的大將軍盧衡一起對著北邊用兵的旨意。
他把這些都一一看過,然後都擺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神色。
“韋蒼還在瑤州麼?”他看向了身邊的長史劉蕹。
劉蕹忙道:“沒聽說瑤州有什麼調令,不過也可能是暫時還沒發出來。”
“先去準備軍中的事情,這次要和大將軍一起對著北邊用兵。”謝嶽把配合用兵的旨意先拿出來交給了長史劉蕹,“若是這次出兵能得勝,北伐又是更進一步。”
“是!”劉蕹先應下來,又看向了謝嶽桌子上另外的那些事情,“大人,那其他的事情現在要處理麼?”
“不急,且等等瑤州調令。”謝嶽掃了一眼其他的那些雜事,“瑤州調令下來了,其他的事情再處置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