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 119 章 這不僅僅是一道政令就……(1 / 2)

晚膳之後, 陳瑄與謝岑兒一起就在甘露宮的庭院中走了走。

春日的夜晚微風是柔軟的,風中還夾雜著花的香味。

“原來是海棠開了。”陳瑄借著燈籠的光線往山石旁探看了一眼,隻見海棠花枝就從山石旁邊伸出來, 上麵花朵綻放, “白天應當更好看。”

“是呢,下午時候我還想著對著這棵海棠畫一幅畫。”謝岑兒說道, “不過隻打了個草稿, 後麵二皇子的信送來,便先放一旁去了。”

陳瑄笑了一聲, 道:“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可以放一放。”

“看著信中說的那些倒是讓二皇子十分為難。”謝岑兒抬眼看向了陳瑄,“恐怕這會兒他在蘭郡都是坐臥不寧的。”

“所以朕才讓王泰跟著他, 又叫了你二哥帶著人一起去, 隻給了他封了個琅王。”陳瑄淡淡道, “他這麼多年在京中也沒經曆過什麼事情,這次若能曆練之後有所成長倒是也好。”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又笑了一聲, “不過看起來雖然有所長進,但實在是有限。”

“如此說來, 陛下便不覺得二皇子所為難的事情有什麼難處了?”謝岑兒好奇地看向了陳瑄。

“你認為其中有什麼難處呢?”陳瑄慢慢往前走,“事實上並沒有難處,不是麼?”

謝岑兒頓了頓, 她並不能明白陳瑄話中的意思,琅州和江栗看起來處處都是為難,陳耀的書信中應當並沒有過分誇大——如若陳瑄覺得沒有難處,那是因為謝岫盧雪等人的奏疏中,還說了彆的事情?

她跟上了陳瑄的腳步,道:“隻從二皇子的信中看, 琅州刺史江栗仿佛十分不好相與。”

“他所求也不過是一個爵位罷了,給了又何妨?”陳瑄笑了一聲,“他若真的手中抓穩了琅州軍政,又能一手遮天,老早就自立門戶稱王稱霸,不會這麼多年還捏著鼻子自認是魏朝一州,又與胡人眉來眼去。”頓了頓,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笑,“你多半是被陳耀那信中所說的琅州情形給迷惑了,的確琅州這麼多年沒有遭到胡人的肆虐,可胡人得先跨過星芒山才能到琅州,星芒山於琅州來說便是天然的屏障。除非是走康都往北的這條路,否則從琉州往琅州……胡人不是傻子。”

謝岑兒聽到這裡倒是恍然了,琅州的地理位置決定了他的安全,不過——若僅僅是這樣,為什麼陳耀看不出來,並且感覺到焦慮呢?

“但從二皇子的信中,隻讓人感覺,琅州全在江栗的掌握之中。”她說道,“並且我二哥似乎也在為這件事情為難。”

“你二哥為難的不是江栗,而是江栗背後留在北邊的世家。”陳瑄笑了一聲,“明天讓張淮把你二哥的奏疏拿給你看,他們一行到了蘭郡的那天,盧家先有人來見過盧雪,後麵又有梁家人出麵與你二哥遞了話,你明白這背後是什麼意思嗎?”

謝岑兒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眉頭皺了皺:“意思是,留在北邊的士族對江栗的支持?”

“這麼說也沒太錯,隻是不太全麵。”陳瑄道,“這就僅僅隻是琅州的士族其實並不算是一條心——也不可能是一條心,人人都有所求,他們都在權衡,若是完全投向了康都有什麼好處,若是還如現在一樣左右搖擺會有什麼後果,以及胡人還有沒有可能在北邊重振。”

謝岑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陛下這麼說我有些明白了。”

“哦?那你說說你明白了什麼?”陳瑄側頭看她。

“陛下方才便說了,這爵位給了江栗也無妨,那背後的意思就是,這爵位也隻會給江栗了。他現在能平衡了琅州局勢,把各方關係處理好,但在之後僅僅隻有他得了爵位而其他的人得不到的時候,他未必能如現在這樣如魚得水,為了穩住琅州局勢,他最後還是不得不求助於康都。”謝岑兒思索著說了自己的看法,然後看向了陳瑄,“陛下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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