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 129 章 這事情,隻能陛下來定……(1 / 2)

對張貴人, 梁熙事實上是厭惡的。

當然他不會表現出來——也沒有任何必要外露。

他厭惡她的一切緣由都是因為自己的女兒梁霙當年與張貴人在宮中的爭鬥,但梁霙已經香消玉殞,而陳瑄對張貴人多年寵愛, 他很明白自己的喜惡就應當壓在心底,隻要陳瑄還在張貴人還得寵, 便不能露出一絲一毫。

他身為宰相,就應當是心思疏闊能把一切都能容下, 就應當為了梁家不去理會那已經結束了的後宮之爭。

但人在這世上, 少有能不被感情左右的, 人也不可能完全理智。

若能事事從理智出發,事事想著大局,永遠做最正確的事情,那便是聖人。

梁熙自認為自己與聖人相差甚遠,不過是利益當頭,沒什麼不能為了梁家的利益讓步罷了。

他自然有私心,自然會在恰當時候讓自己的私心與私欲得到滿足和發泄。

眼下陳瑄要讓人去查張貴人身邊的錢元,他便就一定會讓這把火燒到張貴人本人身上。

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姹紫嫣紅,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又抿了下嘴唇, 把這一絲笑意給強行壓了下去。

從當年梁霙, 再到太子陳麟,終於到現在, 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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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勤一臉茫然地在天牢中,他雙手被鐵鏈鎖起來, 頭發淩亂,整個人都顯得憔悴而驚惶。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妻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胡人呢?”他聽著牢房外麵的官員說了鄭夫人的來曆,聲音嘶啞, 語無倫次,“是、我承認這個亭侯是我頂替了友人的,那些當年的文書也是我友人贈我的……我與他一起南下往康都來,在路上遇著了許多流民,他家裡被流民打劫,我帶著妻小僥幸逃出……可、我妻就是中原人啊,我、我去她家提親,我見過嶽父嶽母……”

“你友人又是何人?”外麵官員不理會他的問題,不緊不慢地問著鄭勤還沒交代清楚的那些。

鄭勤抬頭看向他,停頓了許久才回答:“是……是……”他麵上露出了遲疑又糾結的神色,仿佛不知如何開口一般,最後卻又道,“我忘了……”

官員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個有些嘲諷的笑,語氣還是平靜的:“不是說是友人,怎麼還忘了呢?”

鄭勤聽著這話,忽然暴起抓住了欄杆咆哮起來:“放我出去,我是亭侯,你們不可以把我關在這裡!”

“你可不是什麼亭侯。”官員放下了手中的筆,又笑了一笑,“你最好把什麼都交代清楚,陛下的意思是,你若願意交代,便給你一條活路,若不願意交代,便直接砍了腦袋丟大街上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鄭勤仍然抓著欄杆,目眥欲裂,“我、我要彈劾宮中的張貴人,她身邊內侍收了我的銀錢,說好了讓我女兒進宮伺候陛下!我要彈劾她!”

“你且交代你自己的事情吧!”官員說道,“至於彆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你先說說,你那友人究竟是誰?”

鄭勤再次看向那官員,似乎冷靜了一些:“若我交代了……我一定不會死,是不是?”

“那得看你是不是老老實實把一切都交代得清楚明白沒有保留了。”官員道,“你夫人可是什麼都說了,你有沒有撒謊,到時候一對比便知道。”

“她……什麼都說了?”鄭勤麵上又露出茫然神色,“她都說了什麼?”

“這自然不能告訴你。”官員笑了一聲,“不過你夫人可沒有太在乎鄭大人你呢!不過老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夫人不眷顧你,也算是理所應當。”

這話聽得鄭勤沉默了下去,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額頭抵住了欄杆,麵色頹然。

官員並不著急,他讓人換了熱茶上來,捧在手中慢慢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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