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岑兒仍然還是對著她笑了一笑,道:“你如今雙身子,不要想這些事情,養好自己身體為上。”
裴嬛聽她這麼說,便也知道不應繼續說下去了,於是笑了笑道:“妾身知道了。”
謝岑兒又道:“我從叫人給你做了一些小孩兒的衣裳首飾之類,等會送到你宮裡去,喜歡便留下,不喜歡就賞人吧!”
裴嬛喜不自禁,道:“娘娘叫人做的那些一定十分精巧,妾身必定是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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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嬛走後,又有其他的美人婕妤之類進來請安問好,這些人謝岑兒便沒有一一再多說什麼,隻叫人賞了東西下去,又留她們多喝一杯茶,便算了。
到最後來的,就是張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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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了中午。
常秩等人都已經從行宮回來。
謝岑兒看著張貴人從外麵走進來的身影,敏銳地發現她消瘦了許多。
不似之前那樣明豔張揚,身上多了一些沉悶鬱氣,她看起來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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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辰過來,便留下用了午膳再走吧?”謝岑兒笑著問。
張貴人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兩人便在殿中坐下了。
坐下,奉了茶,卻又一時間沒人說話。
張貴人麵上露出思索神色,她看著茶盞許久,最後抬眼看向了謝岑兒,她問:“陛下許諾了你什麼?”
“什麼?”謝岑兒也看向了她,猛地一聽這話倒是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當初梁皇後尚在時候,陛下許諾了我許多……”張貴人說道,“你這樣真心實意對他,難道彆無所求?”
謝岑兒有些荒謬地笑了一聲,她看著張貴人,道:“若我真的彆無所求,貴人你會如何看待呢?”
張貴人眨了下眼睛,冷笑:“我不信。”
“信與不信,是貴人你的事情了。”謝岑兒淡淡笑了笑,“若貴人要與我說這些,那我可不想留貴人一道用午膳。”
張貴人再看向了她,道:“你隻看看梁皇後,你覺得你在他身邊能有多長久?”
“所以貴人在為我擔心?”謝岑兒也看向了她。
張貴人定定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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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人想為你身邊的錢元求情?”謝岑兒問。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我何故要為他求情?”張貴人反問了一句。
謝岑兒道:“若貴人凡事都是問心無愧,那便不必多說了。不如說說宮中的花開花落,再說說這天氣一日一日變暖,眼看著夏天就要來了,內府應當送上一季的新衣。”
“我不想說這些。”張貴人嗤了一聲,“我也不知能與你說什麼,可宮中人這麼多,似乎我也隻能與你說說話,說從前,說陛下。”
“可我並不想說這些。”謝岑兒再次這麼說道,“貴人與陛下之間的事情,不必牽扯到我,畢竟這麼十多年的情分,並非我與貴人你相處出來的,不是嗎?”
張貴人麵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神色,她沉默了許久,最後點了頭:“是,這應當算是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