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第五組少了你,沒關係嗎?”疏泠旁敲側擊地問,“每個組的人員應該都有定額。”
“沒事。”何芳現在對疏比較信任,沒有隱瞞地直接說:“我們組的成員,其實一開始多了一個人。現在我調走了,其實人數反而正好。”
“為什麼會多了一個人?”柳思滿問。
“哎,陳主任的一個小輩親戚啦,你懂的。”何芳說,“一個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工作能力也還行。”
疏泠回想起剛剛推門進入第五組工作室的時候,確實看到裡麵有一個鵝蛋臉女生,可能是顏值比較高的緣故,比其他幾個人都更加顯眼一點。
“你們第五組的實驗,是和人體改造相關的吧?”路媛媛開口問。
“這是什麼問法,咱們熙永的一大部分業務,不都是人體改造嘛。”何芳有點驚異,“咱們第六組不也一樣,隻是在改造實驗者的精神而已。”
看來,晨會上出現的一個個方陣,那些被改造的奇形怪狀的人,正是熙永最主要的業務。
路媛媛自覺失言,急忙找補道:“也是,我隻是想著,你們第五組對人體的改造程度似乎更深。”
畢竟剛剛在方陣展示裡出現了長著翅膀的人。
“這也是陳主任的情結。”何芳笑了笑說,“他總是想著怎麼讓人類變得更強。實驗室的成立以時間順序劃分為從一到六組,一開始,陳主任隻是想強身健體,後來就開始想著改造和雜交了。”
她輕飄飄地說出“雜交”這個詞,好像這些實驗對象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水稻之類的農作物。
“不說了,既然加入了熙永,那咱們都是奔著同一個目標去的。”何芳揮了揮手,轉移了話題,“咱們明天什麼時候去探望受試者?”
“上午九點一刻。”疏泠回複。
“也好。”何芳整理了一下桌麵上的文檔,“可以給我一下午的時間把這些文件琢磨一下。”
她從剛剛搬過來的那堆資料裡又拿出一個筆記本,然後,一邊放著旁邊第六組原本的實驗報告,另一邊開始刷刷寫起自己的實驗記錄來。
好像這是她一貫的習慣。
疏泠看了看,隻見她正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這三名受試者的生理變化,還把之前每次做精神實驗時,受試者看到的,聽到的,以及表現,都詳細地整理了出來。
【2020年x月x日,第x次實驗。】
【受試者:王爾,編號一號。】
【這是一個周末。王爾正去醫院拿了體檢報告回來,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一貫空著的郵箱裡,放著一封給自己的信件,信件的一角露在外麵。】
【王爾很奇怪,但看到信封上麵寫著他的個人信息並沒有錯誤,於是將這封信件拿了回去。】
【這封信件摸著硬硬的,像是塞著一張碟片】
疏泠閱讀的速度很快,看到這幾行,忽然反應過來。
這個語調,這個語氣,這不是經典文學賞析的題目主乾嗎?
她再次看向認真寫筆記的何芳。
很好,作者竟在我身邊。
又想起她們隨便寫對的答案,這篇文本表達了作者鬱鬱不得誌的憤懣之情。
嗯,何芳一開始沒辦法進入第六組,好不容易來了第六組,又隻能做一些記錄的日常工作。
對她來說,確實鬱鬱不得誌。
所以,何芳其實就是文本的作者,而這篇所謂的經典文學,其實隻是根據實驗報告整理的實驗記錄。
疏泠:媽的,經典文學的下限一再被拉低。
真的很想告訴出題人,並不是中文拚成的文本都可以被叫做經典文學的謝謝!
她看著何芳奮筆疾書,十分用心,想來以後的每次實驗記錄,都會被她整理成這樣的文本。
這次是王爾,一定也會整理到易輝和沈參。
正好借著何芳的文字整理,疏泠對比了幾篇文本的內容,都提到了錄像和碟片。看來這是所謂“進行實驗”的關鍵一步。
她離開了何芳身邊,走向柳思滿,問:“文本裡提到的碟片,你有頭緒嗎?”
回答她的是柳思滿的搖頭。
“看來,隻能明天去現場試試了。”疏泠說,“好在我已經確定了,文本的作者就是何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