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病還是占卜?”赫爾曼抬起眼皮, 看燕青。
“占卜。”燕青把自己的道具銀幣拿了出來。
見她真的有銀幣,赫爾曼的眼睛一亮,又嘟囔著:“看起來不是通用貨幣, 這花紋都是沒見過的,難不成是你從其他港口國家淘來的好東西?”
燕青但笑不語。
“好好, 我就來給你看看。”赫爾曼十分遵守職業道德, 甚至選擇了先交貨後拿錢,隻見他的臉往上一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燕青,半晌之後,歎了一口氣。
“姑娘, 你這次航行不順, 估計有血光之災啊。”
柳思滿火了:“你是不是隻會說這一句話?”
赫爾曼又嘎嘎怪笑:“血光之災,這就是我看到的,不止你們倆。還有你。”他又指了柳思滿:“你們仨都有血光之災。”
沒有被指到的薛荔一愣:“我呢?”
赫爾曼端詳了片刻:“看著還好。”
燕青將手中銀幣遞了出去, 裝作誠懇:“大師,這血光之災有破解的辦法嗎?”
疏泠看著她的動作, 知道燕青是打算再開占卜技能了。
“恕我直言, 沒有。”赫爾曼說, “命運這種東西, 有時候是生下來就會注定的。”
燕青的臉白了下去, 看上去倒很像是因為驚恐灰心,掩蓋住了她因為使用技能而帶來的身體傷害。
她裝作氣惱:“我不付錢了。”
赫爾曼盯著她手中的銀幣:“你拿回去吧,畢竟我也沒有給你指點。”
意外地好說話。
“我說, 你們也沒必要看病了,和血光之災比起來都是小打小鬨。”赫爾曼誠摯地建議,看向最後麵的薛荔, “不過,這位倒是可以看看,你哪不舒服?”
薛荔找了個理由,直接和其他三人一起溜走。
赫爾曼有些不悅,叮囑:“有病可不要諱疾忌醫啊!”
他剛剛說完,一道閃電又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聲炸雷。赫爾曼脫離了醫生狀態後,立刻又變成了膽小鬼,玩家們還沒離開他的房間,他就又縮回床下了。
房間的門砰地一下關掉。
燕青的手裡把玩著那枚銀幣,緩緩地道出剛剛她看到的信息。
“真名赫爾曼,和他胸牌上的名字一樣,精神健康值已經掉到一半以下。二十年的隨船醫生,和船長是認識十年多的朋友。這大概就是他雖然瘋瘋癲癲,但船長還願意留他在船上吃一口飯的原因。”
“去過很多城市,包括華國。估計‘血光之災’這種說法就是在咱們國家學的。”
“你覺得他會占卜嗎?”疏泠問。
“不知道。但我更相信我的技能。”燕青冷靜地說,“我可沒看到什麼血光之災。”
這個老頭瘋瘋癲癲的本就不可信,但燕青的技能卻是實打實的。
“血光之災?”一名水手走過,初次與玩家見麵,係統自動彈出了他的名字是“安東尼”,“你們去找赫爾曼占卜了?”
疏泠她們不說話,帶名字的NPC很少見,這哥們估計有什麼劇情。
而且,聽他的說法,“血光之災”已經被赫爾曼用過很多次了。
“看你們的表情,是不相信吧。”
“我告訴你們,醫生說好的不準,但說起壞的,倒還真的挺準。”安東尼神神秘秘地說。
“他是屬烏鴉的嗎?”柳思滿問。
“彆不信,上次我隨船出海,無聊的時候找他看了看,他說我有血光之災。”
“然後呢?”
“回去之後,我就發現我的妻子在和鄰居男人通奸。”
“......血光之災在哪呢?”
“我看到這一幕,一下子氣血上湧,噴了鼻血。”安東尼說,“血光之災。”
“血”這個字咬的格外重。
四人:“......哦。”
一時不知道這鼻血是氣的,還是解鎖了什麼奇怪的愛好給激動的。
總之,安東尼解釋了一通,倒讓玩家對赫爾曼的不信持續加重。
“你這是去乾嗎?”疏泠問起了他提著的袋子。
那袋子裡裝的東西看起來不大,但沉甸甸的,整個袋子都墜著。
“哦,沒什麼,是船長要的東西。”安東尼輕描淡寫,“船長要得急,我趕緊給他拿進去了。”
這艘船的船艙分為兩層,第一層是船員們的住所以及廚房,第二層則是庫房和船長副船長的房間。
看這樣子,司諦住的地方估計挺大。
進入副本時的投胎也是個技術活。
安東尼提著袋子匆匆走了,樓梯原本就不高,他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一拐彎,她們就隻能聽見木質地板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正因為木板完全不隔音,所以大家能清楚地聽到安東尼的步子一直走到了船艙的另一頭,看來,船長的住所在二層的最裡麵。
疏泠準備上樓去探查,係統卻彈出了消息:“您目前沒有權限進入二樓,請探索更多的信息吧。”
其他人見狀,也嘗試了一下,不過,腳剛剛踏上第一層樓梯,就被一股力量給打了回來。
看來,隻能等信息更加完全才能解鎖新場景。
暫時也沒有機會知道安東尼給船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海洋上的雨下了一個小時就開始變小,昏暗的天色也明亮了許多,船員們看到此情此景還以為有了轉機,但抬頭一看,布達尼亞島依然還在那個位置。
大副已經有點泄氣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詭異的情況,索性不再掌舵,站在一邊袖手旁觀。幸運的是,剛剛將尼亞拖下水的還怪並沒有再次出現,所以大家雖然處於驚懼之中,但也不至於失態。
水手們還能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一邊處理手中的活,一邊聊天企圖以分散注意力。而疏泠看到,唐凡還一直站在欄杆旁邊,手裡攥著漁網,不過他的動作顯然並沒有在好好捕魚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安東尼從樓上下來,走到大副的旁邊,傳遞船長的命令:“船長說,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