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身份:普通船員、祭品。】
再次查看自己身份的時候, 原本的問號已經直接變成了祭品兩個字。連燕青也是這樣。
她站起來,走到欄杆旁邊, 看月亮在海麵上的倒影。被坐實了已經被司諦當成了接下來的祭品後, 她反而不慌了,因為她知道,船上的女船員一定要是三人, 否則寶藏開不出來。
在她是公會成員的時候,司諦看輕他們的性命, 現在成了祭品,反倒司諦還會保她們不死了。
隻是那布達尼亞島上的寶藏,到底是什麼?
疏泠將銀幣給了唐凡。
唐凡原本定定地盯著自己的背包看, 這會兒抬頭, 十分不解。
“去找醫生。”疏泠將銀幣塞進唐凡的手裡,“用這枚銀幣,讓他同意你暫時躲在他的房間裡。”
“但你們——”唐凡搖頭, “你們在外麵?太危險了!而且有規則, 不是會強製入睡嗎, 不然會被淘汰?”
“司諦會保證船上還有三名活的女人,暫時不需要擔心我們的安全。”疏泠說,“你在強製入睡環節之前都待在醫生的房間裡,他也有一把槍, 快到強製入睡時間了再出來。”
柳思滿問:“什麼槍, 我怎麼沒看見?”
疏泠說:“他給我看病的時候,我看見了他手上的繭。繭的位置很特殊, 是長期握槍會留下的。”
那時赫爾曼把聽診器貼在疏泠的頭上,疏泠就看見了他手上的繭。
如果長期不使用那幾處的皮膚,原先的繭會被新陳代謝逐漸磨平, 變得柔軟,但赫爾曼的手並沒有。
“原來是這樣。”
唐凡捏緊了那枚銀幣,吃飯的時候,船員們排擠赫爾曼,根本就沒讓他吃麵包,現在醫生精神狀況良好,估計沒有被異化:“那我去了。”
“去吧,小心點。”疏泠拍了拍他的肩膀。
剩下的三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對策。
其實,就衝剛剛司諦的表現,疏泠已經大致弄懂了他的目的。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司諦要得到布達尼亞島上的寶藏,而且估計想趁此機會挫一挫疏泠的銳氣,也讓伊甸他們打臉,所以在匹配機製上動了手腳,讓她們進入了這個副本。
看樣子,他似乎早就知道這個傳說的內容,所以控製了進入副本的有三名女生,可以作為祭品。這樣,他一方麵可以拿到寶藏,另一方麵可以殺掉疏泠,兩全其美。
激化船員的異化程度,大概是因為想獨吞這筆寶藏,大家自相殘殺,省得他自己動手。而且,即使女玩家們被船員傷害,也就是變成同類,反而還方便他去獻祭,反正還是活的。
這樣想完,隻有一件事情沒有理清楚,就是司諦到底是怎麼得知傳說的具體內容的。
難道他之前進過這個副本?
疏泠說:“我在思考,司諦可以任意選擇女玩家進來,為什麼偏偏挑中了我們,而且正好在伊甸的副會長打敗我們之後?”
柳思滿想了想:“難道是想報仇,揚眉吐氣?”
“作為會長,這個想法可能太幼稚了一些,我認為站不住腳。”疏泠想到了之前提起交易東西,“我猜,是世界探索度。”
“他想把之前薛鳴輸給你的世界探索度給拿回去?”柳思滿問。
她們希望燕青能給出一些線索,後者想了想:“在公會群裡,司諦確實對你產生了興趣,不過即使目標在於世界探索度,他也並不會還給薛鳴,而是據為己有。”
“可以想見。”疏泠笑笑,“不管是探索度還是其他的什麼,隻要他有求,就會主動來找我們。”
“是嗎?”柳思滿看了看司諦房間裡亮起的燈。
疏泠則已經率先離開了甲板,另外兩個人見狀,也拔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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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啪嗒。
有水滴落在疏泠的臉上,她一顫,隨即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柳思滿的臉。
她的脖子似乎被什麼東西鉗住,呼吸困難,一張臉憋得通紅。而她的額頭處有半隻手掌那麼大的傷口,正在往下流著血,把鬢邊的粉色頭發也染紅了,黏在臉上。
她的臉離自己很近,似乎是被惡趣味地提起來,又強迫著彎下腰,看著躺在下鋪的疏泠。
啪嗒。
又是一滴血沿著柳思滿尖俏的下巴落下來,落在疏泠的臉上。
那血液的顏色並不是純紅色,再看柳思滿噙著淚的眼睛。血液混雜了眼淚的味道。
對麵床上的燕青,也似乎死了一樣躺著,一動不動。
柳思滿的身體被看不見的力量扭成彎腰的形狀,她的脖子被禁錮住,手也動不了,額頭上有血流進眼睛裡,蟄得她眼淚汪汪。
但是柳思滿沒有選擇閉眼。就像是惡狠狠地不朝身後的人屈服,她急切地從喉嚨還留下的一點點縫隙中小口呼吸著。
左眼球被血液染成了紅色,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都蒙著一層猙獰的紅。而右邊眼睛又是正常的。柳思滿的眼睛看到的是粉紅色的像。
疏泠嘗試著動了一下,身上像是被壓了千鈞重的東西,呼吸很沉,可以動,隻是哪怕動一下手指,就要花費全身所有的力氣。
“司諦。”疏泠冷靜地喊那個人的名字,“你不會讓我們死的,你還要島上的寶藏。”
沒有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