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字麵意思很好理解,那麼無論如何要先找到一條狗才行。
有風從隧道口吹過來,揚起一層沙。
外麵的景象一點都不美麗,很蕭索,也可以說淒涼。
天空不是藍色的,灰蒙蒙的,像落著一層灰。遠方的樹插在岩縫裡,看不到丁點綠意。石塊在風的侵蝕下訴說淒涼,視線儘頭有一棟傾頹大樓,外牆還貼著失色的海報,裸露的磚石在長年累月的日曬風吹中變成廢土肆虐的砂礫。
風是天地的歌喉,沒有樹木花鳥的伴唱,聽起來像失去家園的人在哭。
100多年過去了,核子戰爭的陰霾直到今天依舊籠罩大地,
唐岩往前走了兩步,猛地一個急轉身,將韓昕撲倒在地。
她臉上的血有活屍的臭味,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彈沒有射中他們的身體,擊在旁邊的岩石上,濺起密集的石屑。
後麵跟著的三個人反應很快,子彈在唐岩與韓昕身邊掃過的第一時間便往旁邊的石塊後麵閃。
不知道叫孫瑤的中年女人是還沒從丈夫死亡的噩耗中恢複,還是行動力不如兩名男性避難所成員,沒有避過來自對麵的子彈,腦袋像一顆從十層樓摔下的西瓜,啪的一聲裂開,血與漿潑在灰白色的裸岩上,很是醒目。
無頭屍身倒在地上,向著低矮處滾落。
唐岩從韓昕身上下來,剛要抬頭看向子彈射來的地方,猛地又是一排子彈掃過來,如雨點般澆在前麵的岩石上,劈裡啪啦不斷爆響,偶爾有碎石塊落在繃帶包著的地方,很疼。
“一共三個人,兩把突擊步槍一把狙擊步槍。”他在心裡默默計算著。
並不是他看到了對麵情形,剛才冒險露頭隻為觀察彈道,確定敵人的位置。
他之所以知道對麵有三個人,完全是因為係統獎勵值增量為60,那意味著有3個人想要致他於死地。而孫瑤被爆開的腦袋說明對方手裡有一支狙擊步槍,還是裝備了達姆彈的狙擊步槍,剛才沒有擊中他,轉而將死亡傾瀉到孫瑤身上。
韓昕已經嚇呆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不斷發抖,眼睛直愣愣看著灰蒙蒙的天。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才離開避難所,逃出活屍之口,還沒等放鬆一下身心便遭遇未知敵人的伏擊。
她是看著孫瑤被敵人爆掉腦袋的,屍體就在不遠的地方,還在往外冒血。
樊勇與郎愛平兩人也嚇傻了,抱著頭躲在石塊後麵大口大口喘息著,冷汗流了一臉。
與此同時,在距離唐岩所在位置一百多米的地方,穿著黑色皮甲,帶著熊貓防毒麵罩的軍團新人正在抱怨廣告牌上的狙擊手是個笨蛋。
“紮布哈那個笨蛋,連隻避難所出來的雞都搞不定,還有臉到處講他是軍團排名第三的狙擊手?”
他的同伴說道:“他沒有說自己是軍團排名第二的狙擊手已經不錯了。”
沒人敢在吹牛皮的時候說自己是熊貓人軍團排名第一的狙擊手,從來沒有,因為說過這種話的人都已經死了。不是死在敵人手上,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罵紮布哈笨蛋的軍團新人同樣不理解那位威風凜凜的先生,為什麼給自己的組織起這樣的名字。
“軍團”聽起來很不錯,但是前綴熊貓人是幾個意思?
就因為他喜歡熊貓嗎,還是說他的女兒喜歡熊貓玩偶?
不僅起了這樣一個沒氣勢的名字,每次行動回來還會帶熊貓玩具給她。
有時候那些玩具上落著敵人的血,如果女奴缺貨,他們這些軍團新人便會接手保姆的角色,幫那個瞎了兩隻眼的獨腿女孩兒清洗玩具上的血。
她明明是個瞎子,用得著擦洗上麵的血嗎?
還有這該死的熊貓人麵具,聽說也是那個小丫頭不經意的一個玩笑,然後便成了軍團製式裝備。
哦,不,是噩夢。
沒人敢在那位先生麵前討論麵具的造型,但是“剃刀人魔”那邊卻經常用“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家夥”來稱呼他們。
該死的,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新人等了好長時間不見對麵行動,紮布哈也沒有繼續開火,隻有蕭瑟的風吹著荒涼的山野,卷著砂礫在地上滾。
“他們怎麼沒動靜了?”
他的同伴背過身去,從內衣口袋掏出一盒皺巴巴的軟包煙,控出一根含在嘴裡,劃了跟老式火柴點燃,恨恨地吸了一口,看著灰蒙蒙的天說道:“他們在等天黑。”
就像軍團新人說的那樣,本以為這次的賞金任務很容易,目標對象是一群生活在避難所裡的肉雞,那些家夥彆說戰鬥,怕是連槍都握不穩,殺起來會像砍斷俘虜的脖子一樣輕鬆愜意,哪裡知道事情比想象中困難的多,那個男人不僅避過了紮布哈的射擊,還對自身狀態及周邊環境有著非常清醒的認知。
軍團新人聞言掃過西方,殘陽如血,暮色將闌。
“要不要通知紮布哈做好掩護準備,我們一起衝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老兵噴出一股煙龍,眯著眼睛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能活那麼久嗎?”
軍團新人等著他做出回答。
“在這片廢土上,膽大又魯莽的家夥基本上都死了,膽小又謹慎的人很多活著。”
“……”
“如果我是紮布哈,一定不介意用你的腦袋吸引敵人露麵,然後爆掉目標的頭,這樣即完成了任務,又能多領一份賞金,何樂而不為。”
軍團新人說道:“這麼做是不對的。”
抽煙的人瞥了他一眼,目光像在看一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