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戰鬥開始時的人員數量,這些潰逃士兵不足十一。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熊貓人軍團士兵一個個卯足勁兒,不斷地把腳笨腿慢的家夥送下地獄。
德子坐在歌莉婭武裝機器人的駕駛艙大聲喊著:“彆跑啊,有本事彆跑啊……”
嘭嘭嘭……
30mm機炮的鳴響將他的喊聲淹沒。
那邊飛機頭一騎絕塵,利用收割者戰甲的超強機動力,帶著另外兩名裝備收割者戰甲的熊貓人軍團士兵快速跨越戰壕網絡與城門廢墟,跳上街邊樓房,不斷狙擊亡命逃竄的鳶城人。
“沒想到吧,你們也會有今天……”
熊貓人軍團是寶石城轄地雇傭兵組織,以往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沒少跟鳶城人較勁。正常情況下一旦發現有鳶城城防軍活動跡象,他們會很明智地放棄任務,或是分頭逃命,不敢跟敵人硬碰硬。
在半島區域,鳶城人向以團結一心,悍不畏死著稱。
可是現如今……那些以往熊貓人軍團士兵見之退避三舍的強人大佬們,正在像一條癩皮狗般亡命逃竄。
他們很興奮,很開心,很解氣,以往所受屈辱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
這一切,都要感謝他們的副軍團長,是唐岩給了他們報仇雪恨的機會。
………………
步行街靠近城主府的一個角落裡,剛才還在爭論是逃命還是固守的士兵已經變成地上呲呲消融的屍體。
附近的街道上有一個地坑,周圍是破碎的磚石。
在士兵屍體前方院門處,巨大的蟲繭破碎,乳白色液體飛濺中,一隻跳蟲竄入院內。
緊隨而至的是噠噠噠的槍聲,不過很快便伴隨一聲慘叫中止。
………………
對於董平川來講,昨天時間過的很慢。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變化。本該隻有他知道的秘密為什麼泄露出去,以致夏家的運輸車隊提前遭人伏擊,他從費翔府的座上賓淪為階下囚。
本該唾手可得的財富就那麼沒了……不僅如此,還有可能被憤怒的鳶城人殺掉。
他完全沒有了主張,把頭發揉成雞窩都搞不懂是誰在陰他。
濟城委員會那些大佬?還是東萊聚居地的人?又或者他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那件事就是荒野掠奪者恰逢其會隨手而為?
愛乾淨的他頭發亂了,衣服皺了,靴子附滿灰塵,臉上還沾著血跡------那是他絕食的代價,是門外守衛的傑作。
要知道他以往可是寶石城衛隊副指揮官,每日享用士兵的謙卑與敬語,就算回連才死後被濟城委員會的人嫌棄,起碼普通軍士對他還算客氣,哪像在鳶城的遭遇這般,顏麵儘失,尊嚴全無。
他很後悔,後悔淌熊貓人軍團的渾水,如果早知會有這樣的發展,回連才等人一死他就拍拍屁股跑去西方聯盟多好,那樣或許不能過上很好的生活,但總能保住一條小命不是?
昨天時間過的很慢,今天時間過的更慢。
當宣傳飛艇出現在鳶城上空,他聽到了唐岩的聲音,知道費翔與夏新所做交易,進而了解了自己在事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原來他就是一枚棋子,被各方用來用去的工具……
之後便是多枚飛彈降臨步行街,摧毀城門火力點的轟鳴。
一聲震響開啟了熊貓人軍團與鳶城人的對抗。
開始的時候他很開心,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畢竟二者跟他關係很差,現在他們打起來,可以說是狗咬狗一嘴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戰鬥的持續,某一時刻他腦海靈光閃過,猛地生出一個讓人惡寒的猜想。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劫持夏家運輸隊的人是夏家自己人。換句話說,夏新玩了一招苦肉計,然後賊喊捉賊,以此來作為熊貓人軍團攻打鳶城的借口。這麼一來唐岩既能保住自己的好名聲,又能占領鳶城地盤,擴充自己的實力。
如果他的猜想正確,他、費翔、濟城委員會、鳶城人、周邊區域民眾……都成了那個小子用來實現其野心的棋子。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個小子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怎麼比濟城委員會的委員們還要老奸巨猾,陰險狡詐?!
他已經好幾次對外麵的人喊話,要他們放他出去麵見費翔。
他甚至把心裡的想法說給守衛聽,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當前局勢下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馬後炮。
直到院內響起槍聲與慘叫,緊閉的房門在哢嚓異響後從外麵打開。
吱吱的輕響中,陽光透過逐漸擴張的細縫投射到原寶石城衛隊副指揮官的身上,然後他看到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龐,尖利的牙床上鋪著厚重的血漿,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