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1 / 2)

早上的課並不是池雲亭要學習的內容,而是比啟蒙的《千字文》更深奧一點的內容。

池雲亭的同桌還以為池雲亭這麼大點,會因為聽不懂課很快坐不住,卻不想池雲亭定性真的很好,哪怕聽不懂課也沒有發出聲音,更沒有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分散注意力,而是似模似樣的翻開課本,好似真的認識書裡的內容。

池雲亭的同桌有些驚訝,時不時就因為看池雲亭走神,直到白夫子手持書卷,從他身側路過,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課本上。

有了池雲亭同桌那一下,學堂其他也時不時打量池雲亭的目光終於消散,開始正襟危坐,搖頭晃腦的讀書認字。

而池雲亭,手中的課本和他們的都不一樣,是啟蒙用.的《千字文》,書本已經不新,書頁卻很整齊,看得出來書的主人平時很愛惜,上麵還有方寧用筆寫下的注釋和自己對內容的理解。

池雲亭自然也是一個惜書之人,不會辜負方寧的一番好意,暫時不是他的課,他就看著《千字文》用手在桌子上比劃著練字,其中有的字他認識,有的繁體字不認識,但是不管認不認識,以後學會了,都是要親自寫的。

白夫子把池雲亭的動作看在眼裡,不禁撫了撫花白的胡須,終於,等到上《千字文》的課,其他學生離開,新的學生過來,白夫子問池雲亭,“會念這些字嗎?”

池雲亭誠實搖頭,《千字文》他就熟悉一句話,也是第一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至於後麵的,就算認識,也不如第一句來的朗朗上口。

“大家翻開《千字文》的第一頁,看第一行字,一共八個,讀作: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大家跟著我一起念。”白夫子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學生們跟著大聲念出聲道。

等學生們念完,白夫子在眾人桌前踱步道:“第一個‘天’字,就是我們頭頂上的那片天,第二個‘地’字,就是我們腳下踩著的這片大地,這就是天地,我們所處的天地。”

“‘玄’則是青黑色,‘黃’是土黃色,這句話按照順序來說,應該是天玄地黃,指我們頭頂上的天是青黑色的,腳下的大地是土黃色的。”

“‘宇’:上下四方為宇;‘宙’:古往今來作宙……”

白夫子悠悠然,把《千字文》裡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掰碎講給學生們聽。

知道了書裡每個字的意思,再看字就好認和好記許多。

第一節課《千字文》學的內容並不是很多,下課後,白夫子給眾人布置課後作業,說明天會隨機抽查,直讓不少學生心神緊繃,直到下課,嘴裡都還念叨著《千字文》的內容,生怕明天忘記。

池雲亭收拾好東西,想了一下,他拎著筆墨和硯台去找方寧,方寧正好在慈幼局,看到池雲亭過來,笑道:“雲亭,第一天上學堂感覺如何?”

“方寧哥,筆墨和硯台還你,我暫時還用不上,紙我就先用了。”池雲亭把小布包還給方寧道。

方寧失笑,“沒有筆墨硯台,隻有紙,到時候你怎麼寫字啊?”

“方寧哥,我想先用炭筆寫字,而且夫子說我現在小,等再大一點,腕骨有點力了再用毛筆學寫字。”池雲亭都想好道。

“炭筆?你是說用廚房裡的炭木棍當筆,真是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是怎麼想到的。”方寧歎笑道。

炭筆的確能寫字,廚房裡也時不時就有人拿炭筆在牆上寫寫畫畫,可是距離炭筆在紙上寫字,卻是有一定距離的。

等池雲亭跟著方寧去廚房,這才發現能用來寫字的炭筆,基本都手指頭粗,至於比手指頭細的炭木棍,很容易就能碎掉。

池雲亭看著自己一隻小手抓不住的炭木棍,突然有些傻眼。

這尺寸,就是他能抓住,也很難寫字啊。

“好了,方寧你彆逗雲亭了,去幫雲亭做幾根竹筆吧。”看到這一幕,林明搖頭笑道。

“竹筆?!”池雲亭眼睛不由一亮。

“對,竹筆,細竹筆不像炭筆這麼易折,又中通可以倒墨,上手很簡單。”方寧笑道。

剛巧他們慈幼局就有竹林,方寧就帶池雲亭去竹林找適合池雲亭小手的細竹子,考慮到倒墨問題,池雲亭又在竹子上提了一點建議。

因為竹筆要是不改動,需要頻繁多次倒墨、蘸墨,池雲亭的意思是,能不能給竹筆做一個小墨盒,一次研墨就能儲存足夠的墨水,再弄一個小機關,可自由控製墨的大小流動。

方寧聽後不禁“嘶”一聲,上下打量著池雲亭,道:“我當初上學堂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想過呢?”

現在池雲亭才多大,就能出那麼多點子。

池雲亭很是汗顏,不是他聰明,而是他見的多。

“不過這樣一來,竹筆製成可能得等兩三天,這樣,我去拜托擅長這當麵的人給你做,你先用這兩根竹筆對付兩天。”方寧隨手用砍柴的砍刀一削,就把竹子一頭削尖,遞給池雲亭道。

“謝謝方寧哥,方寧哥你真是幫我太多了。”池雲亭接過竹筆感激道。

“說什麼傻話呢,哥哥幫弟弟不是應該的嗎,而且你不也沒少幫我們的忙,要是沒有你做的辣條,現在我和你林明哥他們可能都還迷茫著呢。”方寧拿竹條在池雲亭頭頂輕輕一敲道,讓池雲亭彆那麼見外。

這樣一來,墨和硯台池雲亭就又拿了回去,筆墨紙硯,也就隻把毛筆換成了竹筆。

等到池雲亭斜挎著小布包回去寢室,虎子等人立馬圍了上來,看著池雲亭驚歎道:“老大,聽說你去學堂讀書了?”

“難道雲亭老大你看書就不會覺得頭昏腦漲,頭昏眼花嗎?”其他舍友道。

他們比池雲亭更早來慈幼局,也比池雲亭更早體驗過學堂的滋味,其中大部分孩子都沒什麼定性,對讀書沒什麼積極性,再加上慈幼局教育環境寬鬆,他們體驗過幾次,就沒怎麼去了。

當然這也跟他們年齡小有關,池雲亭聽方寧說,等到他們五歲,不管想學不想學,都得去學堂學習那些基礎的字,起碼不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