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亭三人的態度讓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長輩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可要不是池雲亭三個,又會是誰對蔣玉文和劉長泰下的手?如果不是他們三個,過後他們又怎麼可能心虛的不敢上門?
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想懷疑池雲亭三個,畢竟他們幾家人一路從柳江府走來,多少有點麵子情,可是就算再深的交情,也抵不過他們家裡的讀書人。
池泉州一路花費可不便宜,他們不接受自己白來一趟,無功而返。
“隨你們吧。”他們什麼態度池雲亭都能接受道。
這下該換文人們那邊驚疑不定,他們看著同樣底氣十足的池雲亭三個驚訝,“難道真不是他們三個做的?要不然他們絕不會如此鎮定。”
一旦見官,可就再沒有回旋的餘地,按理來說這個決定對雙方都很難做才對,可是池雲亭幾個卻從頭到尾都很鎮定。
“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才對。”看到事情鬨到這一步,兩位老爺子心裡不禁一歎道。
此前已經有考生去通知府衙,衙役們出來,並帶來學政大人的意思。
“目前尚在院試期間,池雲亭等人身為考生不能分心,關於此事還請諸位放心,你們再稍等幾天,讓他們考完院試,我們學政大人說了,過後這件事他會親自主持,到時候若事情真是池雲亭三人做的,就算他們考取了功名,也照樣給他們撤下來,此事還請雙方都謹慎才行。”衙役們打量著雙方的神色,看到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心虛之色,心裡不由咂了一下嘴。
這件事隻怕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難怪學政大人不當天審理。
“……好,我們就再等幾天,屆時還請大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家人一狠心,直接當眾跪下,給府衙的方向叩頭道。
在場文人亦受到他們感染,仗義執言道:“幾位老伯還請放心,我等文人都可以為你們作證,不管我們有沒有上榜,也會陪你們多逗留幾天,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因為這件事不僅事關蔣玉文和劉長泰,更事關他們自己,這意味著那些考前給人下黑手的存在,是不是真能依靠上榜而免脫自己的罪責。
若是這件事情的走向和他們想到不一樣,那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衝彆的考生下黑手,過後還不用付出代價。
所以他們既是為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討回一個公道,也是為了他們今後的科舉公平出一份力。
還有就是好奇心人皆有之,他們也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雙方總有一個是顛倒黑白的存在。
儘管池雲亭三個的成績擺在那裡,依舊無法打消眾人的疑慮。
所以待府衙表態以後,眾人看向池雲亭三個的目光依舊沒有改變多少,還有的則是為兩位老童生痛惜,覺得這兩位老爺子隻怕要晚節不保。
最後池雲亭三個沉默的對完自己的考號,誰也沒有出聲宣揚,兩位老爺子倒是在榜單末尾看到自己的考號,這本是一件喜悅的事,此時他們卻笑不出來。
“你們幾個跟我們來。”看著池雲亭三個,兩位老爺子心裡歎道,他們雖然不懷疑池雲亭三個的為人,可也對這件事的真.相很好奇,所以李老爺子就把他們邀請到自己家裡。
並給池雲亭三個奉茶道:“現在已經沒外人了,這下你們總該說了吧。”
“是……這件事我原本是不想嚼人舌根的,可現在的確不說不行了。”餘川苦笑道。
之後餘川不再隱瞞,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說還好,等知道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居然把請廩生秀才做保的錢一.夜之間揮霍個乾淨,饒是兩位老爺子自認見多識廣,眉眼也忍不住劇烈抽搐。
“‘色是刮骨刀’,從古至今栽到這上麵的男人數不勝數,他們要是普通男人也就算了,可他們是熟讀史書的文人,就不信他們不知道這一點,既然知道還想去沾,那他們落得什麼下場也是活該。”兩位老爺子道,總算明白為什麼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為什麼沒能跟池雲亭三個互結。
就是其他不需要科舉的眾人也不禁微汗:“一百多兩,他們兩個可真舍得啊。”
“那一百多兩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他們賺的,如此才能輕易揮霍,這麼大的事,他們自然會緊緊守住,卻不想反而讓送他們趕考的家人誤會,懷疑到你們三人的頭上,說實話,這事就算擱我們身上,恐怕也會這麼想,你們也彆太在意。”
因為誰讓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絲毫沒有擔當,都這時候了都還不肯說出實情。
他們並不知道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狀態到底有多差,最開始的幾天,他們基本就沒離開過恭桶,但凡吃下去一點東西也會被迅速排淨,直到他們喝了草藥,腹瀉才稍微止住,這時候他們已經拉的腿腳酸軟,渾身無力,再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管周遭的事。
所以明明事關他們,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當事人卻是最後得到消息的,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家人是跟著府衙衙役們一起回來的,他們看到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精神好一點,不由激動道:“你們醒了,快來見過官差大人。”
“官差大人?!”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心裡猛地一個咯.噔,不由心虛道:“不知官差大人為何上門?”
難道是池雲亭三個氣不過,把他們兩個給告了?
可惡,不是說好他們受一番罪,他們彼此間的賬兩清的嗎,池雲亭三個居然出爾反爾,他們真是看錯他們了!
可誰知事情跟他們想的可能性完全相反,此事並不是池雲亭三個那邊挑起,而是他們的家人,看他們實在受罪,心疼的把原因歸咎到池雲亭三個的身上,發誓一定要給他們兩個討回一個公道。
麵對家中長輩們拳拳盛意,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本該感動流涕的,可是此時他們看著家中長輩,心底隻想放聲尖叫。
這件事他們根本就不占理,他們該如何在數天時間內把這件事顛倒黑白?若是不能做到,他們這頓罪豈不是白受了!
“事到如今,咱們這條道隻能走到黑了。”等人走後,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咬牙道。
“可是我們該怎麼做?”兩人下了決定,卻沒有任何方向道。
“有了,餘川所能威脅我們的也就隻有去花樓一事,要是去花樓的人並非我們,而是餘川自己呢?到時候他的證詞是否還可信?”年齡大一點的蔣玉文突然想到道。
這件事還不能假他人之手,隻能他們自己去辦。
想到此,蔣玉文和劉長泰就對池雲亭三個心裡充滿怨恨,還有對多管閒事家人們的埋怨。
要是沒有他們這一出,隻怕事情已經了結,卻不想現在再生波折。
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一路腹誹,並沒有察覺到就在他們出門後,身上有人跟上來。
“大人,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出門了。”府衙衙役們稟告道。
王學政“嗯”了一聲,隨後垂眸看向榜單上前三個考號,希望,池雲亭三個莫要讓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