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償還公道【二……(1 / 2)

“嘩啦——”, 暈過去的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被衙役用水潑醒。

一恢複意識,他們就聽見學政大人正在審理青.樓老.鴇,問他們兩個那天到底在青.樓花了多少銀子。

事情敗露, 青.樓老.鴇不敢再隱瞞,隻能說出實情。

“大人, 是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找上賤民, 讓賤民們這麼說的, 求大人看在賤民坦白從寬的份上, 對賤民從輕處置吧。”青.樓老.鴇跪伏在大堂,一臉哀淒道。

“他們說你就做?還有他們的銀子不是已經花完了,莫非是青.樓借給他們的?”王學政問青.樓老.鴇道。

“對啊, 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身上的錢又是怎麼回事?要是沒有那些錢,這事早就明了了。”是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手裡的那些錢迷惑了眾人的視線。

也是那些錢, 讓餘川三個的說辭從一開始就無法成立。

現在知道蔣玉文和劉長泰手裡原本的錢已經花在青.樓,那他們手上現在的錢又是從哪來的?總不可能是這短短幾天, 他們自己掙得吧。

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家人也十分關心這個問題, 可是他們也打從心底明白, 蔣玉文和劉長泰沒這本事。

“青.樓吃人不吐骨頭的,能有那麼好心?”眾人都不相信是青.樓心善幫蔣玉文、劉長泰兩個。

而事實上也是, 當時蔣玉文和劉長泰去找青.樓老.鴇做偽證的時候, 手裡實在沒錢,當場就得了老.鴇的冷嘲熱諷。

“他們兩人當時一直對賤民苦苦哀求, 賤民實在心煩, 就直接給他們指了一條路, 讓他們去找人借錢,等借到錢,再讓我幫他們作證不遲, 誰知他們兩個還真借到錢回來。”青.樓老.鴇此時悔的腸子都青了,後悔自己不該貪圖那些錢。

“也就是說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借到的銀子,比他們手裡這些更多。”

“既如此,你們兩個身為趕考學子,在池泉州舉目無親,又是怎麼借到的一大筆錢?”王學政看向已經醒來的蔣玉文、劉長泰眸色厲道。

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身體猛地一抖,道:“印,印子錢……”

印子錢,就是高利貸。

所以難怪,蔣玉文和劉長泰從朋友處都借不到的錢,卻從陌生人手裡借到了一大筆。

那些文人嘩然,“你說要是沒有讀過書的普通人乾這事也就算了,可是讀過書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印子錢的危害呢?”

要知道印子錢一旦沾上,就是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按理來說讀書人應該比普通人懂得多,根本不會去做才對,可是偏偏知道後果還去沾,那就是蠢了。

“閉嘴!你們懂什麼?要不是你們逼迫,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餘川,我們三個同一個縣城出來,憑什麼這次院試我們就得錯過,你就能去參加科舉?還有池雲亭和沈淳,你們為什麼對我們放棄的如此乾脆利落?難道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們願意的?你們究竟還有沒有人性!”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突然站起來看著眾人神態癲狂道。

“你們真是好沒道理,又不是我害的你們。”餘川看著他們充滿厭惡道。

沈淳張了張嘴,沒說什麼,池雲亭眼中是對他們毫不掩飾的厭惡:“我恥於和瓢.蟲為伍,和你們走得近,會壞了我的名聲。”

但是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並沒有聽清楚他們說什麼,而是越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又指向府衙外的家人和文人們。

“還有你們,為什麼要拖我們的後腿?為什麼要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事情鬨大?如果事不鬨大,我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蔣玉文和劉長泰看著自己家裡人,心裡滿是怨恨道。

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家人氣得不行,“是你們什麼都不跟我們說,我們關心你們難道還有錯了?我們要是知道,哪裡會這麼做,我們也是要臉的好不好!”

他們滿腔好心,全都被當成驢肝肺,尤其是知道真.相以後,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覺得再沒臉見人。

先前他們有多信誓旦旦的認為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痛苦是餘川三個造成的,此時就有多打臉。

蔣玉文和劉長泰不理解他們也就算了,居然還埋怨他們。

“對了還有你們,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這次的事之所以會鬨這麼大,背地裡可不乏你們煽風點火,反正不管真.相和結果如何,我們和餘川三個總有一方會身敗名裂,卻不會沾染你們分毫,你們可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啊。”蔣玉文和劉長泰看向那些文人同樣恨道。

如果說他們家人為他們的討公道是引子,那麼把這件事鬨這麼大,逼迫的他們不走絕路不行,卻是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文人們。

也許其中是真有學子為蔣玉文、劉長泰兩人考慮,可惜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傻子真的不多,大部分文人都是起哄和渾水摸魚的存在。

聽到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這麼說他們,一些文人臉上十分掛不住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也是,你們連自己人都坑害,可見其人品低劣。”

這句話不由讓餘川幾個側目,好耳熟啊,猶記得這些話之前還是他們評價他們三個的,現在這麼快就轉變風向。

察覺到池雲亭三人的目光,正站在道德製高點的文人們不由油然而生一股強烈的羞恥感,他們大部分人下意識想逃避池雲亭三個的目光,隻有少部分人敢回視池雲亭幾個。

那部分人有的目光坦坦蕩蕩,從一開始就沒有摻和進去,對於池雲亭三個自然問心無愧,另外就是先前真的相信蔣玉文、劉長泰兩人說辭,知道真.相以後又發自內心的歉疚的人。

“對不住,池案首,還有餘川、沈淳,先前是我不辨忠奸,人雲亦雲,在此向三位致歉。”幾個文人衝池雲亭三個躬身道,滿臉的愧疚。

池雲亭三個沒說什麼,他們終究隻是少數,大部分考生就算知道自己冤枉了池雲亭三個,也隻是回避池雲亭三個的目光,而不是道歉,就像這世間,非黑即白的存在終究隻是少數,混沌才是常態。

“此事既然已經罪證確鑿,那本官就宣判:童生蔣玉文、劉長泰兩人因嫉妒構陷身為秀才公的池雲亭、餘川、沈淳三人,自今日起,剝奪爾等身上的功名,至此三代以內不得科舉。”

“不——”,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聽了判決,接受不能,再次昏過去,隻是這次不需要再叫醒他們。

“至於蔣玉文、劉長泰的家人們,考慮其真的不知情,其勇氣可嘉,可是你們到底對三位秀才公的聲譽造成影響,本官責令你們回去途中負責宣揚此事真.相,為三位秀才公洗刷身上冤屈,以將功折罪,你們可同意?”王學政道。

“是……草民們遵命。”蔣玉文和劉長泰兩人的家人躬身道,極個彆的好像一下老了十歲,身形都佝僂下去。

本來多好的勢頭啊,現在倒好,蔣玉文和劉長泰兩個身敗名裂,前途無望也就算了,居然還連累了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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