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聽池雲亭點出自己“年少天才”的標簽, 魏瑋眉眼陡沉。
不應該啊,他以前都是從金陵彆處找的替考, 按理來說小地方出身的池雲亭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
“若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想必閣下也不想把自己的真麵目傳的沸沸揚揚吧。”
“要麼你放我們走,這件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 要麼你想辦法把我們全都留下,不過我們若是身死,想必那位長得和我相像的池公子一定能把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 如何,你的選擇?”
池雲亭本來是沒想搬出池耀麟的, 但是誰讓魏瑋比紀老爺更難纏, 紀老爺對他們的命沒有興趣, 魏瑋卻不一定。
魏瑋能在原著裡偽裝那麼長時間,最後因為站錯隊而落敗,而不是被揭露真麵目身敗名裂, 這說明對方隱藏的很深。
就連原著都沒有提及, 要不是池雲亭成為魏瑋選定的替考人之一, 隻怕也不會發現這件事。
“你居然威脅我,你算個什麼東西!”魏瑋指著池雲亭的麵破口大罵道。
池雲亭的拒絕本來就讓他心生不快,現在池雲亭還搬出池耀麟來,新仇加上舊恨, 魏瑋直火冒三丈。
“比起魏瑋公子你來, 我們的確不算什麼,就看魏瑋公子你有沒有為打老鼠傷了玉瓶的決心了。”池雲亭淡定道。
相比起池雲亭他們來,魏瑋的身份的確很高,可就是因為高, 對他們出手才不劃算。
果然,不等魏瑋下定決心,他身邊的人就開始勸起來,話裡話外無非就是不值得,以魏瑋的身份跟他們計較,實在太掉身價了。
就算心裡明白這個道理,魏瑋依舊氣的不行,尤其是池雲亭那張鎮定自若的臉,讓他隱約看到勁敵池耀麟的身影。
終於,在眾人極力的安撫下,魏瑋冷靜一點,目光緊盯著池雲亭的眼睛,問道:“你們確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畢竟我們隻是幾個秀才公,不說我們的話有沒有人聽,就是這件事說出去,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當然他們五個秀才要是突然消失,那話可就有分量了。
魏瑋聞言麵色稍緩,冷哼道:“也是,對於你們來說,隻有保守住秘密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他們要是敢亂說,反而把自己逼上絕路。
“你們真的決定拒絕我?要知道隻這一次科舉而已,過後你們不僅能得到拿到錢,還能得到我的賞識,這對你們來說應該穩賺不賠才對。”
“至於王法,我表哥家就是王法,你們放心,保證出不了事的。”魏瑋自傲道,他也的確有自傲的本錢。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從來都隻是說說而已。
當然沒事是對魏瑋那個層次的人來說,他們下麵這些人可不一定。
“雲亭,我們……”周生看著池雲亭有些欲言又止,不得不說,要是事情敗露他們也會沒事,這個提議還是非常動人的。
隻是不等周生說完,一旁白承耀就麵帶微笑,腳下狠狠的踩了一下周生的腳,讓周生把話全都憋回去。
笑話,雲亭好不容易才幫他們掙脫身上的泥濘,現在他們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周生看不清這點,不代表其他人腦子也糊塗。
池雲亭堅定向魏瑋提出告辭,魏瑋被池雲亭的不知好歹再次冷了臉,擺手道:“讓他們走吧,相信他們不會亂說什麼的。”
“要不然,彆說他們,就是他們的親人朋友,也絕對落不了好。”
最後這句話魏瑋明顯是對池雲亭等人說,警告池雲亭幾個,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徹底舍棄自己,舍棄親朋好友的。
而以魏瑋的能力,他們連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池雲亭走在最前麵,一路沉默,直到看到林明幾個跑過來,才開口道:“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倒是雲亭你們幾個有沒有事?”林明幾個隻是受到冷遇,明顯比起他們來,池雲亭幾個處境更危險。
“先回去再說吧。”池雲亭道。
最後一行人在紀家下人的注視下離開紀家,直到身後大門關閉,林明幾個才稍微放鬆。
“咱們去客棧吧。”池雲亭道。
林明剛想說客棧嘈雜,會不會太吵,但是考慮到他們的遭遇,客棧說不定反是福地。
越臨近八月的鄉試,金陵州的客棧就越熱鬨。
偌大的金陵州客棧自然不存在不夠住的情況,它屬於價格問題,入住費用直讓林明等送考人眼前一暈。
林明連忙阻止池雲亭道:“雲亭,等等,我們幾個住大通鋪就行了,你們幾個住上房去。”
池雲亭聞言動作微頓,道:“也行,那我給你們安排成大通鋪,切記,林明哥你們彆單獨行動。”
林明等人心頭猛地一跳,“怎麼,那件事還沒有解決嗎?”
池雲亭沒有說話,隻搖了搖頭,林明幾個心裡忐忑,決定絕不落單拖池雲亭幾個的後腿。
他們沒有本事,保護不了池雲亭幾個,隻能儘力給他們減少點麻煩。
“蟬衣,你裝扮一下,和我一個房間。”池雲亭跟謝蟬衣道。
謝蟬衣一個女孩子在一群男人裡麵太顯眼,可讓謝蟬衣一個房間池雲亭也不放心,就讓謝蟬衣女扮男裝,他們兩個則定了一個套間,裡外各有一張單人床。
“好,我去裝扮一下。”謝蟬衣也不遲疑,就去打開池雲亭的包裹取衣服。
池雲亭的衣服對她來說有些偏大,得修改一下。
就這樣謝蟬衣去了裡間改衣服,池雲亭幾個則在外間。
等門一關,憋了一路的周生就忍不住道:“雲亭,咱們為什麼不答應魏瑋啊?要知道魏瑋可是三皇子的親表弟,我們要是幫了他,豈不是能一步登天?”
要知道他們寒窗苦讀多年,為的不就是出人頭地,享榮華富貴,可現在這個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為什麼要拒絕?
不得不說,周生的確心動了。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啊,咱們一答應就是落把柄在對方手中,就算他過後沒有對我們卸磨殺驢,那之後他握著把柄和仗著權勢讓我們去乾喪儘天良的事,我們是做還是不做?”餘川歎道。
“沒錯,你們看我,家裡好歹還有人做官呢,對方也說威脅就威脅,絲毫沒有顧及,而你們都沒有後台,對方還不是想搓圓捏扁就搓圓捏扁。”白承耀咬牙道。
他以為自己的身份可以護住友人們,可是並沒有,在更高的權利麵前,他的力量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這讓白承耀心裡大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