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亭這麼一說朝臣們就明白了,“是,陛下,臣等回去後就仔細琢磨這件事。”
這些條件還沒有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頂多就是把四書五經往彆的方向靠靠,本質上他們還是正統文人,現在則是換了一個方向篩選。
這些事情宜早不宜遲,儘管距離下一屆會試還有一段時間,可是總得先通知出去,給考生們一些緩衝的時間,讓他們學新的知識。
傳到六部以後,六部官員各有思量。
戶部,戶部尚書陸泉垂眸,“我準備給咱們戶部招攬一些專業人才。”
他的同僚們眉眼抽搐,道:“大人您可彆儘招一些商人子嗣進來啊。”
他們知道陸泉在戶部的根基不深,生怕陸泉擴張自己的勢力,擠壓到他們的空間。
“商人子嗣無法科舉,如何能和諸位大人相比,我隻是讓他們進來做諸位的文書,更好的物儘其用罷了,畢竟隨著海關稅收增多,我們戶部的人手也不夠了。”
其實也不是不夠用,而是戶部能說的話的官員,都是科舉出身,換句話說,他們對數字敏不敏.感,得靠運氣,不像這次,戶部可以在科舉一道上培養精通數字的官員。
禮部同樣,能在科舉一道上有所成就的無不是文采斐然之輩,可以說禮部的官員最好選,就是得格外考察一下思想方麵。
相比之下,工部的人才是最難篩選的,誰讓工匠地位不如文人,但凡正統文人,很少會有喜歡木活的。
所以工部的人才,已是工部侍郎的沈淳決定從民間選拔。
能入驚趕考的考生很多,可是被科舉篩選下去的文人數量更多,也許其中就能找到幾顆滄海遺珠呢。
所以沈淳去禮部拜托餘川,幫他在邸報上留意一下工部相關的人才,屆時一切費用由他們工部承擔。
另一邊,陸泉再次聯係那些商人們,告知他們這個消息。
商人們很興奮,又很忐忑,“陸大人,這件事真的能行嗎?”
之前他們商人隻是想穿一件絲綢,都遇到那麼大的阻力,現在他們的孩子可是能入朝堂了啊。
“這些年大家對朝廷的貢獻都看在眼裡,要是沒有你們,海關也不會如此順利辦成,隻可惜礙於大家的出身,他們終其一生,官職可能都不會太高。”陸泉先把醜話說在前頭道。
他是例外,畢竟尋常商人之子,哪有他的運道。
“已經足夠了!”商人們高興道,他們不貪心,要知道朝堂官員,也隻有一甲、二甲出身,才有機會走更高,三甲的官員同樣終身成就有限,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看到他們興奮激動,陸泉手稍微抬起,示意大家噤聲,“大家也知道這件事阻力重重,一定要送家中最優秀的子嗣過來,來之前還要對他們耳提麵命,不要讓他們在官場上行差踏錯,要不然一出事,旁人不會隻看到他們一個,而是會連累全部商人子嗣的.名聲。”
聽陸泉這麼說,商人們充血的大腦稍微冷靜下來,不由抹汗道:“多謝大人提點,要不然我們可能就要誤事了。”
等他們回去,一定要好好挑選人選,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還有一個商人神色.欲言又止,看著陸泉想說什麼,陸泉看向對方,示意對方請說。
商人眉宇十分糾結,“大人,我最出色的子嗣,是我的女兒,隻可惜她不是男兒身,可要是換成我的兒子們,無論他們哪個上,我又不放心。”
難道他要為了大局放棄自家的.名額?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他家真金白銀、勤懇奔波貢獻出來的,他家要是不占一個名額,心裡怎麼可能甘心。
可是他家的子嗣,也的確不出眾,真送過去,壞事了旁人估計能生撕了他們家。
“女兒家嗎,可以讓你的女兒先入鳳衛,在皇後娘娘那裡掛個名,然後再分配到戶部就行了。”陸泉倒沒糾結道。
“啊,這樣也可以嗎?”商人們驚愕,為什麼他們覺得根本不可能的事,到了陸泉這裡是如此的雲淡風輕。
“女子也能為官嗎?”有人下意識問出聲。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可都沒有考慮過女兒的,不僅是女兒會出嫁,還因為朝堂這個大環境。
“工部的就有一位女官:龔秀英,她的.名字你們想必都聽過。”陸泉道。
對於龔秀英的事跡,朝中官員都默契的不去言說,不約而同的暗中打壓,不讓龔秀英得到與自己相匹配的.名望。
不過商人們對於龔秀英的.名字卻如雷貫耳,不是他們有意去打聽,而是去南方進布料時常聽到的。
南方紡織廠盛行,女子地位不低,加上職業原因,龔秀英可是整個南方的驕傲,紡織行業甚至已經把龔秀英和黃道婆一起並列,把龔秀英奉為行業宗師。
“女子為官有先例,加上也不是官職,阻力倒不會很大,不過考慮到人言可畏,還是得勞煩皇後娘娘,你要是決定好了,我可以為你引薦鳳衛統領錦如郡主。”
朝中都是男人,女子就算為官,也難免會有風言風語,小人之心揣測,所以謝蟬衣這個皇後是給女官名聲背書用.的。
有謝蟬衣鎮著,就算真有人有不好的心思,也得憋著,要是那些人敢出手,謝蟬衣這個皇後就是女官們的最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