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裡十分幽暗。
為了避免氧氣消耗過快, 慕言隻點燃一簇小火苗,足夠大家看路即可。
酷拉皮卡則不顧旋律的阻撓,將透支的旋律背在身後, 順著火光一起朝前探索。
慕言一邊控製著包裹著少量還在鬥爭並急劇減少的“殺意”的紫紅色氣泡, 一邊警惕著四周,但卻並不十分謹慎地直接展開了探查用的【圓】。
因為很奇怪, 敵人將他們轉移到了這裡, 卻沒有進一步的攻擊。
這很不尋常。
“會不會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聆聽到慕言困惑的心聲, 旋律輕柔說道。
酷拉皮卡答道:“應該不會, 而且走到目前為止,連暗算的機關都沒遇上。”
然而,話音剛落,酷拉皮卡剛踏上一塊輕微晃動的磚石,“嗖嗖嗖——”數十隻抹了劇毒的箭矢飛速從夾道兩旁射來!
“砰砰砰!”頭頂一道道銳利的尖刀, 如雨砸落。
甚至就連地麵也晃動起來, 突的露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豁口裡滿是相互攀爬的毒蟲蛇蟻,發出“嘶嘶”的威脅聲, 甚至從內部猛地突刺,想要撕咬驟然出現的“美食”。
“叮叮叮——”雖然背著旋律, 但酷拉皮卡的鎖鏈操控卻絲毫不受影響, 迅速伸長的幾條鎖鏈將箭矢和尖刀卷起扔到一邊, 打落襲來的毒蛇,並借力飛躍到能落腳的安全地帶。
他瞥了一眼同樣順利“過關”的慕言, 這一次嘴巴緊閉,秀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有些鬱悶的神情。
——決定不再烏鴉嘴了。
“噗嗤。”慕言輕輕一笑,惹得酷拉皮卡的耳朵微微泛紅。
“我讚同酷拉的判斷。”慕言笑著說道, “敵人應該是十分恰巧地出現了意外狀況,否則不會將我們放在這兒不管。”
“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機會。”
直到此時,慕言的心中依舊有兩分後怕,畢竟,前後隻差十幾秒。
她隻要稍微慢上那麼一丁點,這次的“殺意”提取計劃就會失敗。
那七百萬民眾,可能就真的無法再醒來。
那麼,那些對她如此信任、如此配合,把一切都做到了極致的人們……
又該如何呢?
但,好在……他們最終還是做到了。
她沒有愧對大家的期望。
慕言緩慢的、隱秘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可直到最後的時刻,竟然還不忘搗鬼的那個家夥……慕言的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無以言喻的惱意。
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感受到慕言的心音與情緒劇烈起伏,旋律靜了靜,柔聲說道:“我聽到往上三層樓的地方,有打鬥的聲音。”
“!”慕言和酷拉皮卡對視一眼,飛快行動。
既然在“樓上”,那就不要在迷宮裡費勁了,直接打破天花板,往上走就行了。
一邊躲避暗算的機關,一邊粗暴地搞破壞,三個人很快來到地麵。
卻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具被念釘紮了個透心涼的屍體,一個麵容清秀卻毫無表情、仿佛隻是不小心經過此地的長發美男,還有一個扭著腰漫步而出、帶著幾許埋怨的高跟鞋小醜。
“結果還是被你截胡了,空間係的能力果然不好搞。”西索帶著幾分鬱悶,撇嘴說道。
手中撲克卻輕輕一彈,斜飛向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慕言與酷拉皮卡迅速側身躲過。
“咦?小阿言~”西索露出意外之色,笑道,“嗯~讓我猜猜,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畢竟慕言此時應該在卡金帝國才對,而不是在他和伊爾迷現在所在的歐瑪奇聯邦。
“唔,難道是被這個空間係的念能力者轉移到了這裡,結果恰好遇到我和伊爾迷出手解決他嗎?也太好運了吧~”
西索眉花眼笑,眉梢眼角都是無限風情,荷爾蒙簡直不要錢的往外釋放。
“看來事實就是這樣了。”慕言也迅速對眼前的情況作出判斷。
她瞥了一眼伊爾迷。
理論上伊爾迷做殺手任務不需要帶上西索,而且聽西索剛才的抱怨,仿佛他才是那個將空間係念能力者當做目標的人。
讓西索這樣大費周折、還請了伊爾迷來幫忙解決的家夥,看起來不像是為了“挑戰高手”而做出的某種對決,反倒像是……在做任務?
任務?
慕言突然想了起來,訝異問道:“是尼特羅會長讓你來解決這家夥的嗎?”
“bingo~!答對啦~”西索笑得越發滿意,隨即又想起前幾天和尼特羅對戰時的情景。
表情突然不愉快了那麼一下下。
慕言瞬間捕捉了他的不愉快,好奇地八卦道:“怎麼樣?和尼特羅會長打架的感覺?”
“爽嗎?”她嘻嘻笑。
西索立即露出包子臉,無語地回視她,不滿意得很明顯。
“哈哈哈。”慕言大笑,“真的好~好奇哦,來告訴我一下嘛,好不好?”
她毫無芥蒂的輕快地笑著走近,繞在西索旁邊,兩手背後牽在一起,側腰歪頭笑著看他。
酷拉皮卡微微一怔,對慕言竟然對西索流露出的那份親近,感到不解。
這個家夥,可是一個危險人物。
他緊了緊背上的旋律,微微露出一抹戒備。
對慕言一副“我就想看個笑話嘛,你就滿足我嘛~”的表情,西索無語地輕歎一口氣。
不過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簡單講解了一下,不外乎是他都沒能見識到尼特羅的絕招【百式觀音】,就被打得全身粉碎性骨折,還被要求去完成“帶回空間係念能力者雷曼”的任務。
——作為陪他決(玩)鬥(耍)的條件。
然後就給了他一張叫做雷曼的這個人的照片,就直接把粉碎性骨折的他從獵人協會給扔了出去。
西索擰起眉頭,鬱悶幾乎寫在臉上。
他都好久沒有這麼“慘”過。
那天他完全是用【伸縮自如的愛】的超強粘性,將他全身的骨頭拚了起來,這才“正常”地走了回去。
然後又將照片和名字都發給伊爾迷,這才動用揍敵客的力量將人給找出來,還馬不停蹄跑來完成“任務”。
唔……
西索鼓起包子臉,對小阿言竟然還把他的“慘”拿出來反複鞭屍,表達極度的不滿。
然而,回應西索的,是一個爆笑。
“哈哈哈哈哈……”慕言笑得極其誇張,肚子都快疼了,尤其看到西索幽怨的臉,更是笑到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誰叫你見到誰都想挑釁嘛。不過能有這麼個機會不是很棒嗎?乾嘛要感到不滿?”
她笑著說道:“你想想嘛,你以前遇到過的心心念念、想要對戰的最強高手,也就是庫洛洛了吧?”
“不僅追在人家屁股後麵跑了三年,還任勞任怨、殷勤伺候,結果連個屁都沒有撈著。”
她的“粗話”讓酷拉皮卡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因為慕言平時從不會說。
“不過,也就隻是庫洛洛了吧?”慕言一副“其實庫洛洛也不過如此哦”的語氣,認真說道,“但你現在可是跟世界第一都進行過對戰了耶!”
她語氣誇張地說道:“這種機會,難道不是十分難得嗎?”
她又摸了摸下巴:“我反而覺得,這次對戰,說不定對你以後對高手的判斷的準確度,都大大提高了一個檔次。”
“畢竟那糟老頭不動手的時候,看起來就真是個糟老頭。”
“能把自身的實力隱藏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恐怖’了。”
“……”對於這一點,西索倒是認同。
他和尼特羅那種走正統路子、日積月累、紮實修行出身的家夥不同,一身實力全都是實戰中磨礪出來,算是徹徹底底的“野路子”。
這也造就了,他們這種人渾身的【氣】和念力,會下意識外放。
如果隻單憑【氣】顯露的強度去判斷對方……現在想來,確實有失偏頗。
不過……
西索再度無語,歪著腦袋看著慕言:是金把這丫頭的口味都養刁了嗎?就連庫洛洛,她都看不上了?
可慕言笑夠了以後卻沒在這件事上再做糾纏,而是指著地上被念釘紮透的屍體問道:“死了的帶回去也沒問題嗎?”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慕言發現自己在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麵前時,內心竟然也能一片平靜。
她其實……不喜歡這樣的。
伊爾迷這時才開口,帶著一絲意外,黑色的貓眼一如往常般,幽暗無波:“啊,把這個忘了。”
“但也沒說不能是死的帶回去吧?”他很淡定地“補救”道。
“而且這個雷曼雖然是個獵人,但卻是個行為極其惡劣的‘大量殺傷犯’,尤其喜歡挑人口聚集的地方,施行恐怖爆炸或者挑起火並鬥毆,以看大量人員死傷為樂。”
所以是該死之人呢!
伊爾迷左拳擊右掌,得出“正確”判斷。
慕言兩眼無神地瞅他:“……”要論“行為惡劣”,你也不遑多讓吧?
不過死都死了,再糾結也沒意義。而且如果不是伊爾迷和西索解決掉這家夥,估計他們在地宮裡恐怕還要折騰上一陣。
不過尼特羅竟然會叫西索來抓這個家夥,真是叫人意外。
所以那個糟老頭子……也是有在好好乾活的?
——和帕裡斯通,對決博弈?
算了,他們在這些人眼裡恐怕都隻是好玩的棋子,隻能儘量不往這兩個糟糕的家夥麵前湊了。
“對了,我看一下這個家夥。”慕言走到屍體邊,一手按上他的額頭,探查的能力自然發動。
雖然是當著西索和伊爾迷的麵,但她也沒想隱藏這點。
她的眉頭微微一皺。
果然,大腦殘留的記憶裡,是有人特意給他發送了有關卡薩市“殺意”提取計劃的實況轉播和時間點。
而且和他約定的還是早上8點。
隻不過對方的信息被隱藏了。
除此之外,以前他也“遇到”過這種情況。
相對來說,他隻不過是個喜歡看到大量人口死亡、悲傷、憤怒、恐懼……就會感到興奮刺激的變態而已。
提供信息的人是誰,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但這種將自己隱藏起來、操縱對方的情感與行為的手法……真是太像那個家夥了。
肯定……還有很多這種被帕裡斯通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
慕言將自己的想法與猜測與眾人說了說,又道:“卡金-歐瑪奇衝突這件事,還不算徹底解決。”
“我想……揪出帕裡斯通的小辮子,才能算是完美的收官。”
更何況一開始,她的“任務”裡,本來就包括了尋找“證據”。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協助我,共同完成這件事。”慕言環視一周。
酷拉皮卡和旋律早已聽說過當日金和帕裡斯通在獵人協會裡的相互挑釁與質疑,對於在最後時刻還出現這樣“逆風翻盤”、差點害他們滿盤皆輸的設計,兩人心中也是後怕和懊惱到極致。
而帕裡斯通這樣的人,應該得到懲罰。
他們鄭重點了點頭。
然而。
西索:?
伊爾迷:?
伊爾迷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無辜的貓眼眨了眨,柔順的黑發從肩頭滑落一絲:“誒?還有我嗎?”
西索也是有點懵,但他對這樣的事完全不感興趣啊。
慕言大力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當然啊,伊爾迷!難道你不是隻要有錢就是好朋友嗎?”
伊爾迷:?
“噢,這麼說來,我好像還有10億尾款沒有轉給你,上次說好的,你在31號之前不找奇犽就給你的。”
慕言當場給伊爾迷轉賬10億。
伊爾迷平整的唇角,微微上浮。
這等於他什麼也沒乾,就白賺了15億,是筆不錯的買賣。
至於奇犽帶走了亞路嘉和拿尼加,還獲得了“隻要操控他就會被殺掉”的“保命法寶”,伊爾迷也已然接受。
大不了學學帕裡斯通,以後去忽悠彆的操作係念能力者,去試試看操控奇犽,就知道這是一次性“懲罰”,還是長期性的“保障”了。
——雖然,爸爸讓他暫時不要管奇犽的事。
慕言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不打算讓除了我們幾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但這項任務又是個龐大的工程,所以,我需要伊爾迷和揍敵客家的力量。”
伊爾迷的念釘不僅能輕易改變外貌,還能操控對方說出想要隱藏的秘密,揍敵客家二子糜稽又是超級黑客高手,更何況揍敵客還有數以千計的實力優秀的管家、仆從。
不是從帕裡斯通身上著手,而是從他所操控的“協專”和罪犯身上入手。
以及,國際特彆渡航科的秘密研究所。
要儘最大力量隱藏自己,同時還要千絲萬縷地挖掘對方的秘密與聯係。
她很清楚,帕裡斯通幾乎從不親自“動手”,但沒關係,隻要有下達指令,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她想要的,就是彙集這些東西而已。
縱然很麻煩,縱然可能要不擇手段的恐嚇、威脅、誘騙、記憶探查……縱然可能花費極其大量的時間和金錢。
但是,不好意思,他不能就在這樣輕易玩弄彆人之後,還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200億。”慕言報出一個數字,“是幫我完成這件任務的報酬,我可以先支付你20億的定金,現在就可以給你。”
“!!”伊爾迷還沒有什麼反應,酷拉皮卡和旋律卻都嚇了一跳。
“阿言。”酷拉皮卡謹慎地喊了她一聲。
因為,200億……這到底是個什麼概念?
不,問題是,慕言上哪去弄那麼多錢?
甚至慕言說現在就能給伊爾迷20億,都讓他感到驚訝萬分。
因為,他總共財產加起來才幾百萬戒尼……本來去諾斯拉家族當保鏢會有2000萬的報酬,隻可惜當初被幻影旅團打斷。
跟慕言比起來,酷拉皮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窮鬼。
但是,阿言來獵人世界也不過才近一個月吧?錢哪來的?
伊爾迷的腦袋也微微一偏,略帶懷疑地看向她。
“嗯?”慕言挑眉,很不滿地說道:“乾什麼是這種表情?就算我沒有,難道金會沒有嗎?!他有多有錢,你們兩個看過漫畫的,難道心裡沒點數嗎?!”
西索:“……?”雖然是這樣沒錯,但你一副理所當然讓金付錢的樣子又算什麼?
不是連“鏈接”的捆綁都已經解除了麼?
難不成金是有什麼把柄在這丫頭手裡?
伊爾迷卻恍然大悟:“啊!”是哦,有道理。
那沒問題了,可以做朋友!
兩個人不約而同想起漫畫裡金為了加入比楊德小隊,開場就壕擲1450億給對方當見麵禮的“豐功偉績”,還形容這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好的,朋友。”伊爾迷非常爽快地說道。
他完全不懷疑土豪金到時候會不認賬。
他已經判斷,慕言在未來也一定會成為他的優質客戶之一。
西索:“……”雖然早就已經清楚了解他這個難得能稱得上“朋友”的家夥,有多麼容易被金錢驅使,但偶爾還是覺得……也太沒節操了點。
算了,他習慣了。
但他才不會輕易被慕言打動。
西索搖了搖手指:“不行哦~”
他才不想參與這麼複雜的行動,想想就覺得很麻煩。
對西索,慕言當然又有另一套方法:“你知道比楊德吧?請他跟你打一架怎麼樣?”
慕言瞬間露出一抹比陽光還要燦爛、比黃金還要閃耀的笑意,亮閃閃的,簡直要閃瞎人眼。
西索:?
他覺得,慕言真的有出去搞邪.教的潛質。
他挑起眉頭:“你能驅動他?”他又不是尼特羅,一看就更難搞。
雖然,西索確實對跟這樣的強者對戰十分有興趣。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慕言再度說道,“昨天比楊德才送了我一個國家級的機要動力研究所哦!就是卡薩市的那個!”
說著,她低頭思忖:“唔,那個也很值錢吧?裡麵超多高精尖生化醫療器械,還有很多的武器和軍需用品。”
西索:?
聽起來像是真話,但總感覺裡麵有貓膩。
酷拉皮卡又是一怔,表情更加一言難儘了。
阿言真是……為了達到目的,簡直什麼人都可以拿來用。
不過,或許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嘗試跟帕裡斯通“對碰”吧。
旋律則十分意外。
因為……她所聽到的慕言的心音,除了認真、對帕裡斯通的憤怒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定以外,還帶著些許隱約跳動著的,興奮、挑戰、愉悅、刺激……
就好像……她天性裡,喜歡這種試探,享受這種對弈。
“所以。”慕言再度笑道,“要來嗎?”她問。
西索還有些猶豫,慕言則繼續加碼,帶上一副抱怨的口吻,嘟嘴道:“什麼嘛,西索,也太不夠意思了!就算不談戰鬥什麼的,我們本身也能算得上是‘好閨蜜’好嗎?”
西索:??
這又是什麼鬼?!
“難道不是嗎?”慕言伸出手一副指指點點的模樣,“你可是我最最最、最親愛的閨蜜小夢的鏈接者!你們倆可是一心同體,分享了無數秘密,肯定有很多關於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還有!我們可是天天在國王size大床睡在一起幾個月的關係,這樣算起來,我們不最少算半個閨蜜嗎?有什麼問題?!”
以前在地球上的時候,小夢為了避免讓她單獨跟庫洛洛和金在一起,索性搬來和她一塊住。
於是,他們就開啟了夢幻般的5個人(慕言、葉夢宇、庫洛洛、金、西索)的同床共枕生活!
西索:???
還能這樣?!
酷拉皮卡:???
他聽到了什麼?!?!
酷拉皮卡瞳孔地震。
旋律一臉懵逼。
關鍵,聽這幾人的心音,這還是真的!
而西索,一聽到“小夢”兩個字,本能地出現一抹幻覺般的頭疼。
在跟那個叫葉夢宇的女孩意識鏈接的幾個月裡,他感覺自己簡直受儘“折磨”,每天都活在視奸對方詭異情感的尷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