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輕笑一聲，“我隻是恐猴，又不是社恐。”
五條悟左右看了看，感慨道：“原來二十多年前的平安夜就已經這麼熱鬨了嘛。”
“哎呀，深閨六眼沒有見識過二十年前的聖誕節是麼？”
“哇，你是不是從D205那裡連過《銀○》世界的網絡？”
《咒術○戰》在《銀○》世界算是個超人氣作品，同人作品的數量也很龐大，他們多多少少都去慕名圍觀過，夏油傑的恐猴梗和狐塑梗也都是從那裡學來的。
夏油傑歪頭一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嗬，我就說你左手打字的速度怎麼進步得那麼快，都是網上衝浪練出來的吧！”
“是啊。本來已經習慣用左手了，但之前在ABO幻境裡呆了一段時間，回來又開始覺得左手不方便了。”
五條悟無語道：“那就趕緊把手臂弄回來，反轉術式、無為轉變，哪個不能接回手臂？”
“不要。”
“沒有右手的話，傑在床上是不可能打得過我的。”
“有了右手的話，就不能享受悟舔右臂斷口的感覺了。”
飆車飆不過夏油傑的五條悟垮下臉，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停止這一情趣行為表達自己的不滿。
夏油傑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麼，他用斷臂的肩膀撞了五條悟一下，“走，帶你去吃肯德基。”
“哈，聖誕節就請我吃肯德基？”
“你不是很喜歡肯德基的蛋撻嗎？”
“現在的肯德基也就隻剩蛋撻啦！”
“嘖，那可不一定，這裡可是二十年前的世界，味道或許反而能讓你眼前一亮。”
“我現在看見肯德基，就想起來我們以前在新宿分手的事情。”
“那叫決裂，大笨蛋。”
“等等。”
五條悟在櫥窗前停下腳步，夏油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對麋鹿耳釘。
款式很簡單，紅寶石的金色鑲邊做成了麋鹿鹿角的形狀，很適合現在的節日氛圍。
夏油傑無語道：“悟，我不戴。”
“為什麼不戴？”五條悟笑著說服他：“你看，聊天室的其他夏油傑都是用耳釘做區分的，隻有你，是用斷臂做區分，是時候買一對特彆的耳釘了！”
夏油傑：“......”
以你們的本事，就算夏油傑們互換耳釘，其實也能精準辨彆出誰是誰吧？
哪怕本質是同一個人，但人生閱曆不同，身上的氣質也會產生微妙的差彆，比如被COSER群主禍害過的高中生夏油傑No.27，就一身正氣，身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苦夏的陰影，被夏油群主形容為“眼裡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氣得No.27跳起來就要跟他打架。
咳，每一個夏油傑，跟上代夏油傑都是有點私人恩怨在的。
而這點區彆，就足夠五條悟們靠氣質認人了。
最終，五條悟還是拉著夏油傑進了店，買下了這對麋鹿耳釘。
黑發男人歎了口氣，一邊想著“買都買了”，一邊就要用左手摘下原本的耳釘，他的單手摘耳釘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五條悟卻輕輕打開他的手，自己親手為夏油傑換下了耳釘。
“......”
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自然和親密，在店員驚訝的眼神中，五條悟幫他把麋鹿耳釘扣好。
“看，怎麼樣？”
夏油傑照了照鏡子，實話實說道：“是挺合適的。”
匆匆一看，就隻是個紅寶石耳釘而已，違和感並不是很重。
“我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錯。”五條悟得意洋洋道：“比如，選One and only的眼光。”
夏油傑心情複雜地沉默下來，沒法接這句話，五條悟也不在意，隻是推著他出門，陽光道：“走咯，去吃肯德基的蛋撻咯~”
“......”
黑發男人溫順地被他推出店門，外麵忽然開始飄起了雪花，他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出神地想：又是一年平安夜。
不知不覺間，他又多活了好幾個平安夜。
“走吧，傑。”
“......嗯。”
兩個人進了就近的肯德基，隨便點了些東西當宵夜，夏油傑一隻手拿起可樂，跟五條悟碰了碰杯：“準忌日快樂。”
五條悟笑著罵一句晦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他乾杯了。
深夜。
五條宅。
兩個小朋友在被褥裡睡得香甜，外麵寒氣冷冽，屋子裡卻暖烘烘的，小朋友們睡得臉頰通紅，還無意間踢開了被子，一隻手抓起他們踢到一邊的被子，重新蓋了回去。
昏暗的房間裡，夏油傑無奈道：“我小時候睡相有這麼差嗎？”
這小子，睡著睡著就把小五條悟擠到了被褥邊緣，還搶了人家的被子，反而是小小五條悟的睡相更加端莊。
五條悟蹲在他們頭頂上方的位置，吐槽他：“你現在的睡相也很差啊，重死我了。”
夏油傑表示不服，“所以不是少了條手臂給你減壓嗎。”
“你又講陰間笑話！”
“是你先找茬的。”
“你先。”
“你先。”
“你先！”
“你先！”
小小的夏油傑忽然翻了個身，兩個大人齊齊噤聲。
他們對視一眼，把買來的聖誕禮物放在了頭頂的位置，又將事先準備好的聖誕賀卡放了進去。
......
跨年夜當晚。
京都的某處神社人山人海，全是趕來跨年的年輕人。
“悟，這邊這邊。”小夏油傑伸手拉住小五條悟的手，“甩開爺爺了嗎？”
小小五條悟自信滿滿地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欺負老人家很不好，但第一次和朋友跨年這樣重要的大日子，他們都想單獨相處，因此，在順利來到神社附近後，他們就合作甩開了操碎了心的老管家，趁亂跑進了人群，仗著身形敏捷，他們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很快就把老人家遠遠甩在了身後。
老管家：“......”
夏油傑小朋友最終還是選擇了紫色的和服，脖子上圍著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圍巾——他本來不想戴這個的，但因為實在很想看悟戴兔子圍巾的樣子，最終還是選擇賠悟一起戴動物圍巾。
他們手拉著手跑到一座銅像下麵，踮起腳尖左顧右盼。
“還沒有來嗎？”
按照聖誕賀卡上的約定，他們會在今晚碰頭，具體地點就是這個銅像下麵。
五條悟小朋友說：“再等等吧。”
他的藍色和服搭配藍色的兔子圍巾，整個人都比平時可愛了不少，連麵無表情的樣子都沒有平時那麼疏離了。
夏油傑掏出自己的小手機，正要看看時間，手機就被一隻手搶走了。
“喲~現在的小學生都有手機了啊~”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笑意，男人揮了揮手機：“老師和家長知道這件事嗎？”
小夏油傑一愣，隨後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撲進了搶他手機的男人懷裡：“五條哥哥！”
五條悟張開手臂，接住撲過來的小朋友，遺憾地想：搶手機欺負小朋友的大作戰居然直接失敗了。
一身駝色大衣的夏油傑走過來，無奈道：“讓你欺負小朋友，良心不安了吧？”
他的左手閒閒地插在衣兜裡，另一條空蕩蕩的袖子也好好地折進了右邊的衣兜，不仔細看的話，在這種人山人海的環境其實很難看出他的身體缺陷。
五條悟小朋友微微睜大了眼睛。
......來的居然是這個傑！
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在猜測來陪他們過寒假的大人會是哪一組，卻怎麼也沒想過竟然是這兩個人。
這個傑......總是沉默寡言的，除了有正事，幾乎不會主動靠近他們兩個小孩子，當初他被夏油傑們圍著掐臉的時候，這個人也隻是站在外圍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斷臂夏油傑平靜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上去吧？”
夏油傑小朋友乖乖道：“等等，我先帶悟買個蘋果糖，說了要請他吃的。”
斷臂夏油傑挑眉：“帶錢了嗎？”
“帶了！”小夏油傑驕傲道：“我存了零花錢，今天全部帶過來了！”
他左右看了看，“等我們哦。”
說著，便拉著小五條悟衝向遠處的蘋果糖攤位，小小五條悟回過頭，深深地看了斷臂夏油傑一眼。
看著小朋友們飛快跑遠的背影，夏油傑喃喃道：“用全部的零花錢養五條悟，應該是很快樂的事情吧？”
五條悟笑著問：“怎麼樣？照片拍下來了嗎？”
“啊，拍下來了。動物圍巾真可愛。”
夏油傑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裡。
過了一會兒，兩個小朋友就衝了回來，五條悟小朋友手裡有一根咬了一口的蘋果糖，夏油傑小朋友手裡拿著一根新的，一跑回來，夏油傑小朋友就把手裡的蘋果糖遞給五條悟。
“給你吃！”
“......”
五條悟心情複雜地接過了小朋友請他吃的蘋果糖。
夏油傑調侃道：“哎呀，也被小朋友的零花錢養了呢，悟。”
白發男人瞥了他一眼，啊嗚一口咬下蘋果糖，酸酸甜甜的，確實很好吃。
“很甜哦，傑君。”
夏油傑小朋友燦爛一笑，臉頰爬上羞澀的紅暈。
五條悟小朋友咬著蘋果糖，又看了眼斷臂夏油傑，卻沒有問為什麼來的是他們。
他們兩組人雖然是第一次正式見麵，但也不算陌生人，相處起來並不尷尬，大概是因為跟No.27的五條夏油相處過，兩個小朋友適應得比他們更快。
四個人一起慢悠悠地爬上神社，抽了簽，還沒來得及看，周圍的人們忽然開始大聲倒數。
“十！”
“九！”
“八！”
“七！”
原來是快到零點了。
夏油傑小朋友拉著五條悟小朋友的手，也隨著人群一起大聲倒數時間。
“六！”
“五！”
“四！”
五條悟小朋友看他一眼，也跟著一起數了起來。
“！”
“二！”
“一！”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並不壞。
“零！”
所有人齊聲高喊：“新年快樂！！！”
五顏六色的煙花飛上天空，齊齊綻放，在一片歡快的氣氛中，五條悟一手蘋果糖，一手展開“大吉”的簽，笑道：“哦哦，新年運勢不錯。又多活了一年呢，傑。”
“啊，又多折磨了你一年呢。”
夏油傑笑著接了話，他看也不看自己的運勢，隨手就把簽丟進了垃圾桶。
“新年快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