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番外·幼兒組x斷臂組(11) 獄門疆……(2 / 2)

“啊,因為重建後的高專把15號固定成了每個月一次開會的日子,所以他記得很清楚,最開始開會的時候也有很多晴天,但近幾十年就全是雨天了,所以他們索性改了會議時間。”

畢竟每個開會的日子都要穿著雨衣、舉著傘趕到高專還是挺麻煩的,那就乾脆換個開會的時間。

聽見這樣的話,夏油傑不禁沉思起來:“或許……是回收站經曆了一段成熟起來的過程?所以在最開始的幾年後,回收站的出現和消失都變得更有規律了。”

“我也這麼想。”五條悟說:“會出現這種變化,要麼是回收站保留著自己的意識,自己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了調整,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的五條悟乾的。”

他冷靜地分析道:“如果真的像我們猜測的那樣,這個世界的夏油傑變成了回收站,但他又不像夏油群主那樣有因果力量的保護,那回收詛咒一百年的行為簡直太可怕了。”

夏油傑沉默片刻,道:“你說。”

“這裡的回收站多半早就失控了。”五條悟道:“在吸收了過量的詛咒之後,回收站——也就是‘你’變成了一個怪物,五條悟是為了牽製你才不得不一起消失的。”

夏油傑心情複雜道:“你說得對,這個世界至今平安無事,或許應該還要感謝五條悟。”

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獨自牽製回收站百年……哈,就像曾經那個守護咒術界十年的五條老師一樣,對英雄最不感興趣的家夥總是在充當英雄的角色。

對他本人來說,這大概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五條悟繼續道:“因為正在牽製一個發狂的回收站,所以這個世界的五條悟才沒有接受群主的觀影邀請,而這些年,回收站的詛咒又是不斷積累的,這說明回收站的力量正在越來越強大。”

“啊,沒錯。”夏油傑臉色沉重道:“他會向其他世界的自己求助,大概是因為……他快要牽製不住回收站了。”

五條悟苦惱道:“所以,你想怎麼做呢,傑。”

“……”

“找到回收站之後,你想怎麼做?幫助五條悟繼續牽製回收站,還是乾脆地消滅回收站?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如果回收站確實失控了,回收站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威脅和隱患。”

夏油傑垂下眼眸,握著手機的手悄悄收緊。

消滅回收站嗎?

可那是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好不容易才實現的理想。

即便“咒術師的樂園”似乎與從前的世界沒有任何區彆,但那仍是夏油傑拚儘一切爭取出來的“最好的結果”。

那麼,如果做不到這件事,他會幫助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繼續守護回收站的存在嗎?

或許有朝一日,失控的回收站會親手毀滅自己建立的樂園。

他站在晴空塔上,在雨中俯瞰這片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小小五條悟忽然開口道:“傑,詛咒。”

“!”

夏油傑猛然抬頭,看見他們頭頂的雲層上忽然開始出現紫色的閃電,一個黑洞正從烏雲之間慢慢顯現。

幾秒鐘後,他也終於察覺到了詛咒的氣息。

“悟!”夏油傑頓時將所有情緒拋在腦後,對五條悟喊道:“出現了,悟,就在東京的天空樹上方!”

這一刻,整個宇宙的時間都停滯了。

五條悟掛斷電話,淡定地拍了拍手,對小小夏油傑說:“走了,傑。”

小小夏油傑也注意到了世界的變化。

天上的烏雲不再發生變化,而雨滴也滯留在半空當中,連風都停止了呼嘯。

因為從來沒有在自己的五條悟身上見識過這種力量,小小夏油傑愣了愣,才意識到這是五條悟的時間能力。

……好厲害。

能隨時隨地靜止時間的話,就算擁有再強的力量,也不可能贏過這個人吧?

他忽然有了種危機感。

等以後悟學會了“赫”、“茈”,還有空間能力與時間能力,沒準自己就沒法繼續當悟的哥哥了。

不行,為了維持住哥哥的身份,他也必須努力才行。

“想什麼,臭小鬼。”

五條悟單手抱起夏油傑,開始在靜止的時間裡瞬移趕路。

因為多了個小朋友,他的瞬移進行得很溫和,小小夏油傑每次眨眼睛,都會發現他們又換了個地方,幾次之後,他們站在了東京的天空樹之上。

去京都的時候坐了一個小時的車,結果回來隻需要半分鐘。

真是……好厲害啊!

小小夏油傑眨了眨眼睛。

斷臂夏油傑剛剛掛斷電話,一轉頭,就看見五條悟一臉淡定地抱著小小夏油傑站在他旁邊。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我應該惋惜你沒有趁機玩點時停play助興嗎?”

五條悟淡定道:“傑,不要在小孩子麵前說奇怪的話。”

“哈哈,他們又聽不懂。”

斷臂男人微微笑著,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抬頭看向了頭頂的黑洞。

“回收站,要打開了。”

時間再次恢複了流動,小小夏油傑看著麵前湧動的黑暗,臉色微微發白。

這個黑洞,看著就好危險,簡直比數碼世界裡的啟示錄獸更加危險!

小小五條悟的表情也很凝重。

六眼清晰地看到了咒力從黑洞裡流瀉出來的軌跡,不多,但無法逃過六眼的探知,同樣的,已經成為準回收站一部分的夏油傑們也能察覺到這件事。

他們看著雲層之上的黑洞越來越大,細小的紫色電流不斷從上麵劃過,片刻之後,一個魔方一樣的東西從中跳了出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瞳孔一縮。

獄門疆!

從黑洞裡出現的東西,竟然是獄門疆!

“獄門疆,開。”

隨著這道冷淡的聲音,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門出現在雲層之上,與此同時,這片大地上積攢了一個月的詛咒開始往門的方向流動。

隨著進入的詛咒越來越多,紫色的雷電也越來越亮,越來越大,隨之而來的轟隆聲震顫天地。

果然是回收站。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個回收站竟然藏在獄門疆裡。

每個月的15號,獄門疆都會出現在京都或者東京的上空,短暫地打開,吸收當月的詛咒,等吸收完畢就會重新關門。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夏天暴雨持續的時間長,而冬天則隻有兩三個小時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同時抱起手邊的小朋友,徑直飛向那道門。

按理來說,獄門疆的內部隻能容納一個人,但現在的獄門疆或許已經被改造過了,哪怕沒有,他們親身試一試也不會少塊肉。

五條悟張開無下限,將四個人保護在自己的屏障裡,隨著流動的詛咒一起進入獄門疆。

他們暢通無阻地進入了獄門疆的內部。

在進入“門”的一刹那,五條悟就意識到“門”上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外界的東西可以隨便進入,但一旦進來就很難出去。

獄門疆,本來就是用來封印咒術師的咒物。

此時此刻,獄門疆的內部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戰鬥。

不可名狀的怪物在黑暗中揮舞觸手,詛咒湧動中,無數猙獰的觸手從混濁中撲出來,和一個人糾纏在一起。

那是一個白頭發的男人,他安靜而熟練地與黑暗中的怪物纏鬥,並沒有分給外來者一絲眼神。

但五條悟知道,這個人肯定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到來。

白發男人從容不迫地穿梭在怪物的觸手之間,不斷將怪物推向和大門相反的方向,四個人立刻就意識到,怪物想要衝出獄門疆,而男人正在阻止它這麼做。

砰!

怪物的身上忽然爆發出恐怖的咒力,它發了狂一樣歇斯底裡的掙紮,撞開白發男人,將自己的整個身軀砸在入口的屏障上,發出震天的巨響。

它張開畸形的嘴,無聲地咆哮著,小小夏油傑一愣,忽然流下了眼淚。

他感受到了怪物的情緒。

它在憤怒,在悲傷,在憎恨,在愧疚,在愛。

無窮無儘的負麵情緒充斥著它的身體,它早已失去了理智,靈魂也在扭曲的詛咒中破碎泯滅,可它的情緒卻那樣強烈,沒有聲帶的怪物明明發不出任何聲音,小小夏油傑卻覺得它的悲鳴震耳欲聾。

白發男人熟練地上前,熟練地擊退怪物,讓怪物回到更深處。

黑暗中,四個人終於看清楚了白發男人和怪物的模樣。

是五條悟。

是消失百年的五條悟。

他麵無表情地漂浮在黑暗裡,一身雪色的和服,圍著深色圍巾,一塵不染的白與麵前的混濁怪物仿佛是兩個世界的存在,藍色的眼底更是一片荒蕪般的平靜。

男人心臟的位置延伸出一條血色的線,將他和怪物聯係在了一起。

這條線就像雙生子的詛咒一般,將不同的兩個人從咒術的角度連接在一起,成為理論上的“一個人”,以此共同留在獄門疆的內部,從此生死與共,再不分離。

在摯友持續百年的悲鳴中,白發男人仿佛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情緒,再也不會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半分情緒。

滿身混濁的怪物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轉身麵向他們,心口半透明的皮膚下,一朵金色的蓮花綻放在他心臟的位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血色的線從金蓮中延伸出來,連接著白發男人的心臟。

他們一個是汙泥中盛放的怪物,另一個即便身處這樣的世界百年,也依然乾淨凜冽如同神祇,他們糾纏百年,是截然相反又密不可分的一體。

“獄門疆,關。”

獄門疆提前閉合,吸收詛咒的行動終止,外麵的暴風雨才開了個頭便驟然停止。

很快,凝聚的烏雲便無聲無息的散開,東京的居民們詫異地打開窗戶,都不明白今天的雨怎麼停得這麼早。

這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獄門疆的內部。

白發男人看向從外麵闖進來的四個人,眼神從他們四人身上依次掃過,臉上一絲波動也沒有。

“你們是誰?”

他渾身的氣場冷酷如神祇,找不出一絲人氣,看著已經不太像是人類了。

這個人,已經在百年的時間裡將獄門疆變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並通過扭曲空間窺探到了世界之外的世界。

在某種程度上,他確實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五條悟的注意力艱難地從怪物身上移開,他張了張口,又重新閉上,反複幾次後,五條悟終於啞聲道:

“……難道不是你把我們叫過來的嗎?”

幾秒鐘的寂靜後,白發男人平淡道:“啊,你是說,八十年前寄出去的那封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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